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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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汉星空麒麟现,金銮殿上司徒狂

建宁二年四月望日,灵帝御驾温德殿。才刚刚坐下,殿角突然卷起狂风。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帝惊倒,左右急救入宫,百官俱奔避。须臾,蛇不见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

次日早朝,灵帝惊魂未定,双目无神,心中暗自思索,莫非这些年来横征暴敛已经触怒了上苍,这天降异兽要来乘法于朕不成!不行,朕得找几个高人做法,抵消这灾劫,昔年高祖斩白蛇起义,今日莫非朕还怕了这小小青蛇精怪!

灵帝正思索见,群臣朝拜,百官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桓帝心思正被拉回,抬手要众人免礼之时,却见一人行色匆匆连跑带滚走入殿中来。

但见那来人是头戴束发紫稠冠,身披素色金丝大鹤氅,脚踩雕云天师履,本是一代风流大天师,此时确实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说是九卿大员太史令,却似街头撒泼无赖儿!东汉末年,由于长期的党锢之争,朝纲皆废,原先的三公九卿现如今除了三公尚且完整,九卿早已支离破碎,隐约间要被十常侍取而代之。太史令其实也就是那时的钦天监,负责观测天时,记载大事,而这新上任不久的太史令却依稀记得前任死状,宫中又是宦官弄权,生活的真叫一个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这一日,西南七杀星大量,有四不像之兽横行天际。而西边又有白虎神君护卫显圣,南边朱雀星辰闪烁,北方玄武星辰耀眼。唯独这东方木青龙悄然隐没。这天象变化,有杀局蕴藏,中央紫微帝星昏暗,旁有彗星正在崛起!此乃更朝换代之象啊!

这群臣弑主的天象将年轻太史令王超惊得六魂升天,六神无主,焦头烂额,全身大汗淋漓,一路连滚带爬慌慌忙忙上殿就要禀报,只是当时夜深,承德殿无人,皇帝寝宫又不得打扰,他这一等便是一夜,直至此刻早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史令王超入殿中跪定,焦急之色令重臣感染,灵帝见他衣冠不整便敢上得殿来,定是有急事禀告。面色却丝毫不见好转,一夜不成眠已是心烦意乱,此刻殿中怕是又要收到什么噩耗,这让本来苦闷的灵帝好生烦恼。灵帝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众臣起身。

“太史有何急事,且慢慢说来!”灵帝单手拄着龙椅边缘,一手托住下颚,无神的双眼中尽是血丝,已是疲惫之极!

殿中众人,哪个不是摸爬滚打在这官场多年的简化狡诈之辈,都知道此时灵帝心情不佳,胡乱开口只会给自家揽来祸端,一个个闭目养神,自顾自得,等待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史大人又要出何等惊人之语。皇帝身旁,常侍张让一下一下的给灵帝扇着扇子,此刻虽是暮春,天气却莫名炎热,今年各地反常,种种异象尽皆显露,连着温度也变得如此耐人寻味。

“禀告陛下,辰昨日夜观天象,四灵尽出,青龙不显,紫薇昏沉,群狼环伺,南方更有麒麟异兽横行天际,怕是……”王超越说心中越慌,惹得皇帝不快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只是职责所在,又身不由己,这话才说着,心中七上八下,总感觉事情要坏,干嘛闭了嘴,偷偷抬头瞧了一眼龙椅之上的皇帝陛下,此刻已经眉头紧皱,眼看就要爆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金銮殿中突然有一人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众臣正惶恐间听到这哄堂大笑,不由得微微侧目,只见那人,手中奏章尽数折断,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扑将出来,这大笑便是出自他之口。

“不知王司徒为何发笑?”灵帝纳闷间,还看到有人在金銮殿上失态,心中更是不喜,盘算着若是这老家伙倚老卖老看朕笑话,说不得此番得政治他一番!朕倒要看看你这口中能说出个天来!

那大笑之人正是堂堂大汉司徒,王允,王子师!

王允字子师,太原郡祁县人。世世代代为州郡官。同郡郭林宗曾经见王允,大为赏识,说:“王生一日千里,王佐之才啊。”就与他结为知己。年十九,为郡吏。当时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跋扈,为一县的大患,王允把他收捕杀了。赵津的兄弟谄媚宦官,借以诬诉,桓帝震怒,召太守刘王质投入监狱而死。王允送刘王质丧还平原,整整三年,然后回家。再出仕,郡里人路佛,年轻无操行,太守王球召他补吏,王允胆敢触犯王球,力争不可,王球发怒,收捕了王允,想把他杀了。刺史邓盛知道了,驰马传令举为别驾从事。王允由此著了名,路佛却因此被废弃了。王允年轻时好大节,有志为国立功。经常诵读经传,早晚学驰马射箭。三公都征召他,按司徒高第任侍御史。

王允正自笑着,听到皇帝口气中似乎有些不悦,连忙告罪道:“陛下恕罪,臣听得太史之眼,不由得心中欢喜,大汉将兴,大汉将兴啊!”

灵帝心中很是愤怒,紫薇昏暗,群狼环伺,还说个什劳子得大汉将兴,看朕不降你这老匹夫治个重罪!“司徒可是欢喜朕得江山将要易手啊!”灵帝面色昏沉,一语诛心,群狼环伺之局,稍有不慎,那可不是改朝换代吗,莫非这老匹夫便是那群狼中的一只?!

王允这才意识到不妙,这位皇帝陛下看到得可不是与自己相同得景象,这要是一个不慎,怕是自己今日将要身首异处了,欺君犯上,谋乱之罪,随随便便安上一个,自己九族都要受诛!

“陛下,陛下且听臣一言。”王允连忙跪地磕头,无论对错,君家发话,先跪倒再说!

“嗯?你还有何好说!今日,若是你这张嘴开不出花,朕便让你知晓大汉刀锋之利!”话音未落,大殿两侧整齐得踏步声传来,一群铁甲卫士持戈走入殿中,将王允团团围住。张让知晓此刻皇帝心中郁闷,连忙跑过去帮他锤肩,灵帝这才舒服了些,复又坐在龙椅之上。

王允这下心中苦涩不已,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着不慎,怕是会尸骨无存,赶紧在脑中迅速整理出了思路,一篇奏折在心中成形。

“陛下容禀,臣也曾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汉室将兴,臣心中欢喜失了形状,请陛下恕罪!”王允满头大汗,这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刀剑行走得感觉他是体会了个遍,只是未等他说完,灵帝怒发冲冠,怕案而起!

“朕是问你,怎么个大汉将兴!紫微星暗,群狼环伺,青龙隐没,就是你口中得汉室兴旺吗!”灵帝终于压抑不住心中得愤怒,这天罚之象已然形成,却还有人在这里开怀大笑,怎能不怒!“朕的江山,正在被群狼环伺!这是你说的汉室将兴!啊!”

“陛下,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且听老臣道来。”灵帝暴怒之间,殿内气氛已如爆竹,一点就要着,当朝大员鸦雀无声,生怕一动这雷霆之怒就要降临到自己身上,在生命的威胁面前,所有人选择了沉默,至于那点到爆竹的王司徒,此刻谁还敢管他死活。灵帝手中一动,就要下令将殿下那老匹夫拖将出去,朕听你在这胡说八道!

只是王允在朝中,虽说不是很受欢迎,但毕竟也是有些许至交。就在灵帝发怒之时,殿脚有一人站了出来!只见那人,身着潮服,手中捏这奏章,朝着皇帝一拜道,“陛下,司徒如此定是有他的道理,不如听他如何说法,之后是杀是剐,陛下再做定夺不迟!”说完,回过头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允,这厮好不晓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触动天家怒火!

“哼,既然蔡中郎求情,也罢,朕就让你死个明白,今日你这张嘴若是说不出个天来,朕诛你九族!”见蔡邕求情,皇帝也知自己今日休息不好,难免肝火过盛,是有些急怒攻心失去平常心了,于是,深吸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长期处理国事,虽说后世多有传闻,此君昏庸无能,但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少还是有些才干的,虽说后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让宦竖之流磨烂了耳根,但不能否认的是,灵帝其人,尚且有几分智慧,也知晓忠奸善恶,只是双眼被蒙蔽,难免昏沉。

蔡邕字伯喈。陈留圉人。博学多才,通晓经史、天文、音律,擅长辞赋。灵帝召拜郎中,校书于东观,迁议郎。延熹二年,宦官徐璜、左悺等弄权,忠臣李云等被杀,朝政昏暗。徐璜知蔡邕善弹琴,遂奏请天子强征蔡邕入京。蔡邕行至偃师称疾而归。借途中所遇古迹,托古讽今,写下《述行赋》借以抒发自己满腔郁愤。可见此人正直,忧国忧民,在朝中也颇得皇帝信任。平日里与朝中王允之流交往较多,多是忠于汉室正直清流。

“陛下英明!谢陛下不杀之恩!”王允又是一阵磕头跪拜。而后慢慢讲起了星象之事。“陛下可知这麒麟异兽是何物?”

“嗯?”灵帝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眼看又要皱了起来,朕放你一马,你还敢给朕卖关子!不过好在灵帝也知道自己此时动怒有失风度,便微微一撇嘴角,不耐烦的说道,“愿闻其详!”

“这麒麟兽,又名四不像,此兽长着龙首,麋身,牛尾,马蹄,鱼鳞。有一角,为龙角,其角极为坚硬,为浅灰色。它的身子像麕;尾巴像牛;蹄子像马;圆的头顶,有一只角。但据说麒的开头大略像鹿。此兽乃是神兽、仁兽。麒麟长寿,能活两千年。能吐火,声音如雷。异兽志有云“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王允慢慢介绍起了麒麟兽的由来,“据传,昔年姜太公有一坐骑,名曰四不像的,麟头豹尾体如龙,足踏祥光至九重。四海九洲随意遍,三山五岳霎时逢。此兽乃仁义之兽,只出没在****盛世,此兽一出必是明君感召而至。犹如当年凤鸣岐山出武王,此麒麟神兽乃是为陛下而来,大汉何愁不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允解释完毕,朝中众臣闻弦音而知雅意,一个个磕头跪拜,高呼万岁,此刻不跪那就是对大汉不忠,对皇帝不忠啊!人家王允都把事情扯到大汉国运上去了,此刻自己众人还能如何。

“恭喜陛下得神兽之助,天佑大汉,天佑吾皇!”太尉杨彪最先反应过来,急忙磕头贺喜。众臣见状,心中暗骂这老匹夫无耻,比自己抢了先,但又无奈,只好跟着高呼。金銮殿上顿时一阵轰鸣,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天佑吾皇!天佑大汉!”

“仁义神兽行走世间,我大汉确实要兴!好,天佑大汉!天佑朕的江山!”灵帝被一阵吹捧,什么开明之主,天降贤君,万世千秋之类不绝于耳,也是有些飘飘然,虽说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在意,殿中群臣一阵封赏,自是君臣尽欢,眉目中苦涩之意也迅速散去,欢喜异常。

“陛下,陛下!”皇帝欣喜之间,王允一阵呼唤确实将他唤了回来,“虽说有神兽庇佑,但群狼之象也不可不防,若吾皇早做准备,则臣等幸甚,黎民幸甚,天下幸甚!”

灵帝喜意稍收,却又想起这还有个群狼环伺之象,哼,朕乃天子,天降神兽来帮衬,岂是汝等小狼崽子所能环伺!“司徒有话但说无妨!”

灵帝正高兴间,自然百无禁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这朝堂之上是广开言路,君臣尽欢。

南阳的一处深山之中,与世隔绝的小村之内,此刻格外安静,除了狂风在呼啸,连声鸡鸣狗跳之声够听不到,几乎是落针可闻!

而与外面不同的是,此刻一间小屋中却不断回荡着痛苦的叫声,声音凄厉悲痛之极,似乎受到什么天大的痛苦,那叫声堪比物业狼嚎,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难以想象,那人正在遭受着何等痛苦,这哀嚎之声,竟是比那妇人生产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