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纵横捭阖——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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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股求学

“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这个故事被作为刻苦学习的代名词,已经在民间流传了几千年。这个用锥子刺腿发奋学习的人,就是东周时代的名人苏秦。

苏秦是东周洛阳人,也就是今天的河南洛阳。他出生于农民家庭,祖祖辈辈都靠种地为生,生活也很贫穷。苏秦兄弟五人,他排行最小,所以他的字叫做季子,季就是末尾的意思。

苏秦生活的年代,是中国历史上的战国时代。当时各诸侯国之间龙争虎斗,风云际会,都想兼并其他诸侯国,扩张自己的地盘,忙得不亦乐乎。为此各国国君都想招揽人才,想依靠有学问的士人为他们的争霸事业献计献策。这些士人就想趁此机会到各诸侯国那里,去游说那些国君,想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博取功名厚禄,从而成为有权有势的人。苏秦的几个哥哥,像苏代、苏鹄等都是依靠自己的口才,赢得了国君的信任。当时的人们把这些依靠口才混饭吃的士人称为纵横家。苏秦很羡慕他的几个哥哥,受到他们的影响,从小就立下了远大志向,要发奋读书,将来也要像哥哥一样,依靠自己的学问出人头地。等到苏秦长大后,他一个人来到齐国,拜当时一个很有名的大纵横家鬼谷子为师,学习兵法和纵横之术。

鬼谷子也算得上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了,对苏秦关怀备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平生所学,无私地传授给了他。一晃几年过去,鬼谷子觉得苏秦在他这里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学得也不少了,是该让他下山的时候了。

告别的时候,鬼谷子对苏秦说:“你在我这儿好几年了,我的本事也全部教给了你,你下山以后,想依靠什么样的事业去谋生啊?”苏秦说:“我想去游说列国,希望能得到某个诸侯的赏识,将来也好荣华富贵。”鬼谷子摇摇头说:“当今这个世上,像我这么有学问的人真不多啊。你也算得上天下最有学问的人了,要是潜心求学,就凭你的聪明才智,在哪都会混得有模有样,何苦为了尘世间那些功名利禄,甘愿做那些国君的下人啊。”苏秦并不认同鬼谷子的观点,说:“师傅,我们听说好木材不能白白地朽掉,宝剑不能天天藏在剑鞘里头。时光流逝,时不我待啊。人的生命太短暂了。现在趁着我年轻,跟师傅您学了这一肚子的本领,正是要去建功立业、流芳百世的时候。这才是大丈夫的作风!”鬼谷子说:“你还年轻,有这样的志向是应该的。既然这样,为师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说要周游列国,游说各国诸侯,为师也不阻止你。你要走了,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这本书就送给你,留作纪念吧。”苏秦接过书来一看,原来是姜太公写的《阴符经》。苏秦就问:“师傅,这本书,您已经教过我了,再说弟子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现在你还要送给我,有什么用吗?”鬼谷子说:“我虽然教过你,但是这本书里面的东西是很深奥的,你还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道理啊。现在你拿去,以后有时间就好好看看,会对你有帮助的。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回去吧。”苏秦就对鬼谷子鞠了三个躬,离开了他求学多年的地方。

苏秦在鬼谷子那儿学业完成之后,就回到了东周。他去拜访了有名无权的东周国君周显王,想留在东周朝廷里做官。周显王看苏秦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也想把他留下来。但是左右的贵族官宦们都瞧不起出身贫贱的苏秦,整天挖苦他。苏秦觉得要是天天这样那就太没前途了,于是悻悻地离开了东周皇宫。

出了东周的皇宫,苏秦想,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就是秦朝了,秦国吞并其他各诸侯国是早晚的事。要是能够得到秦王的重用,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自己的志向也算完成了。而且苏秦还听说秦国国君秦孝公正在主持变法,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苏秦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昼夜赶路来到秦国。但是到了秦国,苏秦才知道支持变法的秦孝公已经驾崩了,主持变法的商鞅也被车裂处死,现在新即位的国君是秦惠文王。苏秦也搞不清楚这个秦惠文王是怎样的一个人,不管怎样,他还是决定先去见见再说。

苏秦见到了秦惠文王后,对他说:“大王您看秦国四面都有天险,有崤山护着,有渭水保护着,西面有汉中,东面有函谷关和黄河,南面有巴郡和蜀郡,北面有土地和马匹,这也算是个天然的富庶区了。”秦惠文王皱皱眉头说:“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啊?”苏秦作了个揖,眉飞色舞道:“要是大王您看得上我苏秦,要我留在您身边,为您献计献策,仗着咱们秦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再培养出一支军事过硬的武装部队,那么称霸天下、实现国家统一大业,还不是小菜一碟。”秦惠文王冷笑道:“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的主意虽好,可是没有办法实施啊。你看我们秦国,前些日子被那个商鞅变法弄得鸡犬不宁,老百姓都怨声载道的,对我们王室很不满啊。现在国内的政治局势也不太稳定,秦孝公给我留下的是个烂摊子,很多事都要从头开始。这就像一只小鸟,羽毛还没有长好,怎么能够展翅高飞呢?先生还是请回吧。”其实秦惠文王说得也很有道理,秦国刚刚处死了主持变法的商鞅,秦人对过来游说的人都很厌恶和反感。秦惠文王不想留用苏秦也是有理由的。

但是苏秦还以为是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家,回到客栈还不死心,天天写文章,为秦国统一天下出谋划策,一连给秦王递了十几封信。可惜秦惠文王是铁了心不理苏秦,递到他手里的信件都石沉大海了。苏秦左等右等,也不见秦王回信,眼看着到秦国就快一年了,身上带的盘缠也快花光了,只好打道回府,回家再说。从秦国回家的路上,苏秦饱受折磨。一路上他穿着草鞋,打着绑腿,挑着行李,整天风餐露宿,忍饥挨饿。等到了家里,他是又黑又瘦,面容憔悴,活脱脱就是一个乞丐。

看到苏秦这样狼狈地回到家里,他的父母把脸背过去,当做没看到他。他的妻子正在织布,见到久别的丈夫归来,连织布机都不下。万般无奈之下,他到厨房去求嫂子给口剩饭吃。没想到嫂子连口剩饭都不给。

遭到家人的冷遇,苏秦非常伤心。他唉声叹气地说:“父母不把我当儿子了,妻子不把我当丈夫了,嫂子也不把我当小叔子了。这都怪我苏秦没本事啊。”不光家里人看不起苏秦,连邻居们也都笑话他:“咱们这庄稼人要不就是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要不就是安安稳稳地在家种地。没有谁像苏秦那样想靠一张嘴过日子的,他现在混到这个地步,连家里人都看不起他,真是活该啊!”

苏秦听到这些话,心里很惭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气馁,而是深信依靠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什么样的知识才能学以致用,改变自己的命运,苏秦昼思夜想,反复琢磨。终于悟出了这样一个道理——只有得到君王的赏识,才能受到重用,而要想得到君王的赏识,就得学会揣摩君王的心意。只有知道那些君主们心里想什么,才能够对症下药啊。可惜的是能够传授这样技能的书实在是太少了。

苏秦想到了告别师傅鬼谷子时,师傅赠送的兵家名书《阴符经》。他又重新翻阅了一遍,才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弄懂此书之日,就是出头之时。于是他日夜伏案攻读此书,感到困倦了就用冷水洗洗头。还把锥子放在身边,瞌睡了就用锥子猛扎自己的双腿,清醒过来之后再继续读书。这就是为后人所传诵的苏秦“锥刺股”的故事,还被写进了《三字经》,苏秦因此成为发奋读书的楷模。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苏秦的学问大有长进,揣摩他人心意的功夫也提高了不少。苏秦认为自己再去游说各国肯定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自己这一年来还是没攒下什么钱,只好硬着头皮再向家里人要些盘缠。可是家人不肯相信他,没有一个人肯借给他一分钱。苏秦只好对家里人说:实话告诉你们,这一年来,我苏秦可不是白吃饭的,读的书和以前的都不一样,这次出去肯定能够成功,要是再和上次一样我就不回来了。要是我成功了,那么天下的金银财宝只要我一伸手就有人给我送来。你们要是凑点钱给我,等我发了财,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地偿还给你们。看到苏秦信誓旦旦的样子,家里人也半信半疑的,最后又凑了些钱给苏秦。苏秦再一次踏上了游说各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