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夏悠悠和蓝翎互相拥抱做分别的时候,蓝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假货!”
“蓝皓……”夏悠悠惊得不由自主叫出了声音。
蓝皓愤怒地走过来,紧紧地抓住蓝翎抓着夏悠悠给的银行卡的那只手。
他漂亮的凤眸含怒,厉声厉色地道:“小假货,你就这么想走?我蓝家哪里不好?我爸我妈那么诚心诚意地对待你,就连我也……要不是我察觉到你有什么不对劲,你真就这样一走了之?瞒着我们这些人,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对不起。”蓝翎眼神黯淡无光,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种眼神,只有在她想哭的时候会流露出来。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蓝皓不依不饶,心想着怎么劝蓝翎回去。
“不然你想怎么样?!”画风突转,蓝翎抬起头,手上并甩开蓝皓的手,“蓝皓,是你在我刚到蓝家时,自己口口声声说要我记住我不姓蓝,我迟早是要滚出蓝家的。”
蓝皓忪怔,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两步,嘴里依旧不确定地问:“小假货,你真想走?”
“是!”蓝翎点点头,目光坚定。
“好,我让你走!”蓝皓嗤笑,自己还是不能左右蓝翎的想法。能左右蓝翎的想法的人,一定是蓝翎爱的人吧?会是谁?文韬吗?
蓝翎侧眸,看了看旁边快哭的夏悠悠,道:“谢谢你,我会还你钱的。”然后,说完就转身,向森林更深处出发了。
“小假货,你给我记着,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蓝皓看着蓝翎离开的背影,居然和他一声道别都没有,气愤地喊着。
蓝翎微微停住了脚步,待蓝皓讲完许久才再次抬起步伐。夏悠悠说,翻过这座山就会看见一条柏油马路,在那里拦一辆车就可以去下一座临海城市。到那里,就好了。
蓝皓看着蓝翎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绿色林间,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让她走。
夏悠悠心里其实也难受,原来蓝翎想走什么的,真的不是骗她的。她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其实,夏悠悠家也在这片林区,蓝翎刚到不久后,夏悠悠也到了。她站在陈莱家的门外,隔着院墙和几棵作为遮掩的树看着他们。她没听见前面的话,没听见后面的话,却刚刚好听见她最不想听见的话。
——“皓儿,这小姑娘是谁啊?你女朋友?”
——“是啊,她是我女朋友。莱伯伯觉得我和她配吗?”
——“这姑娘长得还真水灵,皓儿眼光不错。”
夏悠悠只是听见了这三句,终于压抑不住的心情终于爆发了,她立刻跑开,躲在房子的一侧不显眼的地方大哭起来。
没有一个人,蓝皓没有收过任何一个人的情书,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人的告白,没有承认过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女友。
可是,他现在承认了,对象偏偏是蓝翎,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离开的、一点也不喜欢蓝皓的女生。夏悠悠能不气吗?
就是这样,才一时冲动,做出了刚刚那些事。
蓝皓没有一丝表情,冲冲略过了站在一旁的夏悠悠,旁若无人。
夏悠悠气结,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蓝皓,等等……”
果然,这样还是有效果的,蓝皓停下了脚步,但是依旧没有回头,把背影留给了夏悠悠。他抿嘴不语,等待着夏悠悠的话。
夏悠悠赶快上前去,从蓝皓的身后抱住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妹妹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闯红灯的,不怪我爸爸。当然,也不能怪我。我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吗?你说过的,你长大是要娶我的。”
蓝皓面无表情地拨开夏悠悠的手,说道:“回到从前吗?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还有儿时的话不必当真,那时我还小,眼光不好,尽交到一些人渣。”
“蓝皓,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夏悠悠几近咆哮,泪水不住留下。
蓝皓侧眸,眼神黯淡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哂笑:“喜欢我?你不配!”说完,就抬起脚步欲要走。
“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连喜欢你的权利也被剥夺!”夏悠悠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是把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我还记得,一年级的那个手工课,你做了一个娃娃给我,我也做了一个娃娃给你。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玩过家家。你演爸爸,我演妈妈……”
“闭嘴,不要再说了!”蓝皓狠狠地打断,眼神冷酷到可以杀人。
“为什么不能说?和我在一起的回忆就很丢人吗?我们那个时候明明很开心啊?”夏悠悠完全失去理智,死死抱住蓝皓不放手,“你明明是知道我喜欢你的,从小到大都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因为蓝翎?”
“不关她的事!你若愿意,我们可以是朋友。”
“朋友?”夏悠悠笑了笑,样子十分吓人,“我要做的是你的女朋友!”
“夏悠悠,你闹够了没有?!”蓝皓终于是忍不住了,本来蓝翎一走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夏悠悠又跟他闹这一出,实在是火大:“夏悠悠,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的底线。还有,你哭的样子真的很丑!”
夏悠悠眼睛瞪大,虽然知道结果,却依然难以置信地看着蓝皓。这句话和五年前的话重合。
——“哭成核桃眼,真丑。”
那时候是蓝皓他亲妹妹去世后不久,她请假大哭一天后,蓝皓对他说的话。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过话。没想到,时隔五年,还有机会被他这么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蓝皓,我只想问问你。你曾经喜欢过我吗?”夏悠悠停止哭泣,只是微微抽气。
“没有,我们一直只是朋友。”蓝皓考虑到夏悠悠此时心里不好受,侧隐之心让他的话委婉了些。
“好,我知道了。”夏悠悠捂着脸哭着跑开了,跑开时还撞到了一个人。
蓝皓头疼地蹲下,心里十分乱。只觉得旁边有一个人过来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有些颤抖:“皓儿,发生了什么事?难过就哭出来吧!”
蓝皓抬起头,便看见了一件花衬衫:“莱伯伯,我没事。”
“年轻人,谁没有经历过失恋呢?!刚刚那个哭着跑开的姑娘会没事的。”陈莱笑笑,自己的遭遇是不是和刚刚那个女孩的遭遇有点像,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自己。对于她而言,蓝皓是她的心脏。对于自己而言,张巧儿不也是?
“嗯,谢谢你,莱伯伯。我好多了。”蓝皓站起来,对陈莱勉强一笑,“莱伯伯怎么来了?”
“刚刚听见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陈莱笑笑,“诶,翎儿呢?”
“走了。”蓝皓无精打采地应一句,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作为回复。
“哦,那就好。皓儿,你别在这里多待,夏天了,林区里的蛇可是很活跃的。过两天呐,我还要请捉蛇的人来一趟呢!”陈莱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走吧!”
蓝皓愣了愣,看着陈莱离去的背影,拳头紧了紧。夏天林区的蛇很活跃?那么……小假货她?
蓝皓回过头,看着蓝翎刚刚离开的方向。蹙眉,案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