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尘把绳子放在她眼前。
“蓝蓝,在出发之前你总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为什么太后寝宫会出现扎根在地板上的小树苗,为什么这绳子沾了她的血以后会重获新生?
原来不是要绑她。
天蓝松了一口气:“啊?什么怎么回事?”
“这个地方,”欧阳尘指着那抹新绿,“沾染过你的鲜血后成了这样。”
天蓝想了想,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开始打转:“这个……额……那个……是因为……因为……”
她支支吾吾。
欧阳尘看得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帮她说了出来:“因为你的血液非同一般,对吗?”
欧阳尘没有完全把他的猜想说出来。
天蓝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啊对啊,就是你说的那样,它的用处可唔……”
欧阳尘的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待到天蓝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才松开手,看着充满疑惑的天蓝,道:“蓝蓝,这事不能说出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懂了吗?”
能让人起死回生血液,若是传出去可不是好事。
天蓝虽然对他说的感到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欧阳尘把天蓝从被窝中拉起来,侍候她洗漱,亲自为她盘发描眉。
妆罢,游鱼飞雁醉。
“走吧。”
他们赶到徊河已是晚上,寻了间客栈,过了一夜,次日便渡了徊河,直奔灾情最严重的云城。
天蓝刚踏入云城,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座城市就似一座死城,除了镇守的官兵,街上虽有人活动,但他们都面如死灰,没有生气。
躺着的,蹲着的,他们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街道上。
绝望,痛苦,麻木,这些情绪通过他们的面部表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们的唇因为体内发热而干裂,微微张开的嘴似要诉说什么。
他们认了。
染了瘟疫,会死。
他们虽然对瘟疫已经麻木了,却没有再做出疯狂的举动。
不知是朝廷的武力镇压起了作用,还是他们自己不想再给别人添乱。
天蓝缓缓闭上眼,她要试试……
纵使,她在他们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信仰的力量。
信仰的力量么……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溢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落到她与欧阳尘紧紧向握的手上。
欧阳尘觉察到手上的凉意,轻轻用手拭去她的眼泪:“蓝蓝……”
他不知该说什么,纵使是他的手上已有许多人命,他在看到这些空洞的眸子时也禁不住心寒。
天蓝睁眼,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欧阳尘。
四目相对。
欧阳尘与之十指相扣:“蓝蓝,你的眼睛……”
天蓝打了个哈欠,靠在欧阳尘身上:“我只是尝试……成功了就好了。”
他们到达没多久,云城知府左翼听到那些下人传来的汇报,亲自相迎,邀欧阳尘共议解决瘟疫对策。
欧阳尘带着天蓝去了知府府,给天蓝安排了下榻的房间,叮嘱她好好休息后就去了书房。
天蓝忍不住阵阵睡意,也就没闹着同欧阳尘一起。
欧阳尘跟着左翼来到府里的书房,才发现房里还有一人。
——独孤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