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前百戏竞争新
“锦天,你说一句实话,是不是你的毒?”柳金城此刻疼的好似万箭穿心,每说一个字都费劲全力,涔涔冷汗已经浸湿了绣着荷花的枕头,可还是要问出口。
云锦天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咬着牙点点头,“不错,是我独门研制的‘鸢尾断肠’且是无药可解!”那是他在三百年前为纪红霞研制的毒药,为她毒杀良妃!只是三百年中也只用过那一回,现在都快忘了配毒的方子,谁知此刻会出惊现在仙临城中,害死了这么多条性命,真是匪夷所思。
面对狐狸的承认,柳金城也明白,他就是被人伤怕了,所以之前不肯告诉自己,现在自己也没了办法只是咬着牙问:“你这样谨慎小心为什么会到别人的手里,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花娘也暗暗生了戒备,问道:“云公子,这几日夜里你都不在居室之中又去了哪里?”
这两个问题个个难解,毕竟毒是自己的,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云锦天百口莫辩,“我..”欲言又止,深深看了眼周围人或疑或奇的模样,突然几分没落,他还是他,孤身一人,做了再多好事也难以洗脱往日罪责,一旦出事一定第一个想到自己,好像天下的坏事都是他一人所为。
“绝不是我们公子所为!”绯云突然开口,坚定无比,眼中神色不容置疑,双环髻上的铃铛响了又响。“他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一直没合眼,夜夜往外面跑!”
“诸位好好想想,若真是云公子所为我师侄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为何偏偏这时候下手!”余烟罗也皱紧了眉头,毕竟与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如若真有什么事也一定另有隐情,“现在重中之重是要赶紧找到解药!”
柳金城摇摇头,突然开口,“锦天我信你,真的信你,但是我不信她!只是我猜不透她为何要大费周折的伤了我!”
云锦天倒吸一口寒气,多少年多少次多少回他多不想去往那个人那里走,奈何话赶话,事情就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去找他!”
“别!”衣袖被柳金城拉住,看着他青紫的手也是不忍心挣脱,“你不是她的对手,你也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不能让就一步也不能让!锦天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等死!
眼看破晓在即,大地回暖,可这屋子里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没了主意。
却在此时一阵寒风掀开了房门,一众人被一声尖利的惨叫惊的坐直了身子,不由探出头往门外看去。
熹微晨光中,大雪来的悄无声息,簌簌的打在院中的枯叶上,一个女人斜卧在冰冷的石砖之上,脸上几分惊慌,紫色的燕尾髻配着一身深青齐胸乌金云绣襦裙,惨淡的好似败落的紫尾兰。
“姹儿!?”云锦天惊奇的站了起来,那女人名为苏姹,虽然是二尾紫玉狐,还小了自己一辈,然而名声却很大。因为她正是现在狐族之主苏紫乘的小女儿,前不久还收到苏紫乘一封书信说小女儿在下界走失,让他帮忙找找!
“别去!”柳金城奋力坐了起来,还不等狐狸上前就已经喊出了声,万没料到一根羽箭扎在了门口,生出了无数金光,将屋里一众人照的睁不开眼!
云锦天看的诧异,那羽箭与上面的咒纹他比谁都熟悉,猛的白了脸,无意摸向自己的肩头,好似那份疼痛赫然而至,来的还有一个手握长弓棱角分明的男子,长发飞舞间回眸看来,冰冷的面容上还有几分惨白,好似受了不小的伤。
阿仁与云晴小狐狸惊得退后了几步,躲到了花娘的身后,龙玉门来的毫无征兆,将一屋子人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
只见他缓缓走到姹儿面前冷冷问:“妖孽!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我师兄!”
姹儿看着他突然笑的几分欢愉,好似思念许久的人物终于到了眼前,“唉,玉门,你明明长的这般俊美无俦,又为何总板着脸,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龙玉门并不上前抽出一支羽箭,搭在长弓之上,拉圆了夔牛筋做的弦,对准她的额头,声音寒的好似忘川深处的恶鬼,“我只问最后一遍你是谁?为何要害我师兄!”
“哈哈哈哈哈!”捂着嘴姹儿笑的绝望凄惨,泪顺着眼窝流了出来,几分不甘与不舍,“你已经杀了我一次难道还要杀我第二次吗?你真的忘了曾经有一只要吃你的绿萼梅树妖?枉我还担心你这么久,不远万里从九渊跑了出来想见你一面,唉,还想你能念着我一些,到头来真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着苦叹一声,“不过这也是我的劫数,谁让你长得太像,唉,纵然知道你不是他的转生也还是放不下!”
暗艳还记得自己还未修炼出人形时总有一个人少年人在树下默默耕耘着一亩花圃,偶尔还不忘为自己浇水施肥,山间田地里都是辛苦无比的人,各个肌肤黝黑,说话粗鲁,唯独他却生的与众不同,做起事情来细致十分,能将花圃里的所有花都认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累时便会躺在自己身下酣睡,直到寒月高升,露水滴在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他才慢慢醒来,笑着离去。
匆匆几年过去,少年人已经长大成人,可她却从未开过一次花,只是静静地守着山间的一块薄田,每日看着漫山遍野的小兽与春去秋来的沧桑,享受着少年的照顾。
忽然有一日少年人突然又跑了过来,眼里还带着泪,在那漫天的白云下格外耀眼,他轻轻的摸着自己的树干,说出的话有些发苦,“本来是想等你开出花再走,可是看来等不了,我父母说让我早日回城里入伍,因为只有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我们家里才不至于衰败!唉,我不想去也没办法,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