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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村莽的狂欢之翔哥传奇

话说南村门口就连着东大桥,过桥往东偏一点,便是一条正北的水泥路,直通矿中心。这一路并不长,却总让过路的人风尘仆仆,人称“红尘滚滚街”。虽然这路其貌不扬,两边杂草丛生,塑料袋与树叶齐飞,沙土共黄天一色,可南村小儿踩在上面总会有莫名的兴奋,一群夜间出动的南村知名“村莽”,没事在路边撒个尿放个屁对长空高歌,他们也不觉得嗓子涩,多亏有条河挨着南村,一夜风吹尘埋的,所有尿骚味都含着水汽消逝在滚滚红尘中,细品这名字还颇有点江湖味道。

每天7点半过后,白炽灯初上,蝇蚊鼠狗齐出动,各路能人异士悉数登场,以车棚,小柳商店和猴子家商店三波窝点进行声音传播,3D立体声环绕,一波又一波高潮迭起,棋牌麻将声、男人叫骂声、小孩嬉闹声、女人尖叫声,村里不多的几只野狗也凑热闹,抱团出来跟着瞎叫唤,还有不知哪家传来的电视机声音放着琼瑶言情剧“你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射雕英雄传蓉儿几声甜腻的“靖哥哥!靖哥哥!”,有时甚至出现几位家庭KTV选手秃噜出几句变质的歌声“你闻窝挨你有多神?我爱腻油鸡粉!”,人们陷入迷乱的狂欢,搅得月亮姐姐一直躲着跑。天黑请闭眼,可是不出门的村民也别想入睡,每层楼都齐刷刷亮着灯,从楼道到室内,他们也不闲着,这不,施小珏正穿着拖鞋和楼上穿着裤衩的康美丽疯狂对喷,“你懂啥!”“呦呦呦,就你懂!就你懂!”韩冷冷在一旁劝和,可是再冷也抵挡不住夏日的激情,人们在黑夜中燃烧、蹉跎、奔跑、疯狂,星星在一旁眨着眼朝我们笑呢!

大人们在王炸顺子里全开火力输出,摸打揉搓碰撞中谈笑风生,周围还有些小朋友围观学习随时申请加入革命队伍;上了年龄的一些大人,往往坐在一个比较偏的角落里的小桌旁举棋对弈,头顶着几十瓦的灯泡,蚊子结队在上面泡桑拿,他们却依然眉头紧锁,面容冷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和整个PARTY氛围格格不入;还有一群大妈带着几个小凳子,走累了就找地方坐下来聊天,好不惬意。

可是要数夜空下最闪耀的星,还是小白所在的村莽部队,各路能人异士闹聚一堂,几乎涵盖了南校所有的奇人精英,有时候还会登场几位北校的高年级学长亲临现场,不过大多都是走个过场客串一下,心里面是不接纳长期跟我们这些“丁丁没长毛,大街上乱摇”的孩子一起玩耍。在小白混迹的这群村头无赖小儿长期的内部摘择中,大家一致推崇小白的表哥马飞翔当头,至于为什么?还需要隆重介绍下这一位传奇人物。

马飞翔,北校五年级,大小白三级,个性放荡不羁,贪玩且会玩,鬼点子极多,茂密的退毛下有处拉风的一字疤痕,据说是打群架留下的刀疤,脑门子光洁蹭亮,大妈都乐意瞅一瞅,每次见到飞翔的妈妈都会当面夸她儿子“你看你儿子,额头大,聪明,以后一定有出息”,在她们的世界里鸭子和鹅应该是最机灵的动物。

除了天生奇骨,马飞翔在生活技能和私生活方面更是深不可测,据猴子不完全描述,翔哥街机房拳皇一币轻松通关,八神更是用的出神入化,一套葵花和百合折逆踢无限连招便随意虐遍南村所有街机选手,出了街机房,台球厅里一杆清台也是常有的事情,这还只是小白亲眼看到的,至于别人传的打牌开天眼、钓鱼一串三、上可爬树掏鸟窝,下可抽水摸鱼虾、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等等技艺就不一一细数了,很多事情的真实性小白他们是不计较的,他们更愿意无限放大马飞翔的高大形象,这样好像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马飞翔在北校上学期间有过和同学逃课离家出走的经历,几夜未归,当时全校通报批评,这事在这群孩子中间传为一段佳话,大家穷尽想象为大哥编造了很多在外过夜的场景,越货戏耍警察,偷鸡到田间起火烧烤,玩累了就在废弃工厂里铺报纸睡觉,总觉得翔哥跟他的伙伴有一番大事业要做,只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无奈才回的家,当然截止到目前也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更有番外民间野史传闻,马飞翔跟他们班的班花在外同床过夜,更是激起了熊孩子们潜在下体待激发的荷尔蒙,想象力突破南村村口,直逼市政大楼市长办公室。

在他们眼里,翔哥就是智勇双全,风流潇洒的楚留香,翔哥是光,照亮了星空下村头奔跑延伸的路;翔哥是电,颤抖了每位孩子追求更高、更强、更快梦想的灵魂;翔哥是唯一的神话,让每个孩子找到了自己,感受到了生命的愉悦。翔哥整编了南村的闲散闲逛人员,为南村夜间治安环境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翔哥带领一群孩子游山玩水,吃喝拉撒,同时也拉动了猴子家的销售业绩。

不止于此,翔哥还善于发现人才,收编了猴子这种灵巧精瘦的敏捷型选手,翻墙越货必备;陈星星,肤色黑的纯度极高,人送外号“黑铁蛋儿”,视力极好,可视域360度,百米开外能看到人的面部表情,且百米冲刺能力不俗,可用于隐藏在夜间侦查望风,及时通报信息;修大大,性格有点扭捏,人称“大娘们”,村口修锁配钥匙的修师傅之子,母亲是卖破烂儿的,虽说肢体不利索,很多厂房的门都被大大神奇般的打开,每次周末大家结队偷捡回来的废铜烂铁,也能拿到她妈那里换点钱;陈桂彦,眼睛一个大一个小,还有挤眼的习惯,人称“陈小眼儿”,此人脚上长过鸡眼,皮肤黝黑发紫,肤色并不均匀,眼神常常透出狡黠的目光,形象略显猥琐,此人心眼儿极小,喜算计,不能吃亏,父母做小本生意的,还在矿里开了家小饭馆,翔哥每次带大家去野外抽水摸鱼虾、摘菜都让小眼儿拿回家换钱,一开始不知是小眼儿家里抠门还是他自己藏了一部分,换的钱太少还想蒙混过关,被翔哥当场揭穿,直接黑脸上去就是一脚,嘿唬他要让他滚出队伍,从那以后就老实多了,再也不敢在翔哥面前耍小聪明,殊不知翔哥的爸爸喜欢钓鱼,而且是矿里保卫科的,和菜市场的人混的也熟,翔哥耳濡目染,加上自己先天对生活技能快速的接受能力,什么菜在什么季节能卖上什么价,心里可是掌着灯笼的。

这还只是翔哥队伍里面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天赋异禀的伙伴,有些伙伴的家长是矿上领导,这的确有利于很多活动的展开,这样看来小白都是关系户了,跟着表哥有肉吃,也能凑个人数,当然,有时小白会拿老爸的钥匙带大家去南校乒乓球室玩,也算是为组织添砖加瓦了。队伍里的人一段时间内会有退出和加入,每天晚上出来玩的人也并不统一,马飞翔有时候也要在家处理别的事情,可是每次出来,必定会是一段美妙时光。

可谓每个孩子心中都住着一个马飞翔,正是“在家蹲着有何益,晚上一起来哈皮。跟着翔哥走天地,有情有义有兄弟。带你装逼带你飞,吃香喝辣美人归。孩子大王哪家强?还数南村马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