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天拭拭头上的汗,坐起身子拖着鞋去冰箱里取了一杯汽水,捧着喝了两口,他用手支住头,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本以为这次的出行已经够玄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玄的事.花王居然要制他们于死地?而痕和尘都已察觉,只有他这个糊涂虫被蒙在鼓里。嘿!反就反吧!无所谓!反正上无老,下无小,贱命一条,要死早死啦!能和自己最崇敬的痕、尘死在一起,他也死而无憾了!只是,这次真的,生还的可能几乎是零,总之微乎其微。
该死的伤!恨长天捂住胸口。要不是伤口未愈,他们早就开始动手了,他最讨厌拖泥带水了,死也死个痛快嘛!
一个星期后。
火碟;芝加哥,YOLA!
伤无痕看着血红尘,说道:“尤拉。简,人称枪王,善使各种枪械,从无虚发。据称,唯一一次失败记录是1977年他五岁时朝125米处的师傅开枪,最后击中左支气管,致使师傅受伤后又活了20分钟,终于因呼吸衰竭而亡。其余被杀之人都是一枪毙命,当场死亡,被国际刑警称为天生执枪的人,五岁枪王,世界著名的玩枪行家。至今为止,还没有敢暗杀他的人。”
血红尘静静地听完,冲着伤无痕笑笑:“看来我们该行动了。”回过头,他又看看恨长天:“只是,天的伤......”
“好了!尘,不要再啰嗦了,走吧!”恨长天说着拽住血红尘就往外走。
“你干嘛?”伤无痕拦住他们。
“当然是去找老头子啊?!不然你以为我去吃面吗?”天回过头来,很认真地说。
“天,就是要打,也得有个计划吧?像你这样,等于去找死嘛!”血红尘笑起来,抑制不住的笑。
“尘,你还笑得出来?!”恨长天扭过头去不可置信地看着血红尘。
“天,别说尘了,我都快要笑了。”伤无痕仍旧一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谁都知道“东南亚三杀”中的罂粟是从来不笑的。
“痕,你少来了,既然你们要计划,就快想啊?!尘!不要再笑了!”恨长天懊恼地瞪着他们。
“当然要计划了,事关我们三个人的命呐!只是这个计划嘛,我们早已经想好了,猪!”血红尘依然笑。
“什么?”恨长天问。
“尘说我们有计划了。怎么,你听不懂国语了吗?”伤无痕调侃道。
“不是这句.”恨长天把血红尘逼到墙角,说:“尘,我警告你哦?!你以后绝不可以再说我是猪哦?!不然。。。。。。”
“好了啦!开玩笑的啦!还当真?以后我。。。。。。”血红尘说着,突然面色凝重起来。“天,你说我们会有以后吗?”
“这。。。。。。”恨长天看着血红尘,却说不出一名安慰的话。
“傻瓜,当然会有呀?”伤无痕抬起头说。
“痕,答应我。”血红尘抬起头说。
“什么事。”
“以后不许叫我傻瓜!好难听的称呼!”血红尘说,眸中已有泪,再看伤无痕和恨长天,也是紧握双拳,尽量不让泪从眼中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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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尘坐在飞机上,飞往芝加哥的飞机。头等舱,如他一贯的作风。即使是杀人,他也从不亏待自己,笔挺的T恤领带,同伤无痕几乎一样长的黑发。。。。。。他的面容不似伤无痕般棱角分明,多了一丝优雅,但优雅之外却带给人一种冷漠、高不可攀的感觉。无意的一瞥,他知道同班机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习惯似的,他笑笑,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傻得像花痴?她也许是唯一的例外吧?!
想到她,血红尘脸上的冷漠不经意淡了许多。不过,这一点他大概自己都没察觉到。血红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她,不过好像每次看到一个女孩子都会出现她的影子,他把每个女孩都与她相比,最后她反而更鲜明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了。
血红尘想着,猛然摇摇头。怎么回事?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自己居然还有胡思乱想的闲情逸致?
各位旅客,飞住芝加哥的航班5分钟后将抵达,请做好下机准备。。。。。。”
血红尘依然一脸悠哉的笑,轻轻地啐了口茶,感觉这茶的味道还真不错,又香又苦,让人回味无穷。
“这位先生,您好!感谢你搭乘本次航班,为了以后更好地为乘客服务,请在意见表中提出你对本次航班的满意程度及不足之处,以便我们更正。”
血红尘笑笑,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支金笔,流利的草书漂亮地划了一行字:“空姐们都很漂亮,很热情,服务周到。”
“先生,您太客气了,谢谢!”
“希望回来时还能有幸坐上这次航班,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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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尘连夜返回香港,只是用的已不再是开始的护照。当然,血红尘的易容术是举世瞩目的,而他的护照则是恨长天制的。忘了说,恨长天是一个天生的制假者:护照,身份证,房地契。。。。。。只要有模子,恨长天可以制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来。
香港。
恨长天和伤无痕悠闲地品茶。说是悠闲,但从恨长天焦灼而不安定的眼神和伤无痕频繁的看表次数可以看出,他们有心事,很重要的心事。
“天,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尘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是护照?”
“不会。”伤无痕打断他的话。“不会是护照的问题,毕竟这么些年你做出来的东西从没有被查出来过,不是吗?”
“可是,尘他。。。。。。”
“再等一会儿吧,离我们预定的时间还早呢!”伤无痕轻啜一口茶。“嗯!这茶味道不错,尘这家伙真会享受啊!噢,对了!有个问题我想了好久还是想不通。”
“什么?”恨长天疑惑地看着他:还有让痕想不明白的事?
“你说的那个JON。。。。。。”伤无痕停了片刻“跟我想象中的毒蛇王不太像,虽然见过他面的人真的不太多。。。。。。”
“你说那个啰嗦大王干嘛,别让我倒胃口了好不好?都已经是个死了好久的人了。。。。。。”
“天!”伤无痕一本正经地问:“你当时害怕吗?”
“老实说,是的。我好怕。。。。。。好怕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们。毕竟,就算是死,没有朋友也是很孤单的。痕,你说呢?”
“是。”伤无痕点点头,无限感慨的样子,抬手看看表:“尘大概快回来了。”
“我们的行动也快开始了。”恨长天说着伸个懒腰,喝掉最后一口茶。与此同时,屋外响起一阵开门声:血红尘,回来了。
五年后
五年来,他从来不曾忘掉这份仇恨。是的,从来不曾。为了报仇,他发誓要杀尽“花王”手下。
脸上蒙上了一层难掩的杀气,双眸也是装满仇恨。只是,他不会轻易地送死。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是同时,他也成熟了,理智了许多,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使他从一个大孩子长成了一个大男人!在他生命中,也出现了一位能让他付出一切同时也能改变他的人,那就是小夜。小夜。。。。。。他想着,眸中的杀气淡了些许,变得柔和起来,思绪又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一夜,他被花王手下追杀的那一夜。。。。。。
为了躲避那些该死的杀手,他穿街越巷,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跳进了某家院落,接着撬锁而入。。。。。。
“啊!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客厅传来了女声的尖叫,惊醒了昏迷中的他。。。。。。。。。。。
“少爷,您的茶。”
“噢,放那儿吧!”楚令飞吩咐道,目光却怔怔地。“老刘,你在我家工作了有17年了吗?”
“少爷,您。。。。。。”那个“老刘”竟然激动起来:“少爷,您都想起来了吗?你记起老刘来了!”
“老刘,我真的是你家少爷?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自己对这个家一点记忆都没有?”楚令飞抚抚额,每当想起自己的身世,他的头就会痛:“哎!为什么我五年前会莫名其妙地失忆呢?你们。。。。。。我是说,你们确定我是楚令飞,不会是认错了吧!”
“少爷,您说的什么话!就算我老刘老眼昏花,夫人和老爷和您生活了二十几年,还会认错少爷吗?”老刘叹口气,似乎对令飞这个问题颇为反感和无奈。“少爷,您别瞎猜了,不是说头会痛吗?我先下去了。”
“好吧!”楚令飞点点头,看着老刘关门离去。。。。。。。
楚令飞翻着相册,试图回忆起自己二十二岁以前的记忆,照片中有楚令飞的儿时,少年时,青年时的照片。与父母的,与好友的,与同事的,上学的,毕业照,聚会的,野营的。。。。。。翻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徒劳地放下。“居然没有值得我去记忆的事?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除了楚令飞那张脸孔与他有惊人的相似之外,其它的真是判若两人。
“令飞。。。。。。”有人敲门,是母亲的声音。
“妈,门没锁。”令飞慌忙藏好照片。
开门的是一位年逾五十却风韵犹存的温雅妇人,浑身透出一般高贵的气质。一进门,她就用一种略似责备和慈爱的目光看着楚令飞。“令飞,怎么?又在想以前的事啦?不是说过了吗?头痛就别想。”
“妈,老刘又去向您告状了吧?!”令飞看着母亲孩子气的举动,有些感动。是的,五年来母亲对自己关怀备至,怎么可能是假的?只是。。。。。。令飞忍不住
笑了笑,“妈,您别操心了,我会适可而止,如果头真的很痛,我会放弃的。”
“是啊是啊,会放弃的,说的好听,放弃?!是放弃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然后再继续想。”母亲点点他的脑门,用一种近似心疼的口吻说:“令飞,你怎么会认为不是我的孩子呢?”
“妈,瞧您!”令飞的眼睛湿润了,“我哪有那个意思嘛!”其实,他想说,我巴不得自己是您的儿子呢!只是,在事实没明了之前,我一直担心自己万一不是您的儿子,或是有一天,您的亲生儿子回来了,那这种幸福会让我崩溃的。
“妈知道,妈都知道,你是妈的儿子妈能不了解你吗?”妇人抚着他的头发,“好吧!妈给你讲讲五年前的你,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
“谢谢妈妈。”令飞真诚地说。
于是,妇人娓娓而谈。
“你是七六年四月十五日凌晨三点出生的。”母亲怜惜地看着楚令飞,继续说:“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你从小就是个好学生,一直是班长,你的数理化成绩每门都在90分以上,你爸爸是香港督察,工作很忙,但他很爱你。。。。。。”
“妈妈,我想知道我出事以前的事。”
“那是你大学毕业时非得上警校,但你爸爸说你身体太弱,体质不好,不是当警察的料。所以。。。。。。那一次,你们吵得很厉害,你一怒之间,去了法国。。。。。。”
“法国?”楚令飞重复了一遍,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不对!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从身体太弱,体质不好开始。。。。。。一直到法国,所有的事都不像是他的,但他并不想打断母亲的叙述。
“怎么?你还是不记得?没关系,你的相册呢?给妈妈,那里有你在法国打工时偷偷寄回来给妈妈的照片。。。。。。”
“噢。”令飞从枕头下面取出相册,有些不好意思。
“鬼头,还想瞒妈妈,我进来时就看见了,藏都不藏好一点。”
“妈。。。。。。”令飞说,有些撒娇的味道:“我都27岁了,不再是小鬼头了。”
“是吗?可是妈妈从小就叫你鬼头,叫惯了就改不了了。”妇人慈祥地说,同时用手翻开相册:“哪!这张,这张还有那张都是你在法国照的,还有你的同事呢!”。。。。。。
和母亲聊完,令飞的心情好了许多,只是。。。。。。仍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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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内,血红尘坐着,皱着眉,思索着什么。对啊,是该好好想想了,能活到现在对他来说,似乎是一项奇迹!不知痕与天。。。。。。
“血红尘,你开门,你给我开门!”外面有人敲门,确切点说,是砸门。
血红尘抬起眸,望着那扇门,柔情似水,不是装出来的。他从来没想到在自己死里逃生时会遇到她,那个自己思念了近三年的女孩。会是天意吗?让自己动后余生与她相遇,然后疯狂地爱上她。明知不能爱,因为她居然是“花王”的私生子,也是“花王”财产唯一的继承人。上天真会捉弄人,不是吗?也许,他倒宁愿死去,也不愿承受想受却不能受,想恨又能恨不起来的痛苦。可是,事到如今,他只好活着,活着报仇,替痕与天,他的两个好兄弟。
“封雅,你找我?”血红尘按下自动门,让她进来。
“血红尘,你是怎么回事.我爸刚去世,你就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