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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渐人佳境(2)

跪起在床边,一只手解着西裤上的皮带,另一只手飞快挑开衬衫剩佘的扣子。他脱衣服的速度向来够快,身上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的时候,就见原本乖乖窝在被窝里的那个女人,居然一边揉着眼,一边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也不睁眼,另一只手胡乱就在空中抓了起来。

展锋被她难得的迷糊样子逗得弯起嘴角,抓住她在半空中徒劳乱抓的手,整个人跟泥鳅一样,极快地滑了进去。与之前不同,这次两人间已经没有任何衣物的阻隔。很显然,展锋身体的热度以及肌肤的光滑,极大地取悦了乔小桥。感觉到她挂了一条腿在自己腰上,两条手臂紧紧环着自己脖颈,整个人跟树懒似的,好像恨不得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展锋一边缓缓吐出一口气,一边伸手握住一团温软,沙哑了嗓子说:“再不醒,我这回动真格了啊。”

回答他的只是两声无意义的轻哼。

明知道这人是没睡醒,可展锋已经不能忍受更多了。

亲吻、抚触、力道适中的爱抚和挑逗,当乔小桥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展锋已经深入敌营,几乎刚刚体味到弥漫周身的那股美妙情潮,乔小桥就嗓音软软地叫了一声,眉头紧蹙,原本的舒适和酸软瞬间被那股可以称之为尖锐的疼痛取代。

既惊又怒地睁开眼,就见展锋也紧皱着眉头,与她对上的视线里,惊讶有之,欣喜有之,难以置信和愧疚不安兼而有之。乔小桥抬起腿就想把他一脚踹下去,谁知这一动更是不得了,原本已经感觉到撕裂的地方更是针扎一样绵密地疼,而身上的那个男人也低低“嗯”了一声,撑在自己脸畔的手臂微微一颤,额角也显出一条轻轻崩动的青筋。

“别动……”

乔小桥疼得眼前一黑,张口就咬在展锋的颈侧。

这一口咬得深可见血,乔小桥将将松口,刚要怒骂,展锋已经被这种疼痛刺激到了极致,微一送胯,换来两人几乎同时的哼声。不过很明显,展锋的哼声是爽的,而乔小桥是痛的。

展锋在这种事上向来霸道,一旦开始,几乎不可能临时叫停。刚刚乔小桥那冲动的抬腿和狠狠一咬,已经把他逼到了忍耐的极致,再不动,他肯定要丢人……

初始的时候自然是疼,随着展锋动作的加快,并且在自己周身不停地洒下轻吻,一双手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位置轻轻揉耸着,渐渐地,也就来了些感觉。

两人先后达到极致,乔小桥失神地喘着气,将将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将覆在身上的人推开,强忍着两腿之间的疼痛,一脚踢在展锋腰侧——展锋原本挪开时就是贴着床边,再加上没有任何防备,还真被乔小桥一脚踢了个结实,“曝”一声闷响跌在了酒红色的羊毛地毯上。

好在平常也是经常锻炼的人,所以摔下去的时候飞快用手肘和手掌撑了一下,也就是声音听着重,倒没真摔到哪儿。可展锋哪儿是那么好打发的主,活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刚刚那个完,就被女人一脚踢下了床,这面子里子都没地儿搁,刚要撑着坐起身,又改了主意。索性耍赖地往地上一歪,抿着唇一手扶腰不言语。

乔小桥哪儿想到真踢得那么准,再说她本来身上也又疼又软,根本也使不上劲儿。真弄出这么大动静,把她也给吓了一跳。回过神忙趴着床沿儿一看,“扑哧”一声就笑了。又见展锋难得露出的委屈表情,那笑声更是不可抑制,索性趴在枕头上大笑一场。

展锋原本是想讨巧卖乖,一见这女人笑了一会儿还不够,一点儿同情心怜悯心都没有,气得一伸胳膊,抻着被子连人一块给拽了下来。

乔小桥也觉得自己不太厚道,瞅着展锋脸都黑了,只能一边笑一边给他揉了揉腰:“对,对不起……哎哟……你还疼不疼?”笑得她肚子都要岔气了,话也说得不清楚,安慰的作用没起到一点儿,反倒把展锋气得够戗。所以说话的时候益发没好气:“你也忒狠了吧!就说我刚是不对,那我不是也不知道你是……”

乔小桥一听这话,笑声顿时收敛,大眼狠狠剜了他一眼:“什么叫不知道我是?合着你这意思,我就该先找别人:不是’一下,然后再回来伺候小锋哥你呗!”

展锋也急了,撑起胳膊目光冷飕飕地看她:“你明知道我不是这小音田“

乔小桥原本也是玩笑话,一见他表情冷了,心里也是有点儿惊,可面子上下不来。咬着嘴唇瞪他好一会儿,一扭身,从床头把先前的浴袍找来披身上,一边胡乱套着,一边去找之前换下的毛衣裤子。

怀抱里温软尽失,展锋也很快拎着被子从地上起来,刚找到衬衫披上的当空,就见那丫头已经穿戴完毕,一头短发乱糟糟的,也不顾得梳洗,一阵小旋风似的就往房门的方向冲。气得展锋狠狠一摔手里的西裤,三两步赶在她前头,一手环着她的腰,搡着她往前冲了几步,直接把人摁在门板上。

乔小桥还是第一次看到展锋动真气的样子,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是冷的,俊朗的眉眼冷凝、唇瓣紧抿的弧度冰冷、面部轮廓的线条冷,就连揽着自己腰的手臂,以及整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姿态都冷。

展锋大概也是真的气急了,又或者连续这一周都休息得不好,靠近眼角的眼白一片红红的血丝,眼角眉梢既冰冷又狠戾,还含着那么一点点的不甘,以至说话的口吻都是那样咬牙切齿地:“我是真把你给惯坏了是吧!我刚说那句话心里是什么意思你能不知道?我老派封建我承认,知道你以前没跟别人有过我就是高兴,怎么了?咱俩之前也没说过这个事,你以前又跟那个姓李的好了三年,我就是不往深了想,这方面我怎么可能想得到?不知道你没有经验,所以我是粗鲁了点儿,把你弄得不舒服了,这我都认,可你这脾气是不是也该改改,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看,不是打手就是瞪眼的,这回你还直接把我踹下床,你觉着你占理吗?”

乔小桥从来不知道这男人口才这么好。过去两人逗贫吵嘴,争辩斗智,他虽然噎人的功夫了得,到底只是不紧不慢一句接一句的。像现在这样高谈阔论口若悬河,一句一个质问,条条是道层层推进,好像每一句都他占理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无理取闹似的,实在是把她逼得没话说。

她能说她刚刚急着要跑路,从心底里讲是因为害羞吗?哪有人这么稀里糊涂就没了第一次的,之前怎么个过程她都睡过去了,后来动真格的,也是懵里懵懂,不清不楚的。再加上他一上来就来了那么一句,说不知道她是第一次……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好像那意思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所以就能趁自己睡着了就这么来?好像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这种事就可以这么随便、这么理所应当?展锋觉得憋屈,乔小桥心里更觉得委屈。展锋憋屈的是打从认识这女人第一天开始,就一直伏低做小,大事小事只要一对上她,从来都没个脾气。就拿今天凌晨那会儿让自己开车扑了个空的事来说,过去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哪个不是黏豆包似的上赶着往他身上贴,事后拽都拽不下来?虽说那些个也不能算正经的女朋友吧,顶多算个女伴,可即便是自己十七八岁时的初恋小女友,也没她乔大小姐这么个点火就着的臭脾气啊!

他觉得自己这阵儿已经是处处温存,事事谦让,都快赶上二十四孝男友了,可她还是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从来不见对自己有一点儿迁就温柔。就是展锋这么自信的人,上来一阵儿也难免被情感冲昏了头,一时那点儿爷们儿脾气上来,就觉得乔小桥是不是心里压根儿没把他当回事,所以才一直对他这样冷漠淡然无所谓?

乔小桥委屈的,大多数女人都能懂。谁不愿意自己能出门就遇上良人,谁不想初夜甜蜜美满,谁不乐意跟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忠实伴侣?虽说韵韵的话也没有错,哪个女人这辈子不遇上几个人渣,而后才能有所了悟修成正果。可那些个过尽千帆,那些个不甘和落寞,哪是几声叹息几滴眼泪就轻易揭过的,谁不是一点点自己强撑着熬过来的?

所以,展锋的憋屈源于由来已久的不安和不确定,而乔小桥的委屈则是因为身为女人都有的那点儿小别扭小纠结,小小的浪漫和幻想。本来挺好一事,就因为两个人都来了脾气,现在就这么冷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先服软,都这么硬挺着。

过了好久,乔小桥尽管还是一脸倔强地瞪着,眼里那层薄薄的水雾却渐渐转浓,眼皮泛红,泪水即将溢出眼眶的刹那,匆忙地低下头,撑在展锋胸膛的双手也拼命地推他。声音低低地,还带着淡淡鼻音:“我今晚还有场戏,先回去了。”

展锋也不是非要把人怎么着,把乔小桥逼哭更不是他的本意。只要这女人稍微服个软,他立即蛇打随棍上,抱起人再回床上,不就什么都有了。可眼见着人哭了,心头到底不争气地一软,声音还冷着,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可细一品,到底还是先认栽了:“别拿工作跟我说事,刚在车上李韵韵已经告诉我了,明晚9点之前没你的戏份!”乔小桥胡乱抹了把眼睛,仰起头瞪他,眼眶微红:“我就是没戏份,也不是非待你这儿不可!”

展锋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抱起来:“没错,可我就要你现在在这边老实儿待着,陪我。”

乔小桥被他抱着也不老实,两条小腿乱蹬,双手捂着眼,大颗大颗的泪滴从指缝指尖掉下来:“我就不!就不!”

展锋抱着人回到床上,三两下就扯掉她身上的毛衣裤子,鞋袜一起扒掉。乔小桥被他吓得够哈,也气得够哈,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满脸是泪地又捶又打又踢他:“你土匪啊你!你信不信我告你!不许脱我衣服,展锋你不要脸!”

技巧和力气都不及人,展锋脖子手臂被她抓出几道小猫爪印,到底还是把人从头到脚扒了个一丝不挂,拉过被子把两人裹得溜严。一只手把她两只作乱的手摁在床头,另一手利落地分开两条白花花的修长大腿,捞起来挂在自己腰间,两人下面都没穿衣服,展锋这么一挺身,吓得乔小桥眼睛瞪得溜圆,红红的唇紧抿,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展锋心里被她这副又惊又乖的小模样撩得不行,不过也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真做什么,不然他可就真禽兽了,两人这是认真谈恋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逢场作戏,没必要为了一时快意,真把人心给伤了。

挑起嘴角,一笑,展锋的手暗示性地在她一条大腿内侧揉了揉,悠悠地问:“不骂了?”

乔小桥依旧瞪圆着眼,一声不吭,只是嘴角抿得更紧,也更委屈了。

展锋试探性地轻轻一顶,逗弄的意味大过认真:“不闹了?”

乔小桥嘴角微微一抖,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那里一直疼着,经过刚才那一阵又穿又脱、又踢又打的,那里撕裂的感觉比之前更明显。要不是硬杠着一口气,她早痛在床上没力气动弹了。

展锋见真把人给吓着了,微微退后了些,衬衫下摆往下一放,刚要侧身,就见乔小桥脚尖一绷,膝盖打弯,明显又打算踢人。手往侧面一挡,反手一握,攥着又细又白的脚踝不撒手,挑着眉毛眼含戏谑:“还来这招?”

乔小桥被他吓得狠了,索性腿脚全身放松,消极抵抗,往床上一躺,捂着脸“哇”一声哭了出来。

展锋见她光哭不说话,也不骂人了,那眼泪掉的速度跟不要钱似的,比第一次见她因为李立阳的事哭的情形还吓人。过去也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哭得优雅漂亮梨花带雨的有,哭得天塌地陷不要脸面的也有,可他从来都没什么感觉,事情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该分手就分手,该谈正事就谈正事。可到底没见过乔小桥这样毫无矫饰、又哭得满腔委屈的。最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一位还确实是他打从心底里觉着喜欢的。

所以展锋愣了好一阵,难得地没了主意。越往后甚至越心里发慌,伸手去拉乔小桥遮在眼上的小手,被人一侧身躲开。好嘛,这次倒是不打手了。

不过展锋心里更没谱了,这什么意思,连手都不打了,是不是……拉过被子帮人盖上,小心翼翼地去揽她的腰。

乔小桥没挪窝,可也没别的反应,依旧哭得震天撼地,而且还不是号,是那种呜呜的低咽,听得人心里这个难受劲儿,别提了。

除去年纪小时候不懂事,把母亲给气哭了的两回,展锋还真没体会过现在这种心里一抽一抽的滋味。无措之佘又加上心疼,展锋迟疑半晌,才轻声说了句:“别哭了,我不做了。”

哭声依旧没见小。

展锋没辙,只能又接着哄。好在第一句说出口之后,后面的道歉好像也不那么难了:“是我不好。当时我也刚睡醒,钻进被窝本来是想跟你一起睡会」L,哪知道你没穿衣服……”

乔小桥呜呜咽咽地抢白了句:“你也没别的衣服给我穿啊!难道让我穿着湿淋淋的浴袍睡?”

更何况,在家里的时候,她也一向习惯裸睡的。

只是上次两人在酒店一张床上过夜的时候,乔小桥发现展锋也有这个习惯,这是怕他现在知道了这事心里得瑟。所以才没敢把实话全说出来。

展锋一见这终于开口说话了,心里稍微松了松,又接着说:“是我不好,我当时从后面一抱你,你整个人贴过来,我你让我怎么忍,我问了你两遍,你也不说话,腿缠在我腰上,胸也贴着我,我要没点儿反应,你真该担心我是不是有问题了……”

乔小桥拔高了嗓子嚷他:“我当时睡着了嘛,就跟喝醉酒那次一样,做什么说什么你怎么能当真嘛反正你就是故意的,禽兽、无耻,呜呜呜……”

展锋也乐了:“成,我禽兽,我无耻,我玷污了咱们乔大小姐的清白,我十恶不赦,罄竹难书。那请问咱们乔大小姐现在打算把在下怎么着,是浸猪笼还是抽鞭子,抹脖子上吊,跳悬崖吃药,您亲开御口选一样,我绝对服从没有二话!”

乔小桥下了狠手掐他的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展锋“嘶”了一声,没叫唤,不过也知道,乔小桥下手不轻,那一块肯定日后得见青紫。

乔小桥满脸的泪,扎进他怀里,捂着眼狠狠咬在他胸口。一边模模糊糊地说:“呜呜,你赔我……”

展锋还以为自己没听清:“赔什么?”

乔小桥捶着他胸口愤愤瞪他:“你赔我的第一次!没烛光晚餐没玫瑰红酒没浪漫求爱什么都没有,还睡觉呢你就下手,还嫌弃我……”展锋晕了,抓住她再次要捂眼睛的手:“哎哎,咱把话说清楚,前面的是我不对我都认,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

乔小桥也不说话,就那么一脸控诉地瞪着他。

展锋被看了小半天,终于有点儿觉悟了,最后抚额一笑,说:“我的大小姐,我那是嫌弃吗?我那是高兴,刚我都说什么了,你听明白没有?我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做,原本也就是不在乎这些,又以为你是有经验的,所以才要得急了些。现在知道你是初次,我高兴还来不及,嫌弃你做什么?”

乔小桥抽回自己的手腕,翻身,连带着被子一起裹走:“反正今天都是你不对……”

虽然刚才展锋说的话,她也确实听进去了,自己有些地方,是得改改。但在今天这件事上,她是不会松口的。

要不,她以后拿什么借口折腾他?

展锋见她这应该是不生气了,从善如流地附和说:“是,都是我不对。”

乔小桥悄悄用手揉了揉眼角,嘴角抿出一朵淡淡的笑。哭的时候是真觉得气愤委屈,可哭过又笑,也是真觉得释然好笑。心里那点儿甜,一滴滴地从心口浮上来,又从唇边那朵笑里,溢出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小锋哥,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