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羊圈里的羊,数它最为健壮、聪明,于是它顺理成章地成了头羊。
作为头羊,它在羊群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令它苦恼和无奈的是,主人常常与它意见不一;并且,这时候主人根本就不跟它商量,而是直接用牧羊鞭跟它“说话”。比如去年夏天,主人为了与异性约会,老将羊群往村东山沟里赶,头羊想到时值炎夏,而那地方又没水源,就“咩咩”叫着不肯朝那边走,主人见状二话不说扬起鞭子便往它身上抽,愣是逼它领着羊群一路逶迤着去了那里,结果弄得那段时间它和同伴们饱受干旱之苦。又比如今年年初,羊群中先后有两个同伴掉下悬崖毙命,原因就在于主人过于固执,常常用皮鞭驱使它,让它把大家带到村西那道路凶险的山坡上去。还比如昨天早晨,主人叫羊们去村前草甸子里吃草,头羊考虑到那儿前一天曾经有狼出没,便领着羊群往别处走,无奈主人任它一声又一声“咩咩”提醒就是不予理会,只一如既往用手里的皮鞭逼它就范,于是果然发生了悲剧:一头美丽而活泼的年轻母羊被狼谋杀了。
可悲的是,主人对此竟一无所知,今天早晨,他竟再次把羊赶往那儿。头羊自然是“咩咩”叫着不肯动腿。主人这时就照原用皮鞭封它的嘴。头羊站在那儿“咩”一声,他便“呼”地抽它一鞭;再“咩”一声,再抽一鞭;还“咩”,还抽……
应该说主人下手比较重,但却远不致毙命。然而,头羊挨到第五鞭时,忽然就倒地死了。
谁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只有头羊自己心里明白,它是被心里的一句话给憋死的!
“导读”《婚姻视角》通过侧面描写,辛辣地讽刺了生活中的小人——“在城里一个有关部门当头头的堂叔”。叙事角度选得不错,“堂叔”虽然一直没出场,但他那副小人嘴脸读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文学评论家: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