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负你千行泪
所有的人目光立刻聚向他,他竭力思索着,只觉得好似像看似拼凑平整的花砖中有一块翘了起来,忽然眼睛一亮急忙道:“不对!我知道了,卢晚舟死的时候不太对!他是死了之后才唱出戏文的,也是死了之后才说话的,然后又死了……”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妥,死人怎么会说话,何况人哪里会死第二次!
“也是!”凰姬捏着鼻梁,“为什么卢晚舟不是唱完戏文后死,而是死后唱戏文?”
“或许是昙儿有意为之,想让我们都在恐惧之中!”余之画不合时宜的张口,让大家眼里都多了几分思索。
云锦天悠然一笑,打开描金的牡丹扇子轻轻的摇着道:“余员外你还在痴迷于鬼魂索命吗?方才阿白不是说了,鬼魂没有血肉更别提是鲜血了。就算她有,又为何不亲自现身,要这般大费周章的用那个麻烦的法子呢?”
“如果真是人为,照着章烨台所说他明明看见了卢晚舟脖子上有骷髅印记,可等我们到场时却没了?这又是为什么?”凰姬只觉头疼欲裂,好似总觉得少了一块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物,忽然灵光乍现,猛的抬起头说:“如果章烨台没有说谎,那么卢晚舟确实是被骷髅香毒死,然后又被凶手做了手脚!”
欧阳白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摇摇头“还是不对啊!凶手明明可以让卢兄按照尤先生、余夫人的死法死的无影无形找不出破绽,却又为什么要用骷髅香这么明显的法子将他毒死,再找别的法子掩盖?这是在不合常理!”
云锦天大扇一合,眼中闪出几道精光:“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先用骷髅香毒死了卢晚舟,而后再有一个人抹去骷髅香留下的印记,又用毒死尤先生、余夫人的法子对尸体做了手脚!而杀卢晚舟的凶手就在他死前的话中!”
“死前的话?”欧阳白默默地念着:“‘好,好的很!你敢杀我,你竟然敢杀我?’这话好像是有什么不对!”
“是了!”凰姬蓦地从座椅上立了起来,“起初我们都以为他们死前是在对幽魂说话,而狐狸已经用方才的法子破了幽魂索命的说法,那么这些人说的话就一定是对凶手所说!卢晚舟死时只有章烨台在跟前,那么不出所料,杀他的人是..章烨台!?”
“章烨台怎么会使骷髅香?”欧阳白眉头皱紧,低声道:“照他们说那不是昙夫人的香毒吗?”
“你们没发现吗?今夜章烨台从开始好似就知道有人在用骷髅香了!”云锦天的话说的不紧不慢,“余夫人死时他就问什么骷髅香,卢兄死后他又说出骷髅香,在他死前再还说骷髅香,还说要查验尤延庆的尸体,那么他又是为了查什么?只怕还是这骷髅香吧!我猜想他之所以这般执着于此香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骷髅香是唯一一样他会用又能嫁祸给死人与余员外的毒!”
“这就更说不通了!”欧阳白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一般道:“如果凶手是他那么也就是说他自己讲自己毒死了!?这怎么可能!”
“你仔细听狐狸的话,他只是说章烨台是杀死卢晚舟的凶手,并没有说他杀了所有人!”凰姬的声音也有些着急,“那么杀死其他人的凶手又是谁?”
“别急!”狐狸冷冷打断她的话:“章烨台只怕还杀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尤延庆!”
“可尤延庆那时分明活着,还在唱..”欧阳白的话戛然而止,“也就是说尤延庆很有可能和卢晚舟一般死了之后被人做了手脚?无外乎章烨台要去验尸,因为他想看看尤延庆是不是和卢晚舟一般也没了骷髅印记!无外乎尤延庆死前会喊:‘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说出去!真的和我无关,和我无关!’一定是章烨台笃定他说出了什么才杀人灭口的!”
“阿白真是一点就通!”狐狸的这次并没有笑,而是冷冷的看着众人,“好了,那么事情就简单许多!章烨台毒杀了尤延庆与卢晚舟,可万没料到还有人在他之后对尸体做了手脚,因为这个做手脚的人是让每个死者唱《关三娘》的戏文,其中就囊括他!经过晚宴中见幽魂一幕,章烨台便认定是幽魂索命,所以才会愤然狂奔!那么剩下的一个问题就简单了,章烨台死前说过他见到了幽魂,但是其余人都没有看到!这又是为何呢?”
凰姬被他的话说的恍然大悟道:“因为,因为他喝了酒并闻了花香!”
欧阳白心中也敞亮一片:“是了凰儿你之前说余员外让余小姐给章兄端酒压惊对不对!那他喝了没喝,又有几个人碰过酒杯?”
“喝了!”凰姬的美目流盼,看向余氏父女,多了几分提防,“章烨台是急急的喝了那杯酒才拿出匕首的!碰过那杯酒的人只有两个人,就是余员外与余小姐!”
余之画再也坐不住了急切道:“我们父女二人是碰过酒水没错,但也不证明这酒是不是之前就被人动了手脚!”
“能证明的!”凰姬竭力思索道:“那酒在章烨台房中封的完好!”
“能封就能拆,这有什么可说!”余之画步步紧逼!
“不,那酒不一样!”凰姬说的斩钉截铁,手里多了柄软鞭护着欧阳白往后退道:“那酒是公公珍藏的太妃红,封口处印有泰兴酒坊的红泥,绝对不会有人说拆就拆说封就封的!”
余之画浑身一震,又看向余烟罗,“是你?”
余烟罗一脸无辜急忙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余之画颤抖着指着她道:“我就说不对劲,从开始你专门差人请尤延庆来咱们家,到你非吵着闹着要点什么《关三娘》,我就觉得蹊跷!是了,你娘死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爹,你别吓我!”余烟罗声音都有些颤抖:“爹,我那时候在屋子里睡觉啊!什么,什么也没听见!”
“胡扯!”余之画吼的宛若雷霆,“当时所有的人都被惊醒,唯独你却不见踪影!你院子离尤延庆出事的地方最近怎么会听不见!”
忽然他神情一变有些颤抖道:“你说,你是不是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