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一支吕布军出城了!”斥候急匆匆奔进大帐禀报道。此刻,轲比能已经脱掉了铠甲战袍准备休息,听到斥候的报告,赶紧重新穿上铠甲,披上战袍,抓起手边的长枪,匆匆奔出了大帐。
奔到辕门附近,朝城池方向眺望,夜幕中只见一支人马已经离开了城池朝南边而去,显得很匆忙的样子。
步度根及众头领、将军来到轲比能身后,一起行礼道:“大王。”
轲比能扭头下令:“步度根,你立刻帅麾下铁骑截杀那一军!”
步度根应诺一声,即刻离开了。片刻之后,辕门大开,步度根帅麾下六千铁骑涌出营寨,朝那支吕布军追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六千铁骑追着那支吕布军转进一片密林丘陵之中。步度根见吕布军就在前方不远处,当即举起长枪扬声大喊:“杀!”六千铁骑怪叫着涌上去,轰隆隆的马蹄声将原本寂静的夜空搅得天翻地覆。
突然,两侧山坡密林中传来急骤的呼啸声,密集的黑影在月光下猛扑下来。鲜卑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射倒了一大片!惨叫声、马嘶声响彻云霄!鲜卑军大乱起来!
箭雨不断落下来,鲜卑军将士纷纷被射落下马!所有人只感到心惊胆战!步度根扯着嗓子大叫道:“快撤!快撤!”
鲜卑军匆忙朝丘陵外退去,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徐晃立马在山岗之上,看着正在惶急撤退的鲜卑骑兵。一名军官飞驰到徐晃身旁,抱拳道:“将军,敌军已经撤退!”
徐晃点了点头,扭头对军官道:“传令各军,全速朝通天山前进!”“诺!”军官应诺一声,飞驰而去。
徐晃回过头来,眺望了一眼远方的城池,叹了口气,猛地一引马缰奔下了山坡。
先前,在徐晃决定突围之后,一个问题便立刻出现了,如何突围?如何摆脱敌军的追兵?己方一旦出城,敌军必将发现,一旦发现,就没有不追击的道理!因此,要成功突围退往通天山,就必须想办法击败敌人的追兵。有鉴于此,徐晃在大队出城之前,先率领五百弓弩手偷偷来到这片位于离石城东南部的丘陵山林地区埋伏,以伏击敌军追兵。
埋伏妥当之后不久,大队人马离开了离石城。鲜卑人很快便发现这支队伍,随即便有了前文所述的事情。
步度根铩羽而归,轲比能懊恼不已,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吕布军都逃跑了,那么离石城岂不是唾手可得了?一念至此,当即传令三军进城。
然而出乎轲比能和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出现了。当他们大摇大摆来到城门外时,城墙上竟突然落下来许多箭矢,鲜卑人猝不及防,许多人被射倒在地,轲比能由于过于大意,肩头中了一箭!
众人慌忙护着轲比能退到后面,轲比能愤怒至极地吼叫道:“给我冲!杀光他们!”
被打出火气来的鲜卑军将士怪叫着开始攻城。城头上不断落下来石块、箭矢,给鲜卑人造成了很大的伤亡。鲜卑人憋着一肚子邪火拼命冲上城头,城头上立刻陷入血战!战况之惨烈令人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徐晃麾下部将陈康乘鲜卑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在西面之机,护送着千余百姓匆匆出了东城门,朝附近的山区狂奔而去。
战斗终于结束了!吕布军将士全部战死,那面残破的战旗也从城门楼上飘落下来。
轲比能、步度根等登上城墙,只见双方阵亡的将士相互叠压在一起,层层叠叠,触目惊心。不远处,一名吕布军士兵被一名鲜卑士兵的弯刀洞穿了胸膛,然而那名吕布军的士兵却狠命搂住了鲜卑士兵的头颅,牙齿咬开了鲜卑士兵的脖颈,鲜血此刻依旧还在往外冒着,吕布军士兵的脸上全是疯狂之色,而那名鲜卑军士兵的脸上则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之色,很显然,他在临死时正处于极度恐惧之中,这样一副景象让人不禁胆战心惊。
让轲比能等人震撼的不仅是吕布军血战到底的不屈气概,还有另一件事情,这些战死在城头上的吕布军将士,竟然无一例外地全都是伤兵!
“这些人,都是伤兵?”轲比能难以置信地问道。
步度根紧皱眉头,“看来是的。”
轲比能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大王,不管怎么说,攻下离石城也是一场重大的胜利!”步度根道。
轲比能点了点头。
一名头领奔上城墙,向轲比能行了一礼,“大王,刚刚斥候来报,城内的百姓已经逃去了东边的山区!”
“城里有人吗?府库中还有多少储备?”轲比能急声问道。
“除了找到十几个没用的老东西,一个人都没看见!府库已经被焚毁了!”
轲比能看向城中一处正熊熊燃烧的地方,皱眉问道:“那里就是府库?”
“是的。”
轲比能感到异常郁闷,在这离石城血战了五天,死伤近三万之众,却连根毛都没捞到。
“大王不必懊恼!攻下了离石城,我军可长驱直入了!”
轲比能想到传说中财宝遍地的长安,懊恼郁闷登时一扫而空,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恨不得即刻就攻入长安。扭头对众人下令道:“传令各军,只休整一晚,明天一早便挥军南下!”
第二天一早,近十万鲜卑骑兵便朝南边长安方向涌去,满山遍野,仿若无数匹凶恶的豺狼。
然而南下的道路却并未如预期那样平坦。半日之后,鲜卑骑兵进抵通天山山脚下,迎头与退守通天山的徐晃所部撞了个正着。徐晃依靠极其险要的地形坚决阻击鲜卑军,鲜卑军死伤惨重一筹莫展。然而鲜卑军毕竟占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徐晃这两千多人能否守住通天山这最后一道防线还是一个未知数。
视线转回到洛阳。
这两日,整个洛阳一片喧嚣混乱,人心浮动不安,数万袁绍军满城搜捕张浪等人。然而这两天下来,张浪等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任何踪迹。
这天早上,甄姜又坐在铜镜前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