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细雨绵绵,给这个冬天徒增寒意,打湿了光滑的石板路,不知也在敲打着谁的心。
塔奈打着伞,顺着石板路一路向天蓝的住处走去,敲开了天蓝的房门。
天蓝开门见她,有些惊讶,让她进了房间,为她沏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接着在她对面坐下。
“先喝茶暖暖身子吧。”天蓝的声音很轻。
塔萘捧着暖融融的茶杯,欲言又止。
天蓝靛蓝的眸子犹如夜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辉:“有什么一会再说,你先缓缓,想清楚怎么表达。”
塔萘的身子逐渐恢复温暖,她试探地问:“你,真的爱并肩王?”
天蓝露出柔和的笑容,仿佛想到什么幸福的事,道:“爱。”
“爱是什么?”
天蓝注视着塔萘:“是习惯,是想念,是纵容……它可以是很多东西,也可以不是任何东西。”
贝齿咬着下唇,塔萘还是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好像你和你皇兄一样,你离开了你皇兄会想他,这是一种来自血脉亲情的爱。翊尘和我,就是一种习惯,我们都习惯了对方存在,离开彼此变回不自在,这是一种恋人之间的爱。”
“那,那天和你比试的那个女人呢?她是不是也爱着并肩王?”
天蓝笑了:“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爱着翊尘,拆散我和翊尘本就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她这是插足别人的感情。就算她爱翊尘,难道她爱翊尘,翊尘就必须爱她吗?”
“可是她……”
“如果是你,有人指着你的心上人和你说你配不上他,说只有她才配得上她,你会是什么反应?”
塔萘拍桌子:“谁敢这么说?本公主杀了她!”
“那不就结了。”天蓝轻啜一口茶,微微苦涩的味道惹得她的味蕾不断回味。
塔萘呆呆地看着杯中的茶水,陷入沉思。
对啊,她自己都做不到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怎么能要求别的女人把她的男人拱手让出?
她感觉这事天蓝做错了,难道天蓝就真的错了吗?天蓝不过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上做出了她认为对的事。天蓝只是让水欣悦嫁给了当朝丞相,换作是她,可会把那个女人杀了。
这样一对比,她终于明白了。
再看向天蓝的目光变得友善了很多:“难道因为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就应该也喜欢另一个人吗……你说的对!”
天蓝放下茶杯:“想清楚了就好。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了,”塔萘也放下杯子,起身道别,“我回去了,一路舟车劳顿,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天蓝目送那打着伞的身影,浅浅地笑了。
关上房门,天蓝熄灯歇息。
次日。
天蓝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人,轩辕翊尘不知昨夜忙到几点才回来,现在还沉睡在她的身边。
蹑手蹑脚地起床梳洗打扮后,天蓝来到后院呼吸吐纳。
经过昨夜那场冬雨的洗礼,空气清新不少。
塔萘也起得很早,她想找天蓝一起到玉城的街上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