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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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弘志路遇神医

且说这重伤的月宏志在路边晕倒,正巧一老者路过将他接回家中。

第二天,太阳初上,月宏志悠然醒转顿觉浑身疼痛,昏沉沉的脑袋无力的摇晃了几下,这才惊觉。

我不是受伤昏倒在路边吗,这是哪儿,好重的药味儿,想来是有人救了我,得起来好好感谢人家。

“哎哟~!”这不动还要,一动弹,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溢出血来,疼得这月宏志是龇牙咧嘴叫苦连连。

“诶,别动,别动~!”老者听得声响连忙推门而入“你这伤还没好,快躺下,创口再裂开可就糟咯。”

“多谢老先生相救之恩,飞日后定当报答,嘶~”月宏志刚想拱手作挹,却被疼了个龇牙咧嘴,倒吸了几口凉气,呜呼哀哉,好不痛快!

“你有伤在身,不宜妄动。”老者笑呵呵的打量着这年轻人,生的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却也非一般莽夫之士可比,但见他面如刀刻,说不上俊俏,但也是端庄神武,若不是重伤在身,定是有些英雄气概!

“飞大难之时蒙老先生相救,恩同再造,此情不敢或忘,如今身负重伤无法全礼,还望老先生见谅。”江湖儿女自有义气在,孤身行走多年,那些士族秀才的谈吐,月宏志倒也是学了一些,见这位老人和蔼可亲,且与自己又活命之恩,江湖男儿也难免拘谨,好一通咬文嚼字,生怕唐突了这老者。

“无碍无碍,老朽本是这山中一老叟,也习得些许艺术,本是要去他乡走访行医,正出门呢,就碰到少侠倒在地上,些许治疗,不足挂齿。”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躺好别动,“别的倒是无妨,只是少侠的箭伤却是拖不得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为你诊治。”不提这箭伤倒罢了,这一说起来,月宏志突然发现,醒来至今,自己这中箭的左臂竟是失去了知觉,半点痛楚也没有。

“你这箭伤附带着剧毒,老朽已粗略的处理过,外部的毒素已经清理掉了,只是……”老者似乎有些为难,自己这种疗法怕是谁也无法接受吧,还是不说罢了。

“老先生但说无妨!”看出了老者的为难,月宏志虎躯一震,人家都救了自己的小命了,还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帮他办呢。

“只是箭伤之毒已经深入骨髓,若是听之任之,少侠这左臂怕是……”老者看着那箭疮支出,微微摇了摇头。

“老先生有话但说无妨,若老先生医得自然最好,若是医不得……”月宏志咬了咬牙,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一条左臂罢了,若老先生医不得,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哈哈哈哈……”话说出口,似乎放下了什么,月宏志豪爽的大笑起来。只是这大笑间却又牵动了伤口,又是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这毒伤倒不是无法可医,只是此法极痛,常人怕是耐不过去,莫不如舍弃这手臂为上。”那老先生叹了口气道,“我这法子,便是要拿刀将那毒从骨上刮掉,那疼痛……哎~”

拿刀子刮骨啊,那种痛楚,哪怕是常年行走江湖,刀尖舔血的月宏志想一想也得倒吸一口冷气,那得是多么的痛啊!

只是想一想,这老人既然救了自己,想必不会害了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有可能,谁敢轻弃,老先生不必为我担心,怎个刮骨疗毒,尽管来便是!”月宏志一阵思索之后终于下了决定,谁也不愿自己少个左臂啊。

“只是老先生此地可有烈酒,我辈当畅饮疗毒,倒也不失一番风趣,哈哈哈……!”主意既定,月宏志不再迟疑,开口讨要一些酒食以作麻痹。

“按说你受伤颇重不宜饮酒,只是这烈酒也可减轻痛楚,我便去与你打二两酒来。”那老先生也是欣慰无比,常人听了自己这疗法,怕是要多远就躲多远,这年轻人不仅面不改色,还愿意配合自己,这可是不多见的实践机会啊,自己研究这医术多少年了,如今才真正能用到活人身上啊!

不多时,老者打酒归来,来到房间之中。

只见此刻,月宏志坐在床头,左臂碎步已全数清空,伤口仍在渗着血,只是他仿佛毫无所觉。

事实上,此刻的他也却是毫无所觉,箭伤的毒素已经封闭了他这只手的知觉,此刻的他,除了这只手的重量,什么也感受不到,动一个指头都难!

屋内简洁干净,地上一盆清水,桌上一把短刀,一条毛巾,还有一捆麻绳,一条白巾,老者此刻正全心准备着这场史无前例的治疗,也是历史上第一次外科手术!

“少侠,可准备好了吗,老朽这就动手了。”老先生眼中满怀期待,像儿童看到了最爱的玩具,迫不及待要拥入怀中的感觉。

“老先生轻便,不用管我。”月宏志猛灌了一口烈酒,整个人似乎轻松了许多,眼神扫视着房中的一切,看到了老人手中那锋利的短刀,慌忙闪躲而去,假装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吱吱作响的树枝。

“你我相识也有日余,少侠可否告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为何落得如此伤痕?”老者温和的语气,如三月春风之和眴,直欲抚平山脉之丘壑,让人不由得放下戒备。

月宏志心感老人之恩,此刻遭此一问怎敢不答,喝了一口烈酒,缓缓说起。

“我叫月飞,字弘志,汝南人,今年二十有一,少时游历天下至今,今年本想回家探望二老,不料在路上遇到劫道匪徒欺凌一女子,我气不过……嘶~!”

正说话间,那短刀已在他左臂上轻刮了一层,剧烈的痛楚直欲冲昏头脑,赶紧一口烈酒下肚,却也抵不过剧痛袭来,仍是苦不堪言。只是月宏志这人虽无甚么长处,却是端的是条汉子,硬是挨了下来,就是不喊痛,就一口接着一口灌着,那事迹也一字一字一字的说着,虽中间夹杂着些断断续续的嘶气生,老者也听得真切,这真是个热血男儿!

话说那月宏志本是想回家探亲,路上却突遇好汉劫道,欺凌一弱女子,本是少年任侠,岂能坐视不理,俗话说路见不平一声孔,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月宏志当时正是一声巨吼,“呔,那拦路蟊贼给我住手!”

正拦路抢劫意图不轨的强人哪受得了他这架势,当其时,那绿林好汉便是一刀砍来,月宏志也是提刀一挡,金铁交错间电光火石闪烁,那蟊贼也是有几分力道却抵挡不住这月宏志天生蛮力,月宏志一使劲,对手的刀瞬时脱手。

见同伴吃亏,那些个蟊贼哪肯罢休,一个个提刀便要砍来,月宏志看事情不对,慌忙躲闪,却也轻松灵活,五六蟊贼轮番来砍却伤不得他分毫。

“哼,你们这些小贼,今日碰到大爷是你们点儿背,赶紧放了那小娘子,自个儿散去,否则……”一番搏斗,月宏志逐渐占了上风,一手拨开砍来的三把白刃,另一手持刀砍翻迎面而来的两把短刀,雄姿英发,清风拂来,真是帅气之极。

“哼,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背后那小贼冷然一笑,将身子一侧,一只冷箭呼啸着风声便向月宏志袭来。这月宏志正是在得意之时,哪里防得了这个,左臂瞬时朝上一当,箭头没骨而入,月宏志吃痛大叫,“尔等小贼,只会暗箭伤人,有胆的,与爷独斗三百回合!”

“哈哈哈哈……”四周响起了狂笑之音,“小子,学艺不精还学人英雄救美,今日便教你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几个小蟊贼捡起了刀,再度朝他砍来,月宏志是实打实的吃了几刀,见势头不对,撒开丫子就要跑。只是还没跑几步,便被一粗绳绊倒,蟊贼们围将上来,就要乱刀砍死了他。

“不,不要,我跟你们走,放开他,我跟你们走!”那女孩生的是清秀无比,绿色衣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神采奕奕,哪像个被欺凌的弱小女子,分明是个傲气不羁的小将军!

“二小姐,早与我们回去哪还有这么多事情啊,请您上路吧。”那蟊贼首领此刻却是持刀而立,恭敬的作了个揖道。

“放了他,我跟你们回去!”那女子也不拖拉,裙摆一扬便要离开,只是她这一走却是一步一回头,目光始终不离那遍体鳞伤的汉子,这世间,原来真是有这等少年侠客嘛,姐姐没有骗我。

“小子,算你走运,以后记得,行侠仗义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人没救着把命搭进去!”那蟊贼头子往丢下一瓶金疮药,便追那女子而去。

本来事情到这儿,也该是个头,月宏志的上,敷了一整瓶金创药本来也是没什么大碍。只是……

话说这绿衣女孩一行正走在官道上,突然四周喊声大作,从两旁的山上窜出一群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陈二小姐,咱们可又见面了!”山林耸动中,一男子从中跳出,他身穿一件黑色素面杭绸裰衣,腰间绑着一根苍蓝卷云纹绅带,一头凌乱的发丝,有着一双杏子般的星眸,黑色素面杭绸裰衣苍蓝卷云纹绅带一丝不乱的发丝杏子般的星眸体型结实有力英姿勃勃悠然自若,当真是英姿勃勃悠然自若。

“雍溪,你想干什么!”方才那“蟊贼”的头子爆喝一声,手中双刀铮铮作响。

“我道是谁,欧承业都去与人做狗了吗,哈哈哈……”山林间响起一阵狂笑,越传越远,似乎这天地都在笑话着他。

“哼,雍家人什么时候做起打家劫舍的生意了,我怎个不知!”那欧承业也不与他争辩,开口便是讽刺道。

陈,雍两家本是世交,共同在沛县做生意,一家贩盐,一家卖米,都是富裕人家,也多有儿女亲事。原本也是相安无事,只是,这一代的陈家家主陈登生有两女,大女儿入宫为妃,这小女儿自然是与雍家联姻。本是大喜之事,只是这小女儿打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乡间有小儿传唱:陈家女,生的妙,天天追逐又打闹;陈小二,长得俏,不爱女红爱刀剑。

这活跃过度的陈二小姐自然不会愿意嫁给一个富商的纨绔子弟,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陈二小姐趁着无人之际偷偷摸入雍府,本想见识一下自己这未来夫婿是怎生德行。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陈二小姐摸入雍府之时,这雍家大公子雍溪却是干着些少儿不宜的勾当,让自己的未婚妻是撞了个正着。

陈二小姐那是满腹委屈啊,自己原本就不愿嫁人,自家家长安排的还是这么个货色,当时是,这女中豪杰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只见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瞬间出窍!

玩得正欢的雍大少哪会意识到身后正有个杀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猝不及防之下,陈二小姐这一刀,直接划下。雍大少吃痛几乎昏迷,只是此时早已鸡飞蛋打,为时已晚。

见自己大错铸成,陈二小姐惊慌失措,翻墙而出。

第二日,雍家几十人上门向陈家要人,只是此时,陈二小姐早已不知去向,于是两家共同开出悬赏,一定要抓住这行凶之人!

而受伤的雍大公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召集自家的家丁护院,立志报仇雪恨!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陈二小姐,我亲爱的未婚妻,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雍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处,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哪怕如此,如今自己怕也是无能为力了……恨啊!恨啊!

“说什么?要杀便杀,本姑娘皱一下眉头便枉为人!”陈老二倒也光棍,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当着本姑娘的面偷人,不把你切下来算你走运!

“这可是你说的!”眼见长枪刺来,眼看就要血溅五步。

铿锵!金铁交错之音传来,那穿胸一枪被格挡开来,却是那欧承业一刀劈下,阻断了长枪去处。

“你给我滚开!喝!啊!”爆喝一声,雍溪猛然使劲,将压在枪杆上的双刀弹开来,作势就要再往前一捅。

这一枪凝聚着他满腔怒火与恨意,势必要这可恨的女子殒命枪下,全身劲气尽数用处,不死不休!

另一边,欧承业也是鼓足劲力,双刀相叠紧握胸前,朝着那呼啸而去的枪尖挡了过去。

一阵电光火石铿锵尖鸣过后,双刀断裂,一杆长枪贯胸而入。欧承业一口淤血吐出,渐渐无力的跪倒在地。

“走,快……走……!”倒下之时,他的双眼愤怒的盯着那女子,“还愣着干什么,跑,跑啊!”那几个小蟊贼慌忙托起泪流满面的陈二小姐,亡命向来处奔逃而去。

“哼,跑?我倒要看看,你们往哪跑!”雍溪冷漠的抽出长枪,恨恨的道,“给我追!”几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再次开始了追捕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