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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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夺美

那说话的大汉相貌粗犷,体形威猛高大。

姚掌柜便是那门口唤客女子,年纪约二十七八,个子高挑。此刻她说话声音悠扬如乐,只听她道:“龙门镖局的名头响彻天下,陆镖头你那何必谦虚!”

那镖头宽阔魁梧的背负两根钢鞭。柳咏心想:龙门镖局这十年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除了镖局主人张凤仪号称“江湖十绝之一”,还有总镖头“双鞭”陆惊风、大掌柜“奔雷手”张泰来都是江湖响当当的腕儿。这人定是陆惊风。

柳咏在琢磨陆镖头的来历,堂内众人却在纷纷起哄。

“姚掌柜,且请月容姑娘。”

“赏花品酒看美人。月容姑娘莫要千呼万唤始出来。”

“月容姑娘不出,我等品酒无味啊!”

……

一小厮喝道:“有请月容姑娘。”

只见舞台之上竹帘一挑,一位年纪约十七八岁的女孩怀抱琵琶莲步曼妙走出。庭院之中静寂一片。这小姑娘铮铮两声拨弄琴弦,调弦之间便觉这姑娘情幽心纯。唯听琵琶声渐起,所弹奏的乃是琵琶曲《流泉》,左手琵琶文静柔美,这姑娘本就十分温婉可爱,此刻脸上怯生生的表情,怀抱琵琶专注弹奏更增音乐婉约灵动。

春风和煦,杏花香气沁人心脾,此刻聆听曼妙音乐实在是一番享受。一曲终了。众人尤还沉醉在音乐声中,陆镖头第一个拍手叫好。满园皆是赞叹之声。

柳咏赞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名文士叹道:“轻欲不浮,重欲不浊,拘欲有权,逸欲自然,缓欲勿断,纵欲自若,力欲不觉,急欲不乱。这弹奏琵琶实在举重若轻,力念相随,月容姑娘之术真乃炉火纯青。”

另一名干瘦老者附和道:“黄莺鸣于花间,幽泉流于冰上,莫过此语。”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叹不绝,也是纷纷赠上“缠头”。各种钏子、轻粉、铜镜、麝香、沉香。一名丫头大声报着各位贵人赠礼。

陆镖头站起身道:“月容妹子,我乃陆惊风,久违月容姑娘琵琶曲。去年一趟远镖到西域,8个月方返回,昨日到达彭城,一路日夜兼程只为聆听月容姑娘妙音佳曲。在下愚钝未能明了曲中之妙,但却听出有几分冷涩,刹那间似有凝绝之气。去岁听曲天然高雅,今年却添杂音。若不是月容妹子幽愁暗恨,便是怀中琵琶不良。”

只见月容在台子上脸色忽然红晕忽然发白,双目含情脉脉盯着陆惊风。显然是钟意这位身形彪悍,满面大胡子的男人。

柳咏心中暗道:“看那陆镖头比卫青的脸色还要黑,这女子若是嫁了陆镖头,可真是令人惋惜。”

陆镖头身边一名弟子递给陆镖头一个长条盒子。

陆镖头道:“自去岁听得月容弹奏琵琶,熊某曾答应要为姑娘寻找一上佳的琵琶。听闻扬州琵琶圣手廉十郎临终制三把琵琶,价值千金。一曰玄象,二曰青山,三曰狮子丸。头两把被扶桑女子盗取,唯有狮子丸流落江淮之间。陆某有幸获得,今赠与月容,不负去年诺言。”

狮子丸一直不过是传说。多有人言不过是杜撰出来的,没想真的惊现人间。众人均是惊叹不已。楼上一名小丫头姗姗下楼,接着琵琶登阶递于月容。月容打开来看,只见一面‘紫檀直甲’的琵琶,色泽如同雄狮鬃毛,背面有廉十郎独有刻印‘温韵天工’四字,绝对真品无疑。这陆镖头虽然轻描淡写一句有幸得来,其实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邻桌一名男子悄悄说道:“这陆镖头已经是四十岁年纪,满面风霜沧桑。月容年方十七八岁,娇弱可爱。这二人如何相配?”

另一人答曰:“情字难测。”

只见月容姑娘抱着琵琶仔细观瞧抚摸,款款走到廊边朝下目不转睛盯着陆镖头。只听她说:“去岁一别,相思至今。郎情似海,妾命纸薄,此情此缘,来生相报。”突然月容抱着琵琶边自高台上纵身跳下。台下全是一片乱石假山,那娇躯跌落必是命丧黄泉。

原本一出深情郎君、娇美佳人的场景急转直下竟然化作如此局面。陆镖头大呼一声便奔去要接着月容,然后两人相距尚有一箭之地。此刻已经是来不及了。众人纷纷疾呼,眼看悲剧就要发生。众人知觉眼前一花,黑影一闪,只见月容已经被一名黑衣男子抱在怀间。

这名黑衣男子眉目十分清秀,俨然一名俊俏绝伦的公子哥。这公子哥倒是和月容金童玉女十分相配。众人纷纷鼓掌。

“少年英雄。”

“英雄救美,一代佳话啊!”

大约是在场人看着年轻美貌的女孩要嫁给一个中年大汉,个个心中不平。此刻看着女孩被一个英俊公子所救便纷纷起哄。

看这月容被那黑衣公子抱在怀里,狂奔过来的陆镖头便是一迟疑,他收住脚,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黑衣男子一手锁住月容脖颈脉门,嘿嘿笑道:“呦,陆大镖头还是一个痴情种?”

陆镖头道:“阁下好身手。”

“如此标致美貌的美人。啧啧,本公子有点舍不得。”

陆镖头道:“阁下出手救得月容性命,陆某代龙门镖局二十一分局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黑衣公子仰头大笑,“二十一分局上千号人!好大名头!我好怕啊!”

陆镖头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龙门镖局走南闯北,只图交接朋友,五湖四海皆兄弟。陆某自三十岁丧偶至今十三哉,唯独钟情与月容姑娘。公子年少风流,自有万千女子爱慕。今日何必横刀夺爱。”

黑衣公子将琵琶背负身上大声喝道:“横刀夺爱?陆镖头既知被人横刀夺爱的痛苦,我且问你:这狮子丸何处而来?”

“陆某800金所购。”

“卖家何人?”

“这……陆某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若想得美人,便自己思量吧。”说着,拿出一颗药丸塞到月容口中,手掌一托月容脖子将药丸顺到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