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大托铺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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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官多不做事

《道咸以来朝野杂记》的作者崇彝,为咸丰戊午“顺天乡试科场案”被斩(后又平反)的大学士柏葰之孙,出身八旗世家。著名历史学家邓之诚谓其书“字字珍祕,皆亲见亲闻,当今无第二手”,评价极高。

书中记述了当时国家机关主官过多反不做事的情形,例如“总管内务府大臣定制六缺”,安排的全是皇室宗亲、满蒙贵族,公事都由五品的“郎中”办,“各堂端拱无为而已”。光绪中叶时的六位大臣是福锟(曾任中堂)、嵩申、师曾(本姓田)、巴克坦布、崇光(本姓金)和文琳,于是流传出这样一首调侃他们的歌谣:

嵩不知,巴不管,

胡(福)涂中堂填(田)不满。

禁(金)不住,肩背软,

末后跟着文四眼(文琳近视戴眼镜)。

不知,不管,肩背软,跟着走,都是官多不做事的表现;填不满则是贪得无厌到处伸手,为害更大。因为官多不做事,闲事无聊,灰色收入又多,游乐饮宴于是盛行:

宴会酒席中食品多者至五十余种,盖开筵以二十品侑酒……首荐以八宝果羹,次之以燕窝,加之以鱼翅,中加烧整猪、整鸭片,大件凡五簋。中碗炒菜亦八味。间以点心三道,皆每人一份,一甜点心,二奶点心,三荤点心。最末以四大汤菜四炒菜为殿,冬日尚加以什锦火锅,亦云侈矣……又各主酒会,最盛者有“湘军”“树军”两会。湘军者宝湘石(棻,户部司官)为盟主,凡入会者,必能立饮二十五碗(三斤左右),否则不得加入。……二军较量时,各据五十斤绍酒一坛,必灌尽对垒者,彼军亦必不示弱。所以有达旦之饮,甚矣沉湎也。

吃饱喝足后,则征歌选舞,玩戏玩票。理藩院韩季长所创票房,张之万当政时最为欣赏,“因之各大员及各名流多附和之,各家每逢生日或喜庆事,无不以演此为荣,因之哄动九城矣。”玩够了还得动真格的,“当时西城妓女(即口袋底)有大、小玉凤二人为有名,其后均归巨室,予犹及见之。”南书房(称南斋)翰林供奉是最清贵的官职,徐颂阁入南斋几四十年,官做到协办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兼管国子监事务,人称其:

阁、部、监、斋,处处不到;

酒、色、财、气,种种俱全。

资深翰林大学士尚如此,其他官员更不用说了。

总之,机构越大,设官越多,认真办事的便会越少,官场风气也会越加败坏,这大概是****政治的一条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