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是这边无边无垠的土地的总称,由于不同国家、种族对大陆的称呼不尽相同,更多人直接称其为“大陆”,大陆上有小国无数,但大国只有数个,分别是:东盛天国、西域佛国及南明帝国。
在这三个国家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林立着诸多政权,多以城池命名,如松火城、都阳城等,除了这些政权,更多的土地则处于无主状态,为各种势力角逐、争斗的舞台。整个这片地区被外人称之为中土。大陆的最北边,同样是无主之地,没有政权的存在,但由于自然环境恶劣,人烟稀少,被中土人称为极北荒地。
那是一片充满了死亡与邪恶的地方。
在大陆上,实力最强、影响最大的国家是东盛天国,其为天机神教所创,国民皆信梵天,与笃信佛祖的西域佛国矛盾重重、互不往来。由于信仰的缘故,西域佛国一向闭门锁国,与外世无争,而天机神教一直致力于弘扬道法,替梵天驯化教徒,除了西域佛国,他们的使团遍布整个大陆,哪怕是为世俗势力所建立的南明帝国,也有神教的分宗。经过数百年的努力,可以说整片大陆上除了西域佛国,多数人纵然不是神教教徒,也都相信梵天的存在,相信他是造物主、是创造和维持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神。
多年前,神教派了一支传教队伍深入中土,驻扎下来,逐步教化当地民众信仰梵天及神教教法,由于神教对这片政权林立的土地充满戒备,传教队伍的领队由三院之一的戒律院长天都子亲自担当,他在中土住了十年,教化徒众无数,之后有一天,他突然宣布了一个可怕的消息:东盛天国信仰的梵天不是真的梵天,自己才是梵天的真身,并自立门户,自称神教隐宗,取的是隐匿山林、在野不在朝的意思;消息传到神山上,神教上下大为震动,宣布天都子为叛徒,却由于路途遥远,神教担心讨伐天都子会让别的国家趁虚而入,是以一直容忍着天都子和他的隐宗存在。
几十年后,东盛天国征服周边诸多小国,政权稳固,终于下定决心派大军出征,意图剿灭隐宗,那个时候的隐宗,早已发展成一个拥有百万民众的政权,天都子本人在修行方面,据说将入无极境界。那一仗打的格外惨烈,让普通人记住的,是两军交战尸横遍野,但让修行界记住的,是天都子与大天师之间的终极决战。那一战的结果,按天机神教的说法是大天师获胜,但天都子下落不明,隐宗势力也并未被彻底铲除,而是退入极北荒地,在一群未开化的当地土人中生存下来。多年来,陆续有隐宗弟子踏入中土,一旦被神教中人发现,必定斗个你死我活,天机神教有规定,凡诛杀隐宗弟子者,一律奖赏,对象在隐宗职位越高,所获得的奖励也就越丰厚,天机神教与隐宗之间的仇恨,多少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听完塞波的讲述,冬陌沉思不语,眼前浮现出方才被自己救下的名叫青芒的少女,无论如何看着也不像坏人,于是试探着问塞波:“也许,隐宗弟子中,也不全是十恶不赦之辈?”
塞波也同意这一点,“我看神教中坏人也多过好人,就像我们刚才遇到的几位。我对隐宗没好感,跟立场没关系,而是……隐宗根本不信梵天,居然相信他们的天都子才是梵天真身,这实在太荒谬了,真是一群白痴。”
胡姬赞同道:“没错,以局外人的角度,很容易看明白,天都子声称自己是真神,是为了神化自己,好让教众为自己卖命,偏偏有那么多教民上当。”
冬陌想了片刻,有个念头不吐不快,反正彼此是好朋友,也就道了出来:“梵天……为什么不能是某一个人?”
“梵天是高高在上的万物之神,怎么能是一个人呢!”塞波感到很不可思议。
“你见过?”
“别瞎说,只有逝者才有拜见梵天的机会。”
冬陌“哦”了一声,“这么说,活着的人没人见过梵天了?那么……说句不该说的,谁能确定梵天到底存不存在?”说完冬末发现,塞波和胡姬像看怪物一样目瞪口呆望着自己。但塞波很快就变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们这的人,从小就被教育梵天在上,接受这样的教育,耳濡目染许多年,当然认为梵天的存在就像人要吃饭一样自然,可是你并没有见过梵天,你怎么知道梵天一定存在呢?”
塞波不惊反笑,“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坚信梵天在上,倒是我很好奇,整个大陆的人都相信梵天的存在,你却敢于否认,你究竟是哪里人?”
冬陌犹豫了一下,道:“这是我最深的秘密,我当你们是好兄弟,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是南明人……”
“南明帝国?那就难怪了,据说南明的人不大信梵天,而是信他们的皇帝。”
冬陌笑道:“我也不信皇帝。”
塞波郑重地看着冬陌,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冬陌不是普通人,但这种感觉在今天格外强烈,他认真地道:“可你现在是神教弟子,要是让人知道你不信梵天……”
“我相信你们不会说出去,而且,我拜师是为了学艺,不是为了信仰。”
胡姬接着话头,“可是今天的事,那些弟子一定会说出去,早晚会查出我们的来历,到时候……我有点担心。”
“这倒不必,”冬陌道,“师父已经反出道门,又有松火城的势力庇护,相信神教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来为难他和我们,我只担心,师父知道后会怪罪我们,毕竟他仍然是梵天的忠实信徒。”
这个想法得到大家的认同,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不得他们控制,只能约定他们自己绝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回到师门,三人各回房间,把脸洗干净,又换了干净的道袍,除了冬陌脸上有几道不太起眼的伤口,其他地方也看不出刚经过一番激斗的痕迹。晚上,冬陌得到崔真的召见,忐忑前往,进房间后,照例坐在崔真对面的蒲团上。
崔真对他脸上的伤口视而不见,开门见山道:“凭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学习简单的仙术了,你要牢记一点,凡是会仙术的人,不论实力高低,都是梵天的信徒,是我神教中人,终生不可背叛神教,否则天诛地灭。”
冬陌暗想好险,自己下午还和那群“梵天的信徒”打过一架,假如师父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把自己赶走,更不会教自己仙术了吧,但这些想法没在他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简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