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姑姑端杯茶来。这半日该渴了。”太后发话,“婉晴这丫头我可一直都是看好的。”
早有宫女端来一盖钟儿,姑姑喜津津的接了。
“听说纯淑妃让宫女上捎的话,可带到了?”太后手摸着裙摆上的蜂儿,问道。
原来是她误会了太后跟晴夫人。她们是知道的呀!上官离洛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太后跟成姑姑的对话。
“我当时就知会了这丫头,她是满口愿意的。有哪个痴子不愿近近地伺候主子呢。婉晴,是不是?”成姑姑紧盯着上官离洛。
这管事姑姑真是小看了她,以为她上官离洛在她身边这几日便就是她的人吗?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份劲儿,还能抽身吗?上官离洛只是垂下头去,轻轻道:“但凭太后、姑姑做主。”
成姑姑听言,立时乐了:“太后是顶尖儿的人物,婉晴自当是尽心地服侍。那纯美人竟敢明目张胆的跟太后抢人,真是不知道好歹!”
成姑姑越说越离谱,太后反倒笑了:“姑姑这几日对婉晴的照顾,哀家该赔些什么呢。”
方才的那位宫女移步出去,取来了两锭金元宝,用条手绢儿当面包了,递予姑姑。
成姑姑起初不敢要,使劲推脱,太后说并不单为这遭儿,实是姑姑办事平日里尽心,才赏的,成姑姑这才红着脸儿收了。
太后又道:“取那个雕漆匣儿来。”
又是那位宫女走到多宝格前,蹲下身子,打开镶着兽面镏金把手的橱门,拿出一个小匣子,走到太后跟前打开来看。
“那支攒珍珠的怎么不见?”太后看了一眼。
宫女笑道:“太后想是忘了?前几日还说那几颗珠儿时候长了,有点子泛黄,让奴婢裹了送头面坊打磨去了。”
太后也笑了,“这才几年,哀家就记不住事了。”
上官离洛实在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对这瑞姑姑这般的好。
成姑姑插言道:“太后再不记事,我们更不能活了。全因太后操心事太多的缘故。”
“有的人并不看重呢。”太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又对宫女说:“这些样儿不好,再拿那个如意纹的来。”
宫女依言把匣子还放到橱里,掀帘子出去,一会子抱来一个狭长的匣子,还是雕漆的,只花纹儿是另样。
太后在匣里看了看,说:“就绿雪含芳吧。”
宫女把匣子放在炕上,取出一支簪来,却回过身来,递在上官离洛的手上。
上官离洛呆了一呆,姑姑扯扯上官离洛的衣裳,低声道:“快磕头谢恩。”
上官离洛回过神来,这才屈膝跪下,道:“谢太后赏。”
“好孩子赏你是应该的。这两天你先歇着,不用到绣房,也不用到这边来,收拾收拾东西。还是回来吧。”太后慢慢说道。
“诺,太后,婉晴知道了。”手中握着那根簪子,把手冰得紧。
姑姑又道:“你且回去。别走岔了。”
管事姑姑是话让上官离洛听了着实好笑,可是上官离洛却笑不出来。她这么谨慎做事是应该的。怪不得太后那么喜欢她。
上官离洛实在不懂太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又行了跪安礼,退了出来。一位宫女跟了上官离洛出来,一直出了宫门,不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