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焚香方证疑
余之画颓然出了口气道:“云老板但问无妨!”
“这骷髅香按理说应该是昙夫人的绝学之一,章烨台又是怎么得到的!”
余之画神情一动,好似仔细思索道:“会不会是从我夫人身上搜出的?”
“没有这般简单吧!”云锦天温和的一笑,笑的暗藏杀机,直直盯着余之画,“章烨台就算得到了骷髅香,那也是要用在人身上才能知道此香毒死人后会有骷髅印记在身!而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死去,他又是从何得知中毒之人会有骷髅印记的呢?”
余之画嘴角发颤,浑身不住抖动,“或许,或许是..。”
“余员外啊,你真的是被余家软禁的吗?尤延庆得知的是真话吗?如若你誓死不从,或是直接放任余家的家业不管,只怕这些人死的不比今夜惨吧!”云锦天的声音高了几分,震的余之画不住摇头,“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是迫不得已,我是迫不得已的!”
云锦天对他无力的辩白置若罔闻,继续道:“你既然能够偷看到雪昙花与‘此生戏文’的玄妙用法,只怕骷髅香也不在话下吧!那日昙夫人来救你,死的只有昙夫人一人,而最终杀害她凶手不是别人便是你吧,而用作杀害她的就是骷髅香,也因此章烨台知晓了骷髅香的用法与中毒骷髅香之后的模样,想必也是他从你那里夺来骷髅香,为的就是防备你暴起杀人!可惜他却不知道除了这骷髅香,你还有其他的害人手段,所以才会被一连串的诡异死法吓得没了心智,真以为是鬼魂索命!”
“你,你不能血口喷人!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我怎么会害死,害死我最爱的人!这不可能!”余之画嘶吼的嗓音都有几分沙哑,但听在耳中却十分单薄。
“血口喷人?余员外啊,就凭你今夜为了洗脱嫌疑,连亲生女儿都能够陷害,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做出的呢?再加上你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又是个奸险的商人,能将一个无人在意的《关三娘》的戏文,当做奇货用来精心设计这些人!可见你不是一般的冷血无情!”
“我与,我与昙儿真心相爱,我们,我为什么要害她?我做梦都在想她!”余之画的气息越发紊乱,说出的话也有些词不达意,心口擂鼓般狂震。
可云锦天却脑中清晰道:“余员外,我信你曾经与昙夫人有过一段真情,可是相比这奢靡风雅的享受,只怕你肯定有所取舍!那自然是舍掉昙夫人,而选择富贵!因为你比谁都知道真情不能果腹,不能让你锦衣玉食!你入赘余家之前是个连生计都难以维持的伙计,而入赘余家之后呢,你过的日子只怕比皇亲国戚还要滋润吧!然而!”
云锦天猛然一顿,冷冷盯着他,似乎将他骨髓看穿,“昙夫人并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是灵师,你怕她报复你,所以便撺掇卢晚舟一起设了这个局!你算准了昙夫人得知你被软禁后一定会为你以身犯险,所以让尤延庆去招惹昙夫人告诉她这个消息,然后将她杀害!只要昙夫人一死,你就能得到常人几辈子也得不到的财产。而卢晚舟则得到了你分给他的一杯羹,章烨台也有了容身之所,甚至不比原来过得差!你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将余夫人、尤先生、昙夫人的幸福与性命当做自己富贵的垫脚石!实在让人不齿!”
欧阳白与凰姬都不由向后靠了靠难以相信那个衣冠楚楚的余之画竟然是这样的禽兽不如!
“至于你口口声声说的要为昙夫人报仇,不过是因为自己再也受不了日日面对卢晚舟之流的共犯,再也受不了余夫人的冷眼以对,只要他们活着,便会为你的罪行留下把柄,便有可能将真相说出去,那样你的万贯家财就会无翼而飞!所以为了永保你的安富尊荣,你便开始谋划这第二场凶案!因为你知道,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这个龌龊的秘密!也只有他们的死,才能继续成就你高尚的名节,让你无愧的坐拥这些虚伪的锦衣玉食!”
周围静的诡异,真实却来得恐怖,随着火光的忽明忽暗,余之画的声音也不住颤抖再不是如初般的镇定自若:“不,不是的,我,我爱她!我比谁都爱她!”
“呵!”一个冰冷的声音又为这本就冷酷的夜里添上了一层寒霜,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角落里的余烟罗,此时她的表情不再是惊恐无助,不再是茫然失措,而是多了几分嘲讽与戏弄。“之画,你真是一点未变的虚伪冷酷啊!”正值豆蔻年华的清丽少女,说出的话丝毫不带有一分的青涩,反倒是多了几分与样貌不符的成熟。
“你呀,根本不爱昙儿,你爱的是金玉满堂,是安逸享乐,是你自己!你这一夜的大费周折,竟然还想将一身的罪名推给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而这个人便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爱人?呵,你这话说出来不怕闪到舌头吗?本来今夜是我的复仇宴到被你反客为主,真是让我怎么也没想到啊!”
余之画胸口似被什么东西狠狠闷了一拳,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试探的问了一句:“昙儿?你是昙儿!?”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欧阳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碧云水榭这诡谲的一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涛汹涌!“你真如余,余之画所说,是附在了余小姐的身上?”
余烟罗摇摇头:“我是灵师,自然对鬼神的事情比别人清楚一些,在我被他害死之后便发誓要报仇,于是用了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做了足够分量的‘返世香’熏入我的魂魄之中,为的是在来生保留今世的记忆,不被镜缘台化去仇人的面目。接着再买通了鬼差,让他们将我投生到余家,所以我是带昙儿记忆的余烟罗!”说着轻声叹气。“只可惜了尤先生与余夫人的性命!”
“那尤先生是你请来的了?”凰姬有些不解:“你难道也恨他,想杀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