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陈辰前来的朋友艾民实在需得说道说道。
学历高，家境好，气质出挑，言谈得体，能轻易与人亲近，还有不落俗套的思想和经历。如果说邢医生的外形是清俊加一点岁月萃出来的沉静，那他则是八分风雅琢两分俊逸，合十分魅力。
未免最初的窘迫惹得邢云在意，霁晓还主动坦诚了一件事——他是霁晓对自身取向有所认知的最初诱因。
“哥，你怎么肯回来的，也不联络一下我。”霁晓抱着睡着了的小雨，望向石子路尽头同陈辰说话的邢云。
“这话，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已经问过我了，一字不差地。”艾民浅笑，顺着他的视线扬了扬下巴，“他就是你的那位？”
“嗯。”
“人很纯粹，不花哨，也很在意你。”
“……你打哪儿看出来的？他的性子那么含蓄。”霁晓这才分了些许视线过来。
“就在你前一次问我为什么回来的时候。”
当时众人正在为饭后谁洗碗吵闹，霁晓看艾民一直没说话，才主动搭话问了这么一句。
听陈辰说了你的打算，回来帮着做些铺垫，帮完忙就走，不想惊动你。
艾民当时的回答。
“我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然后那孩子，”艾民冲邢云的方向挤挤眼，“面上看没什么变化，手里把问到小雨嘴边的勺子收回去喂进了自己嘴里。”
“……”霁晓眨巴眼。
“知道你在窃喜，想笑就笑呗。不过，以后像那种什么我是你的‘启蒙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啊？”他怎么知道自己跟邢云坦白了。
“你的情人，一脸在意的观察我，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你把人拉出去说了什么。”
“因为你进来的时候我那样子……不愿意他想岔了。”
“算了，你们俩的事我就不插手操心了。我还是集中注意力替你们把相关部门‘摆平’吧。”
“让你费心了。”
“这点努力还是值得的，你们的想法很好，对寻常百姓也很有益处。好好计划掌握，别弄砸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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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们院里可能会有大动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陈辰插兜望着远处，“你的资历，按理说进不了专家巡诊讲学小组，也不应该被列进青年人才交流方案，不过……其中深层次的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到。”
“霁晓会受到影响吗？”
“暂时来看不会。‘前车之鉴’加上霁晓的个人表现，那些人犯不着也不敢故技重施。”
“嗯。”邢云放下心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其实，就我现在的状况，驻社区门诊是最好的选择。”
“不错，许多人的思想还没转变过来，从就医习惯来看，社区门诊相对综合医院而言，工作反倒轻松一些。在那儿工作一段时间，更有利于你的恢复，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临床工作方面的。”
邢云点点头，静了静，转身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人，“那，你把我单独叫过来是想说什么呢？怎么想刚才这些，都不用避开霁晓。”
陈辰眼中蹿过一丝波纹，眉梢微微上挑，“何出此问？”
“我虽然没霁晓那么通透，但这点意图还是能感知到的。如果有事，就请直说吧？”
“行，不耽搁你的时间。”陈辰稍稍走近邢云，压低了声音，“我前两天在你们院里以调研的名义问过临床那边的人，他们对霁晓的印象很不错。他理想的‘群众基础’已经……足够了。”
“所以？”
“所以他应该试着回归‘正常水准’，毕竟以附院已有的人员配置，足够负担现有的医疗压力。像霁晓这样的‘新人’拼一点没错，可以形成好印象，迅速投入工作、进入角色。但是呢，这种紧绷状态不能持续太久，超过限度，就会给共事的人带来压力。这种压力，良性消化了是效益，就怕有人狭隘理解……”
“适得其反，疏远排挤？”邢云接话。
“差不多意思。”陈辰微一点头，“虽然以霁晓的‘身份’来看，这种事不会上到明面来，但是，保不齐会给你以后回归带来阻碍。”
“……他，”邢云垂下眼帘，抿了抿唇，“可能太着急想让我回去吧，才会意识不到这点。”
“嗯……刚回国就跟家里人摊牌，可见在他心里，把梦想还给你这事儿有多急。”
邢云笑笑，眼中尽是温柔，“我是很想回临床，站在第一线，可不管怎样，大家能在一起，好好儿的，才是我最重要的念想。”
“这话和我了解到的你的性格不符啊。”陈辰也笑，收到霁晓催促的眼神，笑容更深，“多的话，我这儿就不说了，待会儿还要让艾民替我引见几个大人物，至于以后嘛……可能会绕开霁晓给你电话，到时候可别露馅儿，也别惊讶。”
“好。”
“不管那个方案出没出台，你回去上班以后，逮着空就多去临床晃一晃，不要吝于表现，在凭技术说话的地方，单靠霁晓给你铺基础是不够的。”
“好。”
“……唔，加油！”陈辰眉间明朗，这是他与人亲近起来的表现。邢云这种聪明又不遮掩的性子，很是招他喜欢。
“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