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二十四史-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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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物春秋(4)

当初,陇西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在袍罕聚集部队,改纪元,设置百官,三十多年。魏公派夏侯渊从兴图出发去征讨。

冬十月,屠杀枹罕军民,斩宋建,凉州平定。魏公从合肥返回。

十一月,汉皇后伏氏,过去因给她的以前任过屯骑校尉的父亲伏完写信,信中说皇帝因为董承被杀而怨恨魏公,语句恶毒,事情被人揭发,因此获罪。皇后被废黜杀死,皇后兄弟也被杀死。

十二月,魏公到孟津。天子命令魏公在出行仪仗队中配备旄头骑兵,宫殿中设备钟。已未,魏公下令说:“一般地说,品行好的,未必能有所作为,有所作为的,未必品行好。陈平难道厚道,苏秦难道守信吗?但陈平奠定了汉朝基业,苏秦扶助了弱小的燕国。这样说来,士人有缺点,能废弃不用吗?主管部门要是明白这个道理,那么贤士就不会被遗漏丢弃,官府也就不会耽误工作了。”又说:“一般说来,刑律,是百姓的生命线啊。但军中负责刑律的,有时不是合适人选,就这样把三军生死大权交给他,我很害怕。希望选择明白法律道理的人,让他主持刑法事务。”于是,设置理曹掾属。

二十年春正月,天子立魏公二女儿为皇后。撤销云中、定襄、五原、朔方郡,在每郡原来辖区设置一个县,管理当地居民,合并原四个郡为一个新兴郡。

三月,魏公西征张鲁,到陈仓,将要从武都进入氐。氐人挡住道路。魏公先派出张郃、朱灵等打败了氐人。夏四月,魏公从陈仓出散关,到河池。氐王窦茂兵有一万多人,凭仗有险可守,不投降。五月,魏公进攻并屠杀了氐人。西平、金城诸将麴演、蒋石等人共同斩了韩遂首级送给魏公。秋七月,魏公到阳平。张鲁派弟弟张卫和将军杨昂等据守阳平关。在山腰筑城十多里,魏公攻不破,于是带兵回撤。贼见大军后退,守备就松解了。魏公趁机秘密派遣解忄剽、高祚等穿越险要地段,在夜间发起进攻,大败张鲁军队,斩了张鲁将领杨任。进攻张卫,张卫在黑夜中逃走。张鲁军队溃散,逃往巴中。魏公军队进入南郑,全部缴获了张鲁库藏的珍宝。巴和汉地区全都归降。把汉宁郡恢复为汉中郡,分出汉中郡的安阳县、西城县组成西城郡,设置太守。分锡、上庸为上庸郡,设置都尉。

八月,孙权围合肥,张辽、李典打败了他。

九月,巴人七姓戎王朴胡、賨邑侯杜濩带巴夷、賨民来归附。于是分开巴郡,以朴胡为巴东太守,杜濩为巴西太守,都封为列侯。天子命令魏公可以秉承皇帝旨意分封诸侯,任命太守、国相。

冬十月,开始设置名号侯到五大夫,连同旧有的列侯,关内侯,共六等,用于奖赏军功。

十一月,张鲁从巴中带着残余兵力来投降。张鲁和五个儿子都被封为列侯。刘备袭击刘璋,夺取益州,接着占有巴中。魏公派张郃去攻打刘备。

十二月,魏公从南郑返回,留夏侯渊驻扎汉中。

二十一年春二月,魏公回邺。三月壬寅,魏公亲耕籍田。夏五月,天子把魏公进爵为魏王。代郡乌丸行单于普富卢和他部下的侯王来朝。天子下令让魏王女儿称公主,享受汤沐邑。秋七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带着部下名王来朝,魏王用客礼接待他,接着把他留在魏国,派右贤王去卑监匈奴国。八月,魏王以大理钟繇为相国。冬十月,魏王整训部队,接着出发征讨孙权,十一月,魏王到谯县。

二十二年春正月,魏王驻扎居巢。二月,进军驻扎江西郝溪。孙权在濡须口筑城拒守,于是魏王进逼攻打,孙权后退逃走。三月,魏王带兵回返,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驻屯居巢。

夏四月,天子命令魏王设置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五月,建造泮宫。六月,魏王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冬十月,天子命令魏王冕上悬垂十二枚旒,乘坐金根车,驾六匹马,配设五时副车。以五官中郎将曹丕为魏国太子。

刘备派遣张飞、马超、吴兰等驻屯下辩。魏王派遣曹洪去对抗。

二十三春正月,汉太医令吉本和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造反,进攻许都,烧丞相长史王必的军营,王必和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攻杀了吉本等人。

曹洪打败吴兰,杀死吴兰将领任夔等人。三月,张飞、马超逃往汉中,阴平氐人强端杀了吴兰,把首级送给朝廷。夏四月,代郡,上谷乌丸无臣氐等人反叛,魏王派遣鄢陵侯曹彰去打败了他们。

六月,下令说:“古代埋葬死者,一定要找瘠薄的地去埋。现命令划出西门豹祠西边原上的一片地,来建造我的寿陵,就用原地高度为基点,不堆坟丘,不栽树为标志。《周礼》冢人掌管公墓土地,凡是诸侯都葬在王墓左右两侧的前方,卿大夫在后方。汉朝制度也叫做陪陵。现决定有功的公卿大臣列将,死后陪葬我的寿陵。把寿陵墓地规划得广阔一些。让陪葬的容纳得下。”

秋七月,魏王训练部队,接着两征刘备,九月,到长安。

冬十月,宛县守将侯音等人造反,逮捕南阳太守,掳略官民,据守宛县。在二十四年春正月,曹仁屠杀宛县军民,杀了侯音。

夏侯渊与刘备在阳平交战,被刘备所杀。三月,魏王从长安出发,经过斜谷派军队占据了军事要地,进军汉中,接着又到阳平。刘备据险抵抗。

夏五月,魏王带兵回长安。秋七月,魏王以夫人卞氏为王后。魏王派于禁帮助曹仁进攻关羽。八月,汉水泛滥,淹了于禁军队,于禁军队全部溃散,关羽捉了于禁,接着包围曹仁。魏王派徐晃救曹仁。

九月,魏相国钟繇因为西曹掾魏讽造反而获罪,被免职。冬十月,魏王大军回洛阳。孙权送来书信,愿以讨伐关羽作为对朝廷的报效。魏王从洛阳南征关羽,还未到前线,徐晃已经打败了关羽,关羽逃走,曹仁被解围,魏王驻扎摩陂。

二十五年春正月,魏王到达洛阳,孙权杀关羽,把关羽首级传送给朝廷。

庚子,魏王在洛阳去世,年龄是66岁。留下遗言说:“天下还没安定,还不能够一切遵从古代礼制办事。埋葬以后,全部除去孝服。那些带兵驻扎戍守的,都不许离开驻屯地。各部门官吏照常做自己的本职事情。用现在流行穿用的服装装殓,不要陪葬金玉珍宝”。魏王被谥为武王。二月丁卯,葬于高陵。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郡阳都县人,汉朝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父亲名珪,字君贡,汉末任太山郡丞。诸葛亮自幼丧父,叔父诸葛玄是袁术任命的豫章太守,诸葛玄携带诸葛亮和诸葛亮弟弟诸葛均去赴任。恰逢汉朝改派朱皓取代诸葛玄。诸葛玄一向和荆州牧刘表有交往,就去投奔刘表。诸葛玄死后,诸葛亮亲自参加农田耕种,喜吟《梁父吟》。身高八尺,常自比与管仲、乐毅相提并论,当时人没有谁赞成他的自我评价。只有和诸葛亮友好的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认为诸葛亮的自我评价符合实际。

当时先主(刘备)屯驻新野,徐庶拜见先主,先主器重徐庶。徐庶对先主说:“诸葛孔明,是条卧龙,将军是否想要见他?”先主说:“您陪他一块来吧。”徐庶说:“此人只能去拜见,不能委曲他来拜见将军。将军应当委曲自己前去拜见他。”于是先主就去拜见诸葛亮,先后去了三次,才见到。于是屏退其他人,对诸葛亮说:“汉朝陷入危机,奸臣窃取了大权,皇帝流离失所。我不考虑自己的品德能力,想在全天下伸张大义,可是智慧和办法不够,因此遭受挫折,直到今天。但我志向还没放弃,您说如何是好?”诸葛亮回答说:“从董卓以来,豪杰并起,地跨几个州几个郡的,多得数不过来。曹操和袁绍相比,名声小,兵力少,但曹操终能打垮袁绍,变弱为强,这不仅时机碰得好,也是人的谋略强啊。现在曹操拥兵百万,挟持了天子,以天子名义号令诸侯,这的确不能和他正面冲突了。孙权占有江东,已历三代,地势险要,人民拥护,贤士能人愿为他效力。这支力量可结为外援,而不能去并吞。荆州北面有汉水沔水可供据守,远接南海的广阔地域可以提供丰盛财源,东与吴会相连,西面通达巴蜀,这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它的主人没有能力来守护。这可能是老天为将军提供的,将军有意吗?益州地形险要,肥田沃土上千里,是座物产富饶的天然仓库,高祖凭借它建成了帝业。刘璋昏暗,北受张鲁威胁,境内人口众多,财源充沛,但不懂得关怀体贴民众,有智慧有才干的人希望得到贤明君主。将军既是皇室后代,信义天下皆知,多方招求英雄,思慕贤才如饥如渴,如能跨有荆、益两州,守住险要,西面和各支戎人和好,南面安抚夷越各族,对外和孙权建立友好关系,对内改进政治,天下形势一有变化,就派一员上将率领荆州兵力进军宛、洛,将军亲自率领益州兵力出击秦川,百姓有谁敢不用篮子盛饭,用壶装酒欢迎您的部队呢?如果真像这样了,那就可以完成霸业,汉朝就可复兴了。”先主说:“说得好!”于是和诸葛亮一天比一天友好亲密起来。关羽、张飞等不高兴,先主向他们解释说:“我有了孔明,就像鱼得了水一样,希望你们各位不要再说什么了。”关羽、张飞于是不复议论。

刘表长子刘琦,也非常器重诸葛亮。刘表听了后妻的话,爱小儿子刘琮,不爱刘琦。刘琦常想和诸葛亮研究自保安全的办法,诸葛亮总是拒绝,不给他出主意。刘琦于是领诸葛亮游览后花园,一同登上高楼。喝酒时,叫人把楼梯撤了,然后对诸葛亮说:“现在上不连天,下不连地,话从你口中出来,只进我的耳朵,可以说了吗?”诸葛亮说:“您没看到申生在内遭遇了灾祸,重耳在外获得了安全吗?”刘琦领悟其中含意,暗地谋划去外地任职的办法。正巧黄祖死了,有了外出任职的机会,就当了江夏太守,不久刘表死去,刘琮听说曹操来攻荆州,就派去使者请求投降。先主在樊城听说了,率领部下向南走,诸葛亮和徐庶都随行,被曹操追上来击溃,俘虏徐庶之母亲。徐庶向先主告辞,指着心说:“本来想和您一起创建王霸大业的,是这一小块地方,现在失去了老母,这小块地方乱了,不能再对事情有所帮助了,请允许我从此和您分别。”于是就到曹操那里去了。

先主到达夏口,诸葛亮说:“事情紧急,请派我去向孙将军求救。”当时孙权带兵驻扎柴桑,观望成败。诸葛亮劝孙权说:“天下大乱,将军起兵占有了江东,刘豫州也在汉南招募军队,和曹操争夺天下。现在曹操大敌已破,基本控制了北方局势,接着又击破荆州,威镇四海。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刘豫州逃到这里。希望将军量力而行。如果能凭借吴、越兵力和中原对抗,不如早点和曹操决裂;如果不能抵挡,为什么不放下刀枪卷起盔甲,屈膝投降称臣呢!现在将军表面装作服从,内心仍在犹豫,事情紧急而不下决断,大祸就要降监了。”孙权说:“如果像您说的这样,刘豫州为什么不干脆投降他呢?”诸葛亮说:“田横只不过是齐国一个壮士罢了,还坚守原则不屈辱投降呢,更何况刘豫州是王室后代,英才盖世无双,众多贤士思慕敬仰他就像水归大海一样?如果事情不成功,那是天意,怎么能向曹操投降称臣呢?”孙权激动地说:“我不能拿全吴土地十万大军,交给别人控制。我考虑定了!不是刘豫州,没有谁可以抵挡曹操。但豫州新败,能担当起这重任吗?”诸葛亮说:“豫州军队虽在长阪战败,现在从战场回来的战士加上关羽精锐水军有一万人,刘琦会合江夏战士也不下万人。曹操军队。远来疲劳,听说追击刘豫州时,轻骑一天一夜行三百多里,这就是所谓的‘强驽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了。’所以兵法上禁止这样进军,说‘必定会导致主帅的失败。’加上北方人不习惯水战,还有荆州民众归附曹操,是曹操用军事力量威逼的结果,不是心服。现在将军果真能派遣猛将带几万军队和豫州同心协力,则打败曹操,必定无疑。曹操失败,必然退回北方,如此则荆、吴势力增强。鼎足三分局面就确立下来了。成败关键,看您今天的决定。”孙权非常高兴,就派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人,随诸葛亮去见先主,合力抵抗曹操。曹操在赤壁战败,带兵回返邺城。先主于是占领江南,以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让他督察零陵、桂阳、长沙三郡事务,征调三郡赋税,供应军需。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益州牧刘璋派法正迎接先主,要先主攻打张鲁。诸葛亮和关羽镇守荆州。先主从葭萌出发回师攻击刘璋,诸葛亮与张飞、赵云等率兵溯江而上,分头平定郡县,和先主合围成都。成都攻克,以诸葛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诸葛亮常镇守成都,确保钱粮足用,兵力充实。二十六年,部下劝先主称皇帝,先主没答应。诸葛亮劝说道:“当年吴汉、耿弇等开始劝世祖称皇帝,世祖辞让,劝说好几次也没答应。耿纯对世祖说:‘天下英雄敬仰归向您,把希望寄托到您身上了,如果您坚持不听从大家建议,士大夫们就各自转回去另找主人,没有必要再跟从您了。’世祖被耿纯真挚深刻的谈话感动了,就接受了大家的建议。现在曹氏篡夺了汉朝政权,天下无主,大王是刘氏后裔,是为了延续刘氏帝统才奋起斗争的,现在接受帝号,是理所当然之事。士大夫随大王长期辛苦,也是想建点小功,如耿纯所说的那样。”先主于是即位为皇帝,任命诸葛亮为丞相,任命书说:“朕遭遇家族不幸,恭敬地承接了帝位,小心谨慎,不敢安逸,希望丞相诸葛亮了解朕的意思,不要放松弥补朕的不足,帮助朕发扬伟大的汉室光辉,以照明天下。希望您努力啊。”诸葛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假节。张飞死后,诸葛亮兼司隶校尉。

章武三年(公元223年)春,先主在永安病重,把诸葛亮从成都召去,托付后事。对诸葛亮说:“您的才能是曹丕的十倍,必能安邦定国,最终完成统一大业。如果太子可以辅佐,就辅佐他,如果他不成才,您可以取而代之。”诸葛亮流着泪说:“我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坚守忠贞原则,一直到死。”先主又写一份诏书告诫后主:“您和丞相共事,要把他当父亲一样看待。”建兴元年,封诸葛亮为武乡侯,设立丞相府署办理政务。不久,又兼益州牧。政事不分大小,皆由诸葛亮决定。南中地区各个郡,全都叛乱了,诸葛亮因为新遭国丧,所以没有马上派兵镇压。暂且先遣派使者出访东吴,趁便建立和平友善关系,进而结成盟国。

三年春,诸葛亮领兵南征,当年秋天全都平定,南中能提供军事物资,国家因而逐渐富饶。于是整军练武,等待机会出兵伐魏。五年,率领各路大军北驻汉中,出发前,给皇帝呈上奏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