书城军事抗联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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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债血偿(五)

木柴不断地从墙头上扔了进来,烟越来越大,小野却不敢离开窗户半步,他知道谢添在等待机会,只要他们守不住窗户,谢添肯定会悄悄地潜进来。到时候他们就是谢添用来练习射击的靶子。

一个鬼子拿块湿手巾交到了小野的手中,他用手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样终于让他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院子里的火已经烧得很旺盛了,火苗已经慢慢地靠近了窗户,糊窗的纸已经被烤的有些发黄,小野知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窗户就会被点燃了,虽然知道谢添有可能会利用到这个机会,可是小野也顾不上了,实在是太热了,手中的手巾已经换过好几次了,但还是抵挡不住不断涌进来的热气和浓烟。

屋子里面传来了更多的咳嗽声音,其它的鬼子也受不了了,一切能想的办法都做了,就差把自己的脑袋塞进水缸里面了。

鬼子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终于有一个拉开了门闩冲了出去,可满院子都是大火,他又能跑到哪里?

咬了咬牙鬼子大喊着冲着院子里的火堆冲了进去,已经干透了的衣服瞬间被点燃了,顾不得去拍打身上的火焰,对他来说对新鲜空气的渴望已经超过了其它所有的危险。

刚冲出火堆的鬼子马上就地打了个滚压灭了身上的火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一种逃出生天的幸福感由然而生,空气是多么的新鲜呀,只是……脑门上面有什么东西。

一脸享受的鬼子诧异地睁开了双眼,一枝步枪的枪口正顶在他的脑门上,一个少年正在冷笑地看着他。

头晕脑涨的鬼子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满院的大火和浓烟而是眼前这位,连忙用日语大声的求饶,可发现谢添除了诧异地看着自己外并没有其它的动作,他不会日语。

终于理解到掌握一门外语重要性的鬼子兵,除了用可怜的表情看着谢添外也别无它法,只能期待谢添能大人大量放过自己一马。

诡异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谢添的脸上,抬头看了看满院子的大火,心里默念道:“还有三个。”

枪声响,谢添松开踩在鬼子身上的脚,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只留下一具瞪大了双眼满脸不甘心表情的尸体。

屋子里面已经看不清其它的人影了,小野不知道其余的人还在没在屋子里,头部已经有了眩晕感,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征兆,迷迷糊糊中想到自己一定要离开这个屋子,就算死也不能这么憋屈地被烟给熏死。

辩明了方向,小野开始向外冲了出去,在他的前方同样有个鬼子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捂着自己的口鼻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大火燃烧得在厉害也抵挡不住人对生命的渴望,面对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打头的鬼子没有丝毫的考虑就冲了进去。

小野刚想跟着冲进去就听到了外面的枪声,前进的脚步马上停了下来,前面的人一定是死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不能在等了,在等下去自己只能是被浓烟熏死,或者被火烧死,还不如被一枪打死来的痛快一些。

小野把步枪扔掉,手里握紧了刺刀,只要那个谢添大意了自己就能抓住机会给他致命的一击。

冲进大火的一瞬间,小野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只待在烤箱里的鸭子一样,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被烤得滋滋作响,唯一能够支配的双腿却在不停地奔跑。

瞬间的清凉感让小野的精神为之一振,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在小野看来彷佛已经过了几天一样,逃是逃出来了,可是谢添呢?

砰!小野感觉大腿上一痛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砰!又是一枪打到了另一条大腿上,小野被烟熏坏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能张大了嘴巴,哀嚎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句子,刺刀早就掉在了一旁,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捂住哪个伤口好。

这个难题又让谢添给解决了,又是两枪,这回打的是两只手,小野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他很想乞求谢添再给他来一枪,直接把他打死也好过现在这样的活受罪,死对他真的是一种解脱。

可谢添并不想那么容易地放过他,重新装好了子弹眼睛还在紧紧盯着房子,还有一个鬼子没有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刚才还在哼哼的小野已经没有了动静,浑身的血已经流干,本想抓住谢添立一个大功的他,却死在了他曾经耀武扬威的土地上。

院子里的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可最后一个鬼子还是没有出来,谢添不相信他能忍得了这么久,只有一个解释,他已经被熏死在了里面。

终于放松下来的谢添疲惫地坐在了地上,望着自己被大火点燃的家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早上离家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的温馨,可转眼间就已经变得家破人亡,从现在开始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有爹娘疼的野孩子了。

对了,还有那个罪魁祸首王长龙,还有他,我要亲手在爹娘的坟前手刃了他。

拿定主意的谢添擦了擦眼泪,拎着刺刀就向村口走去,可原本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王长龙却已经不见了踪影,那条绑着他的裤带已经被割成了几段扔在了边上。

‘啊!’谢添痛苦地嚎叫着,就在大仇得报的时候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这让他感觉实在有些受不了。

“王长龙,你给我出来,出来。”谢添冲着树林里大声的叫喊,手中的刺刀向周围的空气中胡乱地劈砍着。

只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夜里微凉的冷风。

……

已经是午夜十分,村子中心的广场,一张硕大的供桌摆到了土包前面,两只牛角蜡烛已经被点着放到了供桌的两边,只是供桌上的供品有些特别,不是猪头、羊头,而是八颗血淋淋的人头,包括被熏死在屋子里的那位,一颗不多,一颗不少,整整齐齐地被摆到了供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