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风桔聆匆匆用小碧打的井水抹了脸，便急不可耐地跑进屋子离去。
“唉，这位姑娘！”小碧在后面也喊不住她。
打开门的时候便看见陶若一改平常，一身素色的麻布长袍，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面前摆弄着一副零零落落的旧棋盘。
陶若执壶为她倒了一杯茶，微笑道：“坐。”
风桔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思索片刻便坐了过去。
“苏公子真是好兴致，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布棋，步步为营，满腹算计。”
陶若假装没听懂她话中的讥诮，云淡风轻地说：“郡主是否有兴致摆一局？”
“没兴致！”风桔聆没好气地说。
陶若的笑意更深了。
转眼看到她满是血污的衣裙，虽然刚才听到外面她们说话，知道她并没有受伤，但还是觉得刺眼。
这时小碧从外面端了一些草药糊进来，对陶若道：“别看这些药糊很简陋，但是治那废宫里的瘴气还就得靠它。听村里老人说的，准没错。”
“记得待会儿自己上药。”小碧看着风桔聆道，“姑娘的衣服还是换一套的好，满是血迹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是有坏处的。我待会儿给你拿套我的，大概差不多。”
“多谢。”
小碧点点头，接着道：“我家就一间屋，你们两个既相熟，想必一起住也无妨。我去隔壁大娘家里住，明早再过来。”
小碧说完径直就走了，不管后面风桔聆欲说还休的神情。
“桔……”
“我去换衣服。”风桔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现在千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也暂时需要休息来养足体力，所以只能先留下来。
风桔聆清理了一下身体，换上了小碧为她准备的麻布衣服。用一根简单的布带把头发全部挽了起来，有点村妇模样。
极不情愿地走进屋内，发现陶若衣襟敞开，正在涂药。
风桔聆立马转过头去，脸上逐渐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还好陶若看不见。
陶若看着她笑了一声，道：“桔，能不能帮我背后涂药？”
风桔聆一脸狰狞，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但她还是纠结地走了过去，撩开他的衣服，发现大大小小满是青紫色的伤痕，心中一揪。
纤细的手指蘸着药糊小心翼翼地抹在伤口上，带出丝丝凉意的痛感。
“陶若。”
“嗯。”
风桔聆忽然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好了。”药涂完后长舒一口气，抱起被褥打算打地铺。
“我睡地上吧。”陶若拉好衣襟，看见她的动作道。
“你身上有伤。”风桔聆漫不经心地说。总不能让一个病人睡地上吧，况且打地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半夜。
风桔聆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警惕起来。结果近了，闻到一股药香，还有一股淡淡的幽兰气味。
陶若把她打横抱起，风桔聆猝不及防。冷冷道：“陶若，你干嘛？”
陶若把她放在床上，道：“怕你睡得不舒服。”
“我挺好的。”风桔聆嘟囔道。
“都睡不着怎么叫挺好，你睡里面，我就靠外面。”陶若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际。
床不大，他们两个几乎是挨在一起。但是陶若是坐起来，半靠着床沿。
一个晚上，就这么看着她，怎么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