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轩辕箬只怕天谨一人,怕天谨身子不舒服,怕天谨太忙太累了,怕天谨不高兴……
到头来她才知道,原来让天谨受累的,让天谨不高兴的,就是她轩辕箬!
轩辕箬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温婉。
她双眸里的热火灭了,如一滩死水:“好。你天谨此生此世都不会娶我轩辕箬。”
她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心中却在嘲笑自己昨日的斗志昂然:“我轩辕箬此生此世也不会嫁你天谨!”
“待天伯父天伯母一会用早膳时,我会和他们说禀明。”
“轩辕箬不爱天谨了……”她仰头,闭上眼,一字一顿,“轩、辕、箬、求、天、谨……”
“退!婚!”
在这清晰而沉重的两字被吐出后,轩辕箬低头,睁开眼,眼中一片幽深。
轩辕箬朝天谨伸出手:“我说到做到,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吗?跪久了,对腿不好。”
天谨一时说不出话。
他感觉轩辕箬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又说不上究竟是哪不对劲……
良久,他病怏怏的脸直勾勾地对着轩辕箬,问:“真?”
本来是想询问轩辕箬究竟怎么了,结果却问出了这句话。
轩辕箬又笑了,笑得风华绝代:“真。”
天谨伸出手想搭上轩辕箬的手,却又习惯性地推开了。
既然被推开了,轩辕箬便收回了手。
天谨只能自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强忍膝盖的麻木及剧痛,转过身抬腿就要离开。
彻夜受凉长跪不起的身子在这一刻笔直地倒下。
轩辕箬慌忙伸出双手要接住天谨背对着她倒下的身子。
“噗——”
背在天谨背上的荆条尽数扎进了轩辕箬的肌肤。
左手臂,右手臂,右肩,右边胸口,腹部……
尖锐的荆条在轩辕箬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扎出了深浅不一的坑。
剧烈的痛感铺天盖地的朝轩辕箬的身子涌来,席卷轩辕箬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骨髓……
天谨整个人倒在她身上,他的体重让轩辕箬扛不住,松开了双臂……
“噗——”
天谨的背压住轩辕箬的身子,荆条上锐利的刺完全扎入了轩辕箬的身体!
轩辕箬咬唇,努力不发出痛苦的惨叫……
这钻心的疼在她看来,还没有天谨受罚一晚上来得疼。
天谨跪一晚上都没说什么,她轩辕箬被荆条扎一扎不过就是片刻的事,有什么好喊的?
轩辕箬忘了,男人和女人存在着很多不同。
天谨跪了一夜,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是伤寒、双腿休息两三个月就好了。
而她自己是个女人,这荆条最长的荆刺分别刺入了她的小腹、右胸口偏上的位置和右手肩关节处……
强忍着巨大的痛意,轩辕箬解开绑在天谨身上的荆条,将他靠在自己的左肩,开始缓慢地带着晕迷的天谨往他的房间走去。
随着轩辕箬的步履蹒跚,地上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血痕在这长廊不断地延长,仿佛没有尽头……
……
天蓝随塔萘在人流中穿梭。
一股不安突然蹿上她的心头,带着浓浓的绝望和无尽的哀伤……
这个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