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越、老、柬、缅四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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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总有一处风景始终难忘(2)

晚上的 happy hour 一定是在酒吧度过,靠近沙滩的路边布满酒吧,晚上6点准时发电,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各种口音的英文、法文响彻了整座小岛。一夜过去,不知道几点回到茅草旅馆,只记得一夜无梦。清晨醒来,看见渔船驶出,流水潺潺……在天堂里享乐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恋上金边的慵懒

也许是历经劫难便有了遇事不惊的淡定从容。柬埔寨人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悠闲从容,在柬埔寨旅行,很容易被那种悠闲无争的生活节奏所熏陶,行程不知不觉就变得散漫随意。

作为柬埔寨最重要的承受苦难也最多的城市,金边更是将悠闲朴素的特征放大了,无论是出家的僧人,还是拄拐的伤残人,脸上都洋溢着淡然的微笑,满是对来之不易的平和生活的满足。摆脱战乱的金边在努力追回逝去的梦想,可奇怪的是,在这座城市并没太多地感受到,一个百废待兴的城市所需要的时不与我等拼搏奋发的气氛。金边位于湄公河、洞里萨河、巴萨河和前江的汇合处的西岸,这四条河流在此汇聚成宽广的水面,柬埔寨人称这片水面为“四面河”。四臂湾是当地华侨给四面河取的另一个形象的名字——四条河流从这里出发,像四只巨大的手臂伸向远方。金边可说是一座闲散得近乎慵懒的城市。漫步金边,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它一成不变的舒缓安逸,固守着传统习俗,像只闲散惯了的母猫,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偶尔睁开浓密睫毛下精灵般的眼睛,探望下四周后又接着养神。显然,金边人喜欢并早已适应了这种生活,可能还在试着用慵懒的节奏去找回遗失的辉煌。

柬埔寨历史上曾经两次定都金边。1434年,由于不堪忍受暹罗(今泰国)的侵扰,时任国王蓬黑阿·菲亚特从吴哥迁都到金边,修建王宫和寺庙,开挖了运河,使金边初具规模。1497年,皇室纷争使国王将都城又迁出金边,四处漂泊,先后在菩萨、洛韦和乌栋建设皇宫,直到1867年才由时任诺罗敦·西哈努克(Norodom Sihanouk)国王重新迁都金边。

金边的历史就像一部黑色幽默风格的悲喜剧,数次的易都、政权易主,让金边在血水、汗水中打滚,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深处。1863年,柬埔寨被法国侵占,在被殖民文化侵袭、民族意识被侵害的同时,金边却在城市建设、经济方面得到了迅速发展,拥有了“东方小巴黎”的繁荣,时至今日,在市区的许多老建筑上仍能看到法式风格。1940年又被日本占领。1945年日本投降后,法国殖民者卷土重来,再次入侵柬埔寨。在西哈努克亲王的带领下,柬埔寨获得完全独立。正当人们准备安居乐业时,1970年朗诺在金边发动政变,推翻西哈努克国王的政权,金边的建设因此中断,金边接下来就承受了高棉人最悲苦、黑暗的岁月。内战残酷血腥而灭绝,红色高棉攻占金边后,城市居民被疏散到乡村,三天之内200万人的金边几乎成了一座空城。1979年越南趁机入侵柬埔寨,战争延续了整个80年代。1989年越柬战争结束时,金边已是一个贫民和妓女泛滥的百孔千疮的垃圾城市。1993年柬埔寨恢复君主立宪制和柬埔寨王国的国名,西哈努克再次任国王。当柬埔寨重归国际社会,金边也被推到了政治、经济的最前沿,无数资金涌入金边,金边重新走上了恢复和平和发展经济的道路。

就如经历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历史也会影响一座城市的性格。金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作为匆匆过客的游人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只是知道这里有记载着高棉民族的辉煌的古寺与皇宫,也有浸泡着历史苦难与悲伤的S-21监狱和杀人场,这里有惊鸿一瞥的富足奢华,也有随处可见的困顿落后。没人能否认金边是一个百废待兴、充满活力的城市。而且,饱受战火蹂躏的金边人并未丧失东南亚人与生俱来的乐观、平和、享乐的天性,这使得金边充满了梦想和欲望,有些混乱无序,有些矛盾撞击。透过金边的历史,不管呈现在游人眼前的是好的,抑或是坏的,都足以一窥一座城市对苦难的承受力及其生命力的顽强,或许城市本身就是草根性的,当它挣出石头的挤压,有些阳光雨露便又能茁壮生长。

金边所经历过的,也许都可以归为历史,但这历史离我们实在太近,近得仿佛仍能感受到那还没来得及冷却的震撼。所以,游走在金边,每当听到洞里萨河水拍打河岸的涛声,就仿佛听到一部史诗,讲述着柬埔寨的辉煌,柬埔寨的忧伤,柬埔寨的悲怆,柬埔寨的希望……

但在金边,怎么都避不开两个纪念馆。

波尔布特罪恶馆是为一个人开设的博物馆,不是为纪念他,而是让人们不要忘记他所犯下的罪恶——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座又被称作S-21的监狱,原来是所普通高中学校,只有几座其貌不扬的平房和矮楼,在民主柬埔寨时代这所学校成了红色高棉的一处集中营。

另一个地方是杀人场。 1975年,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攻克金边夺得政权,仅三年时间,柬埔寨就失去了数字惊人的人口,而且多是知识分子。这个杀人场也叫S-21杀人场,是S-21监狱专用的杀人场。

对于要不要去这两个地方,我一直都很矛盾。如果不是写作需要,一开始我并不情愿来这里参观,因为我惧怕一切与死亡相关的东西,也不愿意看到冤死的白骨被当作展品。但在走出杀人场后,我突然理解为何会有那么多以观赏美景为目的的国外游客会来这里。其实,人们到这里来是凭吊人类共同的苦难。关注死亡,就是为了活得更好。

追忆逝水流年的爱情冥想

西贡,曾是南越的首都和东南亚最繁华的城市。越南统一后,为纪念国父胡志明,1976年将这座城市改名为胡志明市。当地人所称的“西贡”仅特指胡志明市的第1区。可对中了《情人》的“毒”的文艺青年们来说,仍会把胡志明市固执地叫作“西贡”。作为城市名的“西贡”像一袭奥黛飘隐于历史难觅芳踪,但富有文艺气息的“西贡”,却宛若奔淌不息的湄公河永远泛动着粼粼波光。

对不少中国人而言,许多西贡题材的文艺作品是耳熟能详的。美国百老汇舞台剧《西贡小姐》和法国女作家杜拉斯的自传体小说《情人》,赋予了西贡的妩媚与哀愁,也似乎给少男少女们留下了个难以释怀的“西贡情结”——让他们毫无保留毫不犹豫地爱上这个“令人心碎”的、别离与思念交织、悲怆与浪漫同在的西贡。

杜拉斯以激情甚至疯狂,在《情人》中让西贡这个热带殖民地平添了许多难言的魅力和激情:一个来自被政府谎言骗到越南生活的法国家庭,父亲早亡,母亲艰难地维持着生活,而她恰好豆蔻年华,芳菲迷人;一个是来自中国有钱人家的富家少爷,受家庭影响性格犹豫软弱,他们在西贡相遇。有钱男人认识穷女孩的故事就这样被演绎得惊天动地,原因只有一个——动了真情。这便是《情人》讲述的内容,杜拉斯描绘出的那种令人心碎的悲怆,点燃了每个人心底向往疯狂爱情的欲望。

杜拉斯或许从没想过,因为她,一座城市被重新定义而变得暧昧迷乱,更没想到的是成千上万人因为她来到西贡、站在湄公河,只为找到那把开启对“轰轰烈烈爱一场”向往的钥匙。

梁家辉在《情人》里把“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凄美与绝望表演得淋漓尽致,这使大多中国人很熟悉西贡的堤岸区,就像熟悉自己居住的城市一样。一幢看似简单的法式建筑可以藏有源远流长的历史,一个貌似平常的越南老妇可以牵引出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传奇,这些故事都是镌刻在西贡若隐若现的晨雾里的风景——看不见却能用心灵感觉的风景。

在热带,流汗越多,爱情的荷尔蒙分泌越勤奋。潮湿闷热的气候,独特的文化背景,使西贡无可避免地成了满足世人对爱情想象的最好模板。爱过恨过,醉过苦过,笑过哭过;用来怀念或埋葬,用来邂逅或分别;幸福也好忧伤也罢……当游人把不同的人生和情感经历投射到这个模板上,似乎都能找到各自的答案:来到西贡,一切都变成了怀旧的美好。

“一个人一座城”,如果没有杜拉斯,西贡还会是西贡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即使没有《情人》,西贡仍会经历战乱与殖民,仍有生死存亡的爱恨情仇。

西贡是越南最富西方殖民色彩的城市,渗透进建筑、语言或饮食等方方面面,大多西贡人都能讲一些英语或法语——其法国殖民地色彩尤为浓重,犹如塞纳河切割着巴黎,穿城而过的西贡河也切割着西贡,法国左岸文化和东南亚文化在这里交汇融合。东方的神秘色彩夹杂着法国的浪漫风情,殖民时期留下的繁华,掺杂着战后遗留下的破败,让人感觉怪诞而诡异,很令人震撼,震撼之余又无语,就像听到了一部多主题的变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