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竞技下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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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邱教练”萧炀这混杂了些川江口音的声音愣是没有让邱艳冬邱教练听出是谁在给他打电话。‘萧妈妈的手机’好一会儿,邱艳冬才反应过来“哎呀!萧炀,你回来啦!”。

“是,我刚下火车,听我妈妈说球球进国家队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得打电话祝贺啊!她回来了么?”

“回来了!你等等啊!她就在我旁边。你来接,你萧炀哥。”

“萧炀哥,没你这样啊!玩失踪,电话你也不打一个。”

“你萧炀哥没脸见恩师和小妹你咯!还是球球厉害,国家队,听到你进国家队我就很想给你去电话,但一是怕影响你训练,二是没你电话,对不起啊!我又在找借口了。”

“真拿你没辙,你才回来么?我听我妈说了你在外面支教。”

“是!”

“在哪儿?”

“川江,你听说过这个地方么?”

“没有,南方?”

“嗯!”

“你在那边教什么?听我妈说你是彻底不打乒乓球了,伤透心了啊!不过我替你教训了那个李沐龙,他现在在一家俱乐部当教练,联赛我和姐妹们三比零直接把他带的队淘汰,他那人品我在辽宁队的时候也见过,真不咋地的一个人,他这种人能挑出什么好队员,赛前他还希望看老熟人的面子放放水,希望三比一或是三比二输掉比赛,好争取附加赛,屁,想到他这么对你我就来气,直接给他咔喳了。过瘾吧!我现在想起来还都觉得自己浑身的正义感。”

“哈哈!还是球球厉害,他李沐龙不知道你是我妹妹吧!”

“那是,让他知道的话在辽宁队他肯定会串通教练给我小鞋穿,这个人的人品真差劲还张狂得不得了,球打得也差劲,那两下子连你都赶不上,你怎么能输给他呢?要我说,他倒是能干出来卖球的事儿,哥哥你是绝对不可能做那样事儿的。”

“还是小妹了解哥哥啊!全是眼泪啊!哈哈!不提那个败兴的家伙了好么!吃饭没呢?我跟爸妈想请你全家出来聚聚吃顿饭,你也难得回来一次,去年就错过了,我也想看看女大十八变,球球是不是变成一个大美女了。”

“已经是大美女了,追我的人可多了,哈哈!我问问妈妈。”

自打小时候转到邱艳冬的门下学习打乒乓球,萧炀一家人跟邱教练一家人就相处得非常的融洽,几乎到了互认干闺女干儿子的地步,排除感情因素,萧炀的努力和天赋也是深得邱教练的赏识,当年萧炀被辽宁队扫地出门,邱艳冬也是十分的气愤,但她除了给萧炀联系别的球队以外也没办法以基层教练的身份去质疑辽宁队的决定,再说还是萧炀主动提出的退役,当时谁不当削球手是个宝啊!可是被辽宁队清扫的尴尬在圈内又被恶意渲染,那家球队敢要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和定时炸弹呢!不当陪练是萧炀的底线,好在萧炀还年轻,上学也是邱艳冬很认可的一种出路,但对于萧炀这几年坚决不碰乒乓球的抵触情绪来看,邱艳冬还是有些惋惜。

“我妈OK了,我这就收拾收拾,我们在哪儿见?广食桥?好的,那我们待会儿见,萧炀让师傅你多穿暖点!外面很冷,真是的,对妹妹我就不这么体谅,呜哩哇啦!!不听了,再见。”萧炀听着电话那边球球叽里咕噜开心地抱怨和不满,他也笑着解释,可是那边咔嚓撂下的电话让萧炀只能嘿嘿傻笑着摇头表示对他这个“娇气”妹妹的无奈。

“妈,你说聚餐而就我一个只吃蔬菜米饭,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那我们就订一套斋宴好了”萧妈妈接过萧炀递回来的手机,接通了广食桥的订餐电话。

邱酋真的是个大姑娘了,萧炀第一面都有些不敢相认了,“你的变化可真不小,嗯会打扮了”。萧炀和邱酋很亲密地拥抱了一下,倒是对邱艳冬,萧炀很认真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嘴里还说着“师傅好”。

“你好,你也好”邱艳冬上前托着萧炀的手“一年没见,萧炀也变帅小伙了”。邱爸爸在拍了拍萧炀的肩膀表示问候后和他身后的萧爸爸妈妈亲切地握起了手,邱酋在旁边亲切地叫着“叔叔好!阿姨好”。

“是啊!去支教受了不少苦。”萧炀回应着邱艳冬的关怀问候。

“还行,国家队就是竞争能强些,还有就是训练更讲究有针对性,我还是挺适应的。”邱酋在旁边也回应着萧妈妈的关切。

“打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你们俩都是。”

“那也没有你家的邱酋有出息啊!进国家队了都。”

“呵呵!你不知道,进国家队我们心里反而更纠结了,我们也帮不上忙,往上走他自己要更努力,还要担心她被国家队淘汰,那种滋味。”

“理解,理解,不过邱酋这孩子从小就有韧性,你们当父母的也算是熬出头了。”

“可能吧!”

“我们上楼吧!五楼的云锦阁。服务员您领路吧!”

一行人在专侍服务生的带领下上到五楼的云锦阁——这儿是一个独立的有些私家厨特点的集厨艺表演与品尝为一体的大型餐饮包厢,透明的厨房可以让人很容易看到厨师做出每一道菜的过程,尤其是一整面墙的水族馆创意,看鱼儿上下翻飞的游来游去更给人的观感增添了动趣。萧妈妈注意到包厢落地窗的一面摆满了各种植物,其中更有吐艳芬芳的鲜花在盛放。

萧妈妈看到鲜花后皱着眉头问询服务生能不能换个包厢,服务生在问明原因后笑着解释说“那些鲜花是假的”。虽然包厢没必要换了,但是萧妈妈的这个举动倒是让邱酋一家人感到诧异。

“我对花粉过敏”萧炀落座后的解释确实让邱酋一家人吃惊非小“我一直不知道我会对花粉过敏,川江那边现在正是花节……”萧炀把自己在川江得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回到了当年自己发挥失常的那场比赛,把当时的情况又描述了一遍“现在回想一下那时还真是病了,可没人相信我”。

“我就说嘛!萧炀哥我相信你,那你现在病好了么?”

“我在川江差不多算治好了,但过敏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根治,明天我妈还要给我安排一个检查,我回来就听我妈安排了。”

“这可不能耽误了,马大夫可得好好给你儿子检查检查。”邱艳冬关心地叮嘱着萧妈妈,其后更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萧炀“萧炀,这几年的委屈也压得你很沉重吧!咱知道原因就好了,就可以尽量去避免它的发生,你说你在川江中学教乒乓球?看到你重新拾起球拍,真为你高兴,你就是块打球的料,有可能的话你再冲冲,年龄也不大,这才耽误三年多,你要是重新训练我相信你还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削球王。”

“老师还是对我这么有信心,落下了三年,刚拿起球拍的时候确实心里没底,事实上也确实生疏了很多,已经不能重返已前的那种状态了,毕竟现在跟我在省队的训练环境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多的优秀队员在身边促进你的进步,邱酋现在进国家队了,应该体会到压力了吧,我没做到的邱酋已经做到了,老师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谁说没遗憾?听你爸妈说你不准备打球了要上学,说实话,我都恨不得跑你身边甩你俩巴掌,不过我尊重你自己选择的路,当时我又给你找不到合适的俱乐部,去上学吧!我的一个最优秀的学生抛弃了他的运动生涯,我真的有些灰心了,看着那么些孩子打球,到底为了什么呢?要不是邱酋那个时期跟你脚前脚后进的辽宁队,兴许这也算是他们的一种选择吧!你先选择了乒乓球,可是也许最后乒乓球并不一定会选择你,及早离开去上学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知道么!你上大学,你邱老师还给你写过推荐信呢!是你邱老师跟省队的人要来了你的运动健将证书,你才能够顺利被大学录取,这个恩你可不能忘。”

“省队的人他们也没有萧炀确切的卖球证据,其实萧炀你完全没必要主动说退役,理亏的是他们,今天你这么一说你花粉过敏的事情,更证明他们平时没有对队员做细致的身体检查,是他们的疏忽是他们的责任。”

“我那时心里压力太重了,全队的人都不待见我,再说也确实是我的原因让他们丢掉了四年才一次的决赛机会,而且看决赛的过程,如果进决赛,那次冠军真的会是我们辽宁,整个赛程教练都特别信任我,谁能想到在我身上会出花粉过敏那样的事儿,不管怎么说,结果摆在那儿呢!我那时Tmd就是辽宁队的罪人,所以我必须要走的。”

“那也不能让辽宁队一直这么误解你啊!不行,我得把你这件事儿跟辽宁队说道说道。”邱酋有些激动。

“我现在想明白了,不管有没有花粉过敏这件事儿,我都要承担责任的,我不想拿花粉过敏来推卸责任,你就别跟别人说了好么!?我的好妹妹啊!”

“萧炀,你的经历确实有些不公平,你不想说让这件事儿就此风平浪静地过去,但是以后要是还有跟你一样的队员出现那样的情况怎么办?你的例子已经提醒我注意的是,现在有些球队对队员的身体检查还不够彻底,忽略了很多致病环节,而当初恰恰是这被忽略的小环节,让你们丢掉了决赛权。你的例子应该能让体育界的人更严谨地对待运动员的身体健康普查。邱酋,你回国家队以后也要跟你的教练说一下你萧炀哥的情况,国家队一定会很重视。”

“那不要提我的名字好么!”

“怕丢人啊?路人甲、路人乙你想当哪一个?”邱酋调侃着萧炀。

“算了,随你怎么说,老师,我现在教的学生中有两个好苗子,不过就是年龄大了些,一个十五;一个十四,晚不晚?”萧炀不再跟邱酋抬杠了,开始跟邱艳冬讨论起了艾雄和杨枭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提到自己的学生萧炀总是不自觉地想到杨枭在发球机前打球的身影。听完萧炀的介绍,邱酋在一旁开口“都那么大了业余玩玩吧!”。

“嗯!从事专业恐怕真的有困难,不过业余认真练的话还是跟省队的队员有一拼,也许能在俱乐部打上球,你可别给你的队员瞎许愿,别让他们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萧炀明白邱老师给自己的忠告,但也许艾雄和杨枭都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倒是他这个教练还是心有不甘地认定艾雄和杨枭都是可塑之才的明日之星。“等我回去,我把我队员的训练录像给你发过来看看点评一下”萧炀向邱艳冬提出的这个小小的请求得到了她很积极的回应。

“这是什么肉?真好吃。”邱酋的发问让萧炀和邱艳冬的目光转回到了面前那一桌丰富的菜肴上。

“这是豆腐干”“那这个呢?”“这是炸鸡腿,实际上是用蘑菇做的。”“这盘鱼是芋头做的”“这盘京酱肉丝是用制作榨菜的那种菜头切丝后惊心烹制而成”斋菜的“荤”素间倒也没让萧炀嘴里清淡下来,反而津津有味地跟邱酋一同品尝起素荤的味道来。可以说每道斋菜都色香味俱佳,其模拟的口感甚至好于真正的荤菜,让萧炀在大块朵姬之余早已忘记了白饭青菜的限令。

第二天的身体检查,萧妈妈从检查的结果上确定了萧炀属于过敏体质,很明显,萧炀的身体真的很健康,可通过萧炀口述的过敏变态反应过程来看,两次发病的时间跨度之长,病症程度的不同是很难解释的。

“你在川江出现过过水土不服么?”

“那倒没有”“川江那边的饮食以什么为主?”

“酸、辣,很好吃的,我挺适应。”

“没出现过皮疹么?南方那么潮湿。被蚊虫叮咬过么?”

“我印象中身上好像有一阵很疵挠,蚊虫叮咬那很常见了。”

“知道你前后发病前你嗅闻的是什么鲜花么?”

“那我哪能知道!?”

“从小到大你很注意卫生吧!”

萧炀看了妈妈一眼后对询问他的医生反问了一句“你认为呢?”

“马主任,你儿子的问题不大,他的过敏应该属于诱激性,也许是跟他发病前后的饮食有关,也可能跟某些种类的鲜花花粉有关,这个东西很难查清原因的,但过敏体质是客观存在的让他发病的根本原因,平时多做预防,备点儿抗过敏的药物,如扑尔敏等,你儿子就是发病也不会很严重的。随着饮食习惯的改变也许会不治而愈的。”

听到自己儿子的病没什么大碍,萧妈妈也多少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