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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题材类(1)

§§§第一节 题材的提炼

【张融补充题材】南齐张融字思光,吴郡吴县人,有一次渡海去交州,看到大海和海边的景象,颇有感触,大发诗兴,写了《海赋》,别具特色。后来回到京师,张融将此赋献给当时的镇军将军顾凯之。顾凯之看了《海赋》,对张融说:“你写的《海赋》超过了玄虚的水平,但不足的是赋中没有触及到盐,而制盐是与大海紧紧相联的。写海而不写盐,不能不是此赋的缺陷!”张融经顾凯之一指点,立即认识到自己写《海赋》没有很好地提炼题材,疏忽了对盐与制盐的描写,于是求笔补充了关于盐的题材:“漉沙构白,熬波出素。积雪中春,飞霜暑路。”描写了如何利用海水生产食盐,海滩上堆积的食盐白如霜雪的情景。题材补充后,赋的主题更有深度和广度了。■/梁·萧子显《南齐书·列传第二十二张融》:张融字思光,吴郡吴人也。……浮海至交州,于海中作《海赋》。……融文辞诡激,独与众异。后还京师,以示镇军将军顾凯之,凯之曰:“卿此赋实超玄虚,但恨不道盐耳!”融即求笔注之曰:“漉沙构白,熬波出素。积雪中春,飞霜暑路。”此四句,后所足也。

【苏轼续诗】唐文宗李昂曾召大书法家柳公权进宫作诗联句。当时正值暑天。李昂先吟道:“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柳公权接着联了两句:“薰风自南来,殴阁生微凉。”当时在场的其他学士也都奉命联了诗句。唐文宗独独赞赏柳公权的诗联,认为他的诗联词情兼备,别具神韵,并且叫柳公权把4句诗题于殿壁。宋代的苏轼看过柳公权与唐文宗的联句,觉得它只有歌颂而无规劝,立意不高,于是增添了题材,续成了完整的诗篇:“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一为居所移,苦乐永相忘。愿言均此施,清阴分四方!”对皇上的规讽之意溢于言表,主题具有较强的现实针对性。■/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东坡云:“……柳公权……与文宗联句,有美而无箴,故为足成其篇云:‘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一为居所移,苦乐永相忘。愿言均此施,清阴分四方。’”

【李白续诗】唐元宗开元五年,涪江河水暴涨,两岸许多良田被淹没,民房被冲毁。当时有位妇女走投无路,投河自杀。16岁的李白已在昌明县衙里当了小吏。一次,他跟随县令来到江边察看灾情,忽见上流漂来一具女尸从江心被激流冲到江边的芦苇卡住。县令喜欢作诗,当场写了4句:“二八谁家女,漂来倚岸芦。鸟窥眉下翠,鱼弄口旁朱。”下面4句再也想不出来了。这4句诗,只是客观地描写了女尸,并无积极的主题思想。站在县令身旁的李白看了这4句诗,觉得县令毫不关心人民的疾苦,居然欣赏死者的“翠眉”、“朱口”,太不应该了,于是满怀激愤,对题材进行了深入发掘和精心提炼,续写了诗的后4句:“绿鬓随波散,红颜逐浪无。何因逢伍相,应是怨秋胡。”(秋胡:指对妻子不负责任的丈夫。)不仅为县令的诗补充了题材,而且指出妇女自杀,她的丈夫肯定有责任,表现了积极的主题。众人都齐声赞叹李白的续诗:“续得好,续得妙!”■/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一:韩子苍云:“旧传李白幼不羁,为昌明县小吏,已能五七言诗。尝随县令至江边,观溺水妇人,令哦诗曰:‘二八谁家女,漂来倚岸芦。鸟窥眉下翠,鱼弄口傍朱。’下句不属,太白率尔对曰:‘绿鬓随波散,红颜逐浪无。何因逢伍相,应是怨秋胡。’令始奇之,”

【罗贯中写“草船借箭”】明小说家罗贯中写长篇小说《三国演义》继承、发展了元代出版的《三国志平话》的思想内容和艺术技巧,具有崭新的特色。《三国志平话》有些人物、情节缺乏真实感,经过罗贯中的提炼、改造、移植,显得合理了。“赤壁鏖兵”中的草船借箭,历史记载是吴国孙权的事迹,《三国志平话》写的是周瑜的事迹;而《三国演义》却写成孔明的事迹,表现了孔明大智大勇的卓越才略,是符合孔明的地位和性格特点的。“望梅止渴”,在《三国志平活》中写的是孔明,这有损于孔明的形象;而在《三国演义》中写的是曹操,正表现了曹操的奸诈性格,具有高度的真实性。■/事见元刊《三国志平话》,明·罗贯中《三国演义》第46回

【杜鹏程写《工地之夜》】一个秋天深夜,作家杜鹏程和建设工程的“总指挥”驱车在秦岭和大巴山的峡谷里急驰,去参加一个会议。在途中,杜鹏程想起了他们豪迈而有趣的生活故事:有一次从成都开完会准备返回工地,“总指挥”想给他的儿子买一双鞋子,可不知儿子脚的大小,该买多大尺码合适,司机赵玉勤说:“我知道!”又有一次,大家离开四川已数百公里,“总指挥”忽然想起他平时最爱吃的家乡土产地瓜忘记在四川买一些。司机老赵说:“我已经给你买下了。”平时,大家都把司机老赵看作“总指挥”的活的记事簿,因为他替“总指挥”处理了很多事。司机老赵也很关心整个工程和各个施工点的施工情况。他常为下雨会使工程发生意外困难而发愁。这些感人事迹都值得杜鹏程去深入发掘,写几篇小说,因为它确是表现了人与人之间的新型关系。但是如实描写司机老赵与“总指挥”之间的故事,立意不高,因为这可能是他们之间的私人友谊。因此,杜鹏程在构思反映建设工地生活的小说《工地之夜》时,对以上生活素材进行了大幅度的提炼,删去了司机老赵对“总指挥”关心的感人事迹,突出了老赵对整个建设工程关心的动人事迹,表现司机老赵的高度责任感和主人翁精神,并通过老赵的光辉形象歌颂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摘自杜鹏程《从作品的“诗意”说起》,《辽宁文艺》1978年第5期

【“王十九”、“李八十四”的由来】作家黎汝清在构思长篇小说《海岛女民兵》时,摆开很多渔民的苦难家史进行选择。他想到了福建前线驻在大嶝岛上的一个战士叫王十九。王十九家里很穷,靠打柴过日子,妈妈生下他第3天就给地主家去帮工,累病了,19天上就死了,所以他的名字叫十九,是他爸爸让他记住:妈妈生下他来19天,就给地主干活累死的。阿!黎汝清在构思海霞的身世时,就把王十九和海岛上的实际生活联系起来。当时海岛上的贫苦渔民没有饭吃,往往把未成年的孩子押给渔行当渔工,最低的身价是100斤地瓜干。作者就取了王十九这个以数字当名字的实质,让李海霞的爸爸为换取100斤地瓜干去当渔工。作者又想到渔行和地主是一样地剥削渔民,也是大秤进小秤出,名义是100斤,实际上只有80多斤,就信笔写了个李八十四的名字。作者在构思渔霸剥削渔民的情节时,又联想到四川大邑县刘文采的地主庄园里有一杆水银秤,便把这杆水银秤放在渔行主陈占鳌的手上,使陈占鳌在他本人的残酷之上又兼有了刘文采的狡猾。……这样,海霞一家的命运就成了旧社会海岛渔民命运的缩影。■/摘自黎汝清《从生活到创作》,《创作经验漫谈》

【《李尔王》题材的改造】关于李尔王和他的女儿们的故事,发生在古代的不列颠,时间是在公元前l世纪或公元第5~6世纪。它最初是不列颠克尔特人的传说。在莎士比亚以前,英文的散文和诗歌中就不只一次地描写这个事件了。16世纪90年代初,伦敦舞台上上演了关于李尔王的戏剧,它贯穿了基督教劝善精神。转述这个故事的还有另几篇著作。它们都给莎士比亚提供了题材。但是,莎士比亚在创作《李尔王》时,对它们作了很大的改动。他所描写的,并不是两个女儿忘恩负义的简单情节,不仅仅是高纳里尔和里根的“罪过”。从李尔王的不幸中暴露了他四周环境的真正面目,那里每个人都准备消灭别人。李尔王的小女儿考狄利娅、肯特、李尔王的弄人、埃德加和葛洛斯特等人也都遭到陷害。莎士比亚为了使事件具有普遍意义,并表明剧中涉及的不只是个别的情形,在题材的结构上,他把葛洛斯特伯爵被他的私生子爱德门陷害致残的悲剧和李尔王的悲剧平行起来叙述,使这两条线索交织融汇在一起。这就把情节和规模都扩大了。类似的事件发生在不同的城堡内。高纳里尔、里根、爱特门——不只是个别的“坏人”。莎士比亚以前的《李尔王》的作者所写的是劝人为善的家庭剧,而莎士比亚却把它写成了规模宏大、意义深远的社会悲剧。显然,他之所以在剧中加进了丰富的社会内容,其目的是要深刻地揭示自己时代的风貌。■/事见(苏)莫罗左夫《莎士比亚论》,《译文》1954年5月号

【《红与黑》的生活素材和艺术情节】司汤达小说《红与黑》取材于1827年曾经轰动一时的情杀案件。小说中的主人公戏剧性的爱情波折和悲剧的收场,是按照案情的原样保留下来的。但是,司汤达在借用实际生活素材时进行了提炼和改造:在原来的故事框子里,竟纳入了一个富有社会政治意义的主题的情节;人物的行为看来仍旧一样,动机却不同;人物的才貌也都一样出众,但性格差异很大。于连的原型是贝尔特,他向第一个情妇开枪的动机,据贝尔特自己所说,主要是嫉妒。但是,他供认也是由于绝望,即想担任圣职的梦想的破灭。司汤达对嫉妒这种纯属个人的委琐心理不感兴趣。于连的眼界要高得多,他向市长夫人开枪的主要动机却是他大展宏图的理想的破灭。司汤达好似抛弃了主要的,“放大”了次要的。贝尔特的性格卑劣。他过去和现在都在接受和乞求第一个情妇的恩惠,而今在法庭上把一切罪责都推给情妇,厚颜无耻地把自己说成是被诱惑和被欺骗的受害者。更恶劣的是,为了想做—个“有德行的牧师”,他曾主动写信向她的丈夫坦白认罪,虚假地表示“最真诚的忏悔”,并“向他详详细细叙述了自己跟他的太太的关系”。这是一个胆怯、委琐、趋炎附势的俗物。而于连,则是一个坚强的人,具有卓越的人格、比周围的人高出一头、自认为负有完成伟大事业的使命。木尔侯爵小姐就曾老是把于连跟她周围的青年贵族相比,他们都比不上他。于连的精力、智慧和意志使他们恐惧,从而对他歧视、嘲笑和仇恨,而他则以牙还牙,坚决反抗。贝尔特的悲剧主要是他自己造成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司汤达在王政复辟时期写的《红与黑》,通过于连这个反抗的平民的悲剧命运,表达了这样的思想:贵族资产阶级沉重地压迫着下层的人民,压制了民间蕴藏着的生气勃勃的、富有创造性的力量;这种压迫和压制正在促使人民的反抗情绪日益增涨。■/参见〔苏〕多宾《生活素材和艺术情节》,《译文》1956年8月号

【《两个伊凡吵架的故事》的素材】果戈理的名篇《两个伊凡吵架的故事》的素材,来自现实生活。在果戈理的家乡密尔格拉得,确实有过为一头鹅而吵翻的两个人。但他们吵翻了再和好,和好了再吵翻,还常常坐着一辆马车去互相告状。他们在旁人的劝架中获得快乐,觉得吵了架让人来劝和是很舒服的,彼此之间根本没有恶意和敌意。这素材到了果戈理手里,“根本没有恶意和敌意”这种宗法的田园诗式的调子就完全消失了。小说的全部意义恰恰相反,在于为了“一头鹅”所引起的长期无法和解的宿仇。果戈理有意识地突出了这个基调。“恶意和敌意”是私有者的那种吝啬得像牲畜一样自私自利的生活的全部本质所产生的。这是小说的深刻的意义。■/参摘〔苏〕E·多宾《论题材的提炼》,《译文》1955年第11期

【伦勃朗晚年修画】《圣经》上有这样一个故事:古代的以色列有一个叫大卫的英雄,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得到人民的拥护和爱戴,也引起了国王扫罗的嫉恨,生怕被篡夺王位,因此总想找个机会除掉大卫。可是,扫罗有一种如同魔鬼附身而发作的疯病,只有大卫能医治,他只要听到大卫弹出轻快的琴声就能痊愈。有一次,扫罗犯疯病,大卫为他弹琴,快弹完一曲时,扫罗突然举枪向大卫刺去,一刺不中,再刺多次皆不中。17世纪德国著名画家伦勃朗早年曾根据这故事画了一幅油画:扫罗满脸杀气地拿着枪听大卫弹琴,似乎就要抡枪刺杀。他认为这是他的成功作品之一。到了晚年,他对这幅画不满意了,另外创作了一幅:扫罗一边听琴,一边掀起帷幕拭抹脸上纵横交错的眼泪;那支枪不是抡在手中,而是斜斜地搁在臂弯上,他用右手无力地按着它。在这新作里,他把扫罗的满脸杀气改为眼泪盈眶,这表明他在进一步探寻人物内心深处的复杂而矛盾的感情,表现出扫罗对大卫是既感激,又需要,而又惧怕。相比之下,他同一题材的旧作就显得太肤浅了。文学上的人物描写,也要求作家能真实地深入地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否则就难免要犯概念化的通病。■/事见南充师院《冲外文学家艺术家创作故事》

【托尔斯泰对原料加工】托尔斯泰写小说《哈泽·穆拉特》时,引用了不少同时代人回忆录中的许多片断,但他对这些“原料”都经过补充和个体化的加工,挖掘出它们的内涵,使刻划更为具体而清晰。例如,原料是:“以后,哈泽·穆拉特便光着头,不带帽子,像老虎一样跃出包围圈,一个人手拿着剑,冲进密丛丛的民兵队中。他就地被人们砍杀了。”加工为:。以后,他便爬出壕沟,拿着短刀,拖着沉重疲倦的脚步向敌人走去。有几声枪响。他摇晃着,倒下了。有几个民兵带着胜利的呼啸跑向倒下的身体。但这好像是死了的身体却突然蠕动起来,开始抬起他那血淋淋的,掉了皮帽的,剃光的头,接着连他那巨大的身躯也起立,抓着一棵树整个地站起来。他的样子非常可怕,连向他冲来的敌人也呆住了。但他忽而全身颤抖,离开树摇晃了几步,整个身子像被割断的蓟草似地扑下来,一动也不动了。”■/参摘〔苏〕季摩菲耶夫《文学原理》

【对生活素材进行提炼】1869年初,莫泊桑才19岁,他第一次在著名作家布耶的书房里遇见了福楼拜,由于他们两家原是通家之好,他母亲早在3年前就与福楼拜恢复通信联系,把莫泊桑介绍给他了,所以一见面就很亲切交谈起来。莫泊桑向两位前辈大师请教,朗读了自己的诗稿:“当我13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偶尔睡在仓房的角落里■/一阵奇异的声响把我吵醒■/只见仆人若望躺在草堆上■/把我家女佣紧紧搂在怀里■/……于是我便同我的一位女友■/14岁的约娜,向他们学习。……”布耶指出他语言上的问题,福楼拜则说:“你以后不难了解,我们这对单身汉并非禁欲主义者。干脆说,我甚至欣赏你的诗中所表现的那种自然的生活情趣。不过,我觉得你的诗还缺乏意境,而没有意境是不能成为好诗的。”稍稍停顿一下,福楼拜又加重语气说:“在我看来,重要的在于提炼。要知道,一百行好诗,就足够造成一个不朽的诗人了。”莫泊桑早已听母亲说过,福楼拜写作极其严谨。这不仅在于文字表达的反复琢磨,首先在于选取题材时就要认真提炼,把握和概括它的意义。福楼拜反对写无意义的题材。/事见张英伦《莫泊桑传》

§§§第二节 题材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