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2月,清晨,俄国彼得堡城。
天色灰暗,北风呼啸。阴霾的天空不时地飘着雪花,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吱吱作响。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马路、楼房,整个古城都穿上了素朴的银装,路上行人稀稀拉拉,显得格外凄凉。
突然,一列长长的送殡队伍踩着积雪经过中心大街。队伍的最前面,是几位青年大学生,他们抬着填有许多拉丁文字母和数码的巨幅图表;灵柩的后面,缓步跟着科学界人士、政府官员、学生……多达几千人。人们默不作声,面目忧戚,脚步沉重……那嘎吱、嘎吱的摩擦积雪声,更叫人心魄不宁。望着缓缓消失的送殡队伍,围观的人群不由得议论起来。
“奇怪,送殡队伍前面,抬着一张大图表干什么?”有位平民诧异地问道。
“可能是什么大人物采取的一种新的葬礼仪式吧!”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模糊不清地信口回答了一声。
人群中你一言,他一语……
听到喧闹的争论声,一位青年人走近人群,向他们叙说了这巨幅图表的来历。
凝结着门捷列夫一生心血的这张图表,人们并不认识,可是,一提起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门捷列夫(Dmitrii Ivanovich Mendeleev,1834—1907年)这位誉满俄罗斯的大科学家的名字,人们都恍然大悟了:原来这是伟大的化学家门捷列夫的葬礼呀!旋即,人群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由衷地向俄罗斯光荣的儿子——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门捷列夫,致以深切的哀悼和崇高的敬意。
门捷列夫把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科学。他最主要的功绩,亦即对科学的最伟大的贡献,就是揭示了元素周期律。送殡队伍中的那张迎风招展的巨幅图表,便是今天几乎尽人皆知的元素周期表。
当然,元素周期表当时在俄国、在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化学界,也是闻名遐迩的。因为这张图表,不仅为化学科学的发展立下了不朽的丰碑,而且还揭示了一个由量变引起质变的自然规律。人们将元素周期表置于门捷列夫的葬礼之中,就是表示对门捷列夫丰功伟绩的缅怀和纪念。
参加门捷列夫葬礼的一位科学家,在沃尔科夫公墓——门捷列夫的墓地,向门捷列夫的遗体鞠躬作最后的告别时说:“亲爱的德米特里,永别了。您在理论方面的建树,是同牛顿、开普勒、达尔文齐名的,都是全体有思维的人类的共同财富。”“安息吧!伟大的……”的确,就这些伟大人物对于各自领域所创造的业绩而言,门捷列夫确实可以与牛顿,与开普勒,与达尔文相提并论,前后辉映。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元素周期表——门捷列夫。即使不在元素周期表的前面冠以门捷列夫这个姓氏,人们也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这位杰出的俄罗斯化学家,正如万有引力定律之于牛顿,行星运动三定律之于开普勒,生物进化论之于达尔文一样。
当人们将门捷列夫的灵柩埋葬后,留在地面上的元素周期表,被安放在门捷列夫的墓前。站在墓前的亲朋好友,望着这巨幅图表下的英灵,痛不欲生……一位白发老人在痛哭声中晕倒在地。她就是门捷列夫的姐姐玛丽雅·伊凡诺夫娜·波波娃。她比门捷列夫大得不多,从小总带着门捷列夫玩耍,有着深厚的姐弟感情。
她从昏迷中醒来,仿佛又回到七十多年前西伯利亚的那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