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卡洛姆一笑置之。
冯勒却似意犹未尽，嘴巴还在滔滔不绝地念着：「唉，可怜学生我尽心尽力，哪怕一点鸡毛绿豆大的小事，只要和骑士团有关，都会给老师提个醒，不然老师你哪有办法表现得高深莫测，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可惜啊可惜，卡洛姆老师你是这个样子待我，师生不平等、不平等啊！我苦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卡洛姆发觉他再装傻，就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无辜的耳朵也有点受不住冯勒的聒噪，再听下去怕是有长茧之虞……
「你这勾勾缠的功夫，几年来倒是颇有长进。」明面上语气像在夸奖，暗地里卡洛姆是啼笑皆非，感慨又是一个被洛特带坏的案例。
他还记得刚刚收下这个学生时，冯勒是个师命奉若圣旨的乖孩子呢。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洛特者，人格毁一半。
「有什么办法？老师领进门，学习在个人，这就是我的学习成果了。」冯勒手上工作不断，嘴里酸溜溜地说着。
「不就是二十具完整的青壮尸体，值得你这样费苦工？」卡洛姆苦笑，他想今天不给个交代，怕是得没完没了纠缠下去。
「值！怎么不值？」冯勒连手里工作都停下，转头很认真强调他对尸体的诉求：「我要那种体型健硕、肌肉呈流线型的尸体。面孔怎样无所谓，他是毁容的我也接受，但是身材一定要好，这点很重要。」
「不知道你的底细，我一定会以为你小子性取向异常。不但执着于男性，还特别偏好冷冰冰、硬邦邦的男尸。」卡洛姆的笑容更苦，他清楚自己学生在这方面的异样坚持，唯有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开公假单给你。」
冯勒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不容易把这话给盼来了，刚刚还在指责老师不对的冯勒，顿时马屁如潮、滔滔不绝，拍得卡洛姆都有些飘飘然，公假单开来格外爽快俐落，「记得，刨别人坟墓注意点，被抓住我可不认识你。」
「我懂我懂，我会十分小心的。」冯勒一把抓过公假单，宝贝似的收藏好，随即又是一通马屁拍过去，「老师你果然英明神武果决，当断则断，不愧是一代豪杰人物，全国骑士仿效学习的表率。」
「你还是把对老师的尊敬放心里吧！」卡洛姆打断冯勒，眼睛注视着地板问：「那个骑士你准备怎么办？一楼快让他翻个底朝天了。」
「总得给他一个交代，让那群怀疑我私吞尸体的家伙们死心不是？」冯勒耸耸肩，一副「是他们找我麻烦，不是我愿意耍他们玩」的模样。
「但是实际上，尸体就是你吞的。」
卡洛姆仍然端坐原位，没有一丝半点离开的意思，瞧那架势，俨然是有意看戏看到底，见识一下自己的学生准备了怎样的好戏。
「老师你必须承认，世界上死不瞑目的人永远多过寿终正寝。」冯勒居然开始讲道理，「对于这些死不瞑目的人，如果有个机会让他们以另一种型态复活，甚至满足他们的遗愿。我想，只要脑子还没被虫蛀掉，也没有明显宗教立场的人，都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