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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直以来的依靠

但是我也讨厌这样的他,为什么他不再抓住我,为什么他就让我这么走开了?如果他想解释,如果他在乎,那他为什么要让我走?

才走出院门我就后悔了,我想转身回去跟他把话说清楚,但我再也没有这个勇气。

我们会怎样?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还有机会问他那些问题,还有机会告诉他我喜欢他吗?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在抽痛,仿佛周围的空气也是稀薄的,让我头晕目眩。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明明盼了那么久,就只想能再见到他,但如今真的见到了,我却把事情变得这么复杂糟糕。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他?

是我,变的是我!因为我对他不再是朋友的喜欢了,而他有了别的女人,他要和别人结婚!这就是为什么,因为我嫉妒,我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所以我才用这种方式去拒绝他,疏远他,激怒他。这是一种试探,一种挑衅,而且还愚蠢的很,因为如果他不喜欢我,那等着我的就是一辈子都走不出的深渊。

我真的好讨厌自己。

我没有把见到城羽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装着和以前一样,但是裴先生还是察觉到我的不同。我去画廊帮老师拿东西的时候裴先生叫住了我。

“最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裴先生选择开门见山,让我无法说谎。他见我低头不回答又继续说,“有心事的话不想说也没关系,但如果有困难需要帮忙的话你要直说,就算不能当下解决,多个人给你出谋划策也总好过你一个人苦恼。”

“我明白的,谢谢你邵宏哥。”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我,眼神耐人寻味,让我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刚想找借口逃开,他还是先开口了。

“有些话现在跟你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我觉得我应该让你知道。”裴先生的口气异常认真,我无处可逃。

“什……什么?”我有预感他要说什么,我怕他开口,却控制不了局面。

看我的反应他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我的逃避。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需要回应我说的话,只要听就好了。你大概也猜到我想说什么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关心你照顾你,在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之前你别忘了还有我。如果将来你还是和现在一样没有找到那个你在寻找的人,你累了不想找了,我始终会在这里的。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以后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相处,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会刻意让你为难,这些话你听过,记得就好。”

啊……我知道裴先生迟早会跟我说这些的,虽然小白果每次说他喜欢我我都表现得不可能的样子,但是我心里明白,裴先生对我的关心以及细心早已超过普通朋友的程度,只是他不说的话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他,怎么面对,我不想伤害他,但我打心底里只当他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裴先生很温柔,他知道我的心思,他能以这种方式表白已经是最大限度上的给我减轻压力的。但我还是想逃走。

“邵宏哥……我一直都是当你大哥一样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的感觉。

“我知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永远都做你的哥哥。但我觉得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的感觉,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希望自己十年二十年后会后悔。不过将来如果那个该对你好的人没有给你幸福,伤害你了,我就不会只维持现状了。现在的你应该更勇敢,更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看到你开心了,我才会觉得安心,所以不要再闷闷不乐了。”

裴先生甚至在鼓励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越是这样温柔,越让我觉得内疚。我喜欢的人要跟别人结婚了,而喜欢我的人却依然在支持让我不要放弃。为什么喜欢这种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喜欢城羽,我情愿自己和他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样我就可以祝福他的恋情,分享他的喜怒哀乐,而我也不必让裴先生难过。

可惜这都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城羽不喜欢我只当我朋友,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我没有办法回应裴先生的感情了。我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害怕去深思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我让自己很忙碌很忙碌,看更多的资料,去更多的地方取材,去认识接触更多的人来丰富自己。我不是一个适合写故事的人,因为自《彩虹女孩》之后我就没能再写出任何东西来,不管编辑如何游说,我依然坚持只作插画。

小白果说我变了,说不出是变成熟还是变冷淡了,我的话没以前多,但又学会了自己处理很多问题,变得很少假手于她。其实我知道我还是我,变的是心境,外在的改变只是为了逃避内心的苦不堪言。

自见到城羽之后已经一个月了,他没再去孤儿院,没有找过我,新闻里也没有他订婚的后续,一切又变得像之前那样,毫无音讯。直到有一天,裴先生带来了一个有一定可信度的消息。

他告诉我黎瑞兮的母亲曾经是我们岛上的居民,在她嫁给现在这个政界要员之前,她一直和一个地质学家同居。

这似曾相识的情节立刻就让我联想到陈小雅的妈妈,我爸爸说过,她当年就是跟地质检测的学者跑了,抛弃了丈夫和女儿。

“如果她真的是陈小雅的母亲,那我想黎瑞兮应该就是陈小雅同母异父的妹妹没错。”裴先生递给我一张照片,上面很显然是母女二人,这母女二人和我认识的陈小雅根本就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黎瑞兮应该比陈小雅小三岁,我想她妈妈离开岛上后没多久应该就嫁给现在的丈夫了。”

“他们和陈小雅的死,还有她爸爸的失踪有关系吗?”我抬头问裴先生,希望他能给我更多的线索,让我理解为什么岛上的人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为什么城羽会要和黎瑞兮结婚。就算城羽喜欢陈小雅,他也绝对不会是那种因为容貌相同就寻求替代的人。

裴先生摇摇头:“目前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线索,她妈妈的事情也是别人口耳相传,没有任何法律上的资料可以证明黎瑞兮和陈小雅是姐妹。至于陈小雅的爸爸……毫无线索可循。”

结果除了知道黎瑞兮和陈小雅是两个人,其他都一样还是迷茫一片。我该去找城羽吗?让他亲口告诉我一切。可他若是想说的话上次就会跟我说清楚了,他就是那种有事只会自己去承担去解决的人。更何况我现在连怎么找他都不知道。

就在我挣扎烦恼的时候,始料未及的事情又发生了,而这次则是真正的大事,足以成为我人生转折点的大事,于是我的生活再度充满波澜。

程氏掌权人病危了,胃癌,已经连续几天在医院抢救昏迷不醒,医生表示最乐观也撑不过月底。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只剩下不到两个星期的寿命了,我不认识他,对于他的病况没办法存有任何感情。但他的离世意味着城羽将要担起程氏这个重担,在他这样年轻的岁数而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压力。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父亲的元配妻女是不是在对他施压呢?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他的未婚妻,以及未婚妻家里的背景,我担心也是多余吧?

老人病危的消息并没有公开,程氏的股价依然纹丝不动处于高价位,但裴先生预测一旦老人的辞世或者病况公开,程氏股价会有大幅波动,这对于新的接管人来说是一个大难题。不管城羽和他爷爷的关系如何不融洽,现在他既然愿意接受这个家族,他就要面对最糟糕的处境。

我能做什么呢?大概只能祈祷他能顺利走过这一关。我不是一个信奉神明的人,但在自己极度脆弱的时候,我情愿把自己的烦恼与忧虑交给十字架上的圣像,至少在这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倾诉自己的无助。如果真的有上帝,他应该会听到我的祈祷吧?

离开教堂的时候我没有去看孩子们,我不想把自己的不愉快带给那些可爱的天使们。刚走出大门,我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一尊黑色的身影。他的存在太难被周遭掩盖,太瞩目。

老刘是一个资深的大家庭管家,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磨灭了家族的荣耀,就如同他现在笔挺站在马路对面,任谁走过都能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我没想到他会来找我,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他正朝我走来,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去解读他的来意。

“雨澄小姐,好久不见,抱歉我冒昧来打扰。”老刘固有的说话方式,不知道是不是从上次起,我就不再为了那句“雨澄小姐”而沾沾自喜了,他会这么称呼我只能说明我和程家有着多大的距离,因为他的语气里只有淡漠,不存感情。

“老刘你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他绝对不可能只是来跟我打声招呼,我看得出来他在这里等我有一会儿了,至于他怎么知道我的行踪我也没必要去细想,对他们程家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有难度的事情。

“既然雨澄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想请雨澄小姐随我去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有事想拜托雨澄小姐。”

拜托我?他们程家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要来拜托我这种毫无影响力的小人物?我看了看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大奔,这些年过去了自然不会还是以前在岛上见到的那一辆,但还是擦得雪亮,看起来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