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陌能够勉强释放,但怎么也达不到满意的效果,心里不免有些沮丧。一晚上才学会两个半仙术,看着厚厚的一本书,冬陌不免有些自我否定起来。
幸亏这件事崔真不知道,倘若他知道冬陌一晚上便学会将近三个仙术,一定会激动的难以入眠,单就火墙来说,那被冬陌视为简单无比的修炼法门,便足以令一般新人琢磨半个月,勉强掌握之后,还要经过至少一周时间的练习,才能勉强收放自如,不致手忙脚乱。
塞波腿骨骨折,虽然修行师恢复伤病比一般人快的多,但没有两个礼拜也别想下床。冬陌和胡姬每天的午饭和晚饭,都去塞波的房间一起吃,顺便讨论一些修行方面的理论知识。其余时间,冬陌多是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苦练仙术,半个月的努力,让冬陌学会了不少仙术,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体内堵塞的感觉迟迟未至,也就是说,多日的修炼,并没有在体内形成需要提纯的元气分子,难道自己现在修炼仙术不增长元气了?
冬陌赶紧找师父请教。崔真笑了笑道:“你原先是淬炼境界,修行的目的,便是让体内元气从无到有,不断生成元气分子,尔后提纯,现在你既然到达灵感境界,体内元气运行方式已有质的改变,况且你体内积存的元气已有足够数量,将来随着你练功之中使用到元气,你体内的元气便会自行运转,生生不息,越来越强。就好像……”
崔真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比喻:“就好像种庄稼,一开始要播种,但只要庄稼成熟,种子落地,就会自行生根发芽,如此轮回,不再需要人为播种。”
冬陌挠了挠头,“师父,道理我懂了,但是……播种是每年都要播的,因为没人会让庄稼种子洒到地下去,那样就白种了……”
崔真用折扇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怒道:“这是比喻,比喻懂吗?”
“好吧,师父的意思是,我将来都不用吐纳了,只用练功就能增长元气?”
“以前的吐纳之法,是为小周天,是用来给元气提纯的,确实用不上了,我再教你一套大周天吐纳之法,你每天要吐纳八个周天,元气便会逐渐增强,不过在你吐纳之时,元气会对经脉造成很大冲击,元气越深厚,对经脉的冲击越大,一般只能坚持八个周天,超过了便会有经脉爆裂的危险,不过一天之后,经脉的张力便会恢复。所以你每天都要吐纳,一般在夜深人静没人干扰的时候最好。除了吐纳,你每天练功也会增进修为。虽然修炼的方式都一样,但每个人的收获却不一样,这就要看各自的天赋和悟性了,来,你坐下,我现在教你大周天吐纳之法。”言毕一只手罩上冬陌的头顶。
“闭眼,吸气,舌舐下腭,气沉丹田,再将气下沉到会阴,分作两股沿大、小腿内侧,直下足心涌泉穴。再吸气,以意领气,从足心出发……”
他一边说,一边引领着冬陌体内的气息,作着周天运动,突然,他意识到那股元气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逆行而上,从天突穴释出,然后好像汇入了一个什么东西里面,低头一看,是一枚淡绿色的珠子,吸入元气后,珠子的颜色越来越深,变成天蓝色,正在纳闷间,一股元气又从珠子里缓缓释出,崔真感知了一下,好像比之前冬陌体内的元气还要精纯一点,元气汩汩流出,经气海进入冬陌体内,许久才停,崔真愕然发现,元气的流量之多,竟然达到了之前吸入的三倍左右,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股元气进入冬陌体内后,又恢复正常周天运行,一周天之后,冬陌醒来,精气十足,体内经脉却隐隐有疲惫之感。也许,这便是师父所说的经脉承受压力的结果。想要问个清楚,一抬头发现师父手捧着一个东西端详着,是一个蓝色的珠子,越看越眼熟,摸了一把脖颈,果然不见了。
“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崔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冬陌听罢没有太过吃惊,点点头道:“这东西,从我第一次吐纳,就有这功效,所以我的实力才能提升如此之快。”反正已经泄露,冬陌索性主动承认一切。
崔真眯着眼睛看他,“为什么,你一早不告诉我。”
“因为……最早,我对师父您没有完全的信任,而这个东西,关乎我的身世,而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世。”冬陌迎着他的目光,十分坦然。
崔真没有生气,点点头道,“你很坦白,这样很好,的确,我俩半路相逢,虽然你叫我一声师父,但彼此间确实缺乏感情,你不完全信任我,也是人之常情。”
“是的,后来,我对您有了绝对的信任,我相信您能感觉到这一点,但是……我之前的表现,可能会让您觉得我是个超级天才,我很喜欢这感觉,如果我告诉您,我是在这珠子的帮助下,修行进度才会如此之快,我怕您看轻我……”冬陌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崔真大笑。“这种心理,我明白,没有什么。”
“其实就算您不发现,我也打算最近告诉您真相,因为我太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崔真拈着那枚珠子,对着烛火仔细观察。“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珠子应该是一块极品的极北寒冰。极北有万年寒冰,形如玉,质如金,经过锻造后永不融化,这种寒冰有一种特殊的属性,对人的修行很有帮助,一般下品或中品的寒冰,在冰湖表面或较浅的地方可以得到,已经非常珍贵,上品则出自冰湖更深处,价值连城,而极品寒冰,则来自人力无法达到的冰湖深处,无价,算得上是修行界的至宝。”
崔真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但是寒冰的作用只是佩戴在身上后,在修炼水系仙术的时候有一定帮助,却不可能直接释放出元气供人使用,所以,你这块冰珠,是有人将元气灌输封印在其中,就像冰冻一样,只有经过元气的烘培,才会融化释放出一部分,结果被你吸收了。我说这些,你明白了吗?”
冬陌木木地点点头。“可是,是谁将元气封在里面的呢?”
崔真握着冰珠的手在颤抖。“你先说,你是怎么得到这块寒冰的?”
“这……是家父生前交给我的,说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有杀生之祸,所以,我一开始才没敢告诉师父这件事,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崔真急忙追问:“你父亲是谁?”
冬陌犹豫片刻,决定吐露真相,这还是他家变之后第一次告诉人自己的身份:“我是东盛人,我本该姓赵……”
崔真愣了一下,霍地站起身来,“你是……”他向两边窗户看了一眼,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小心隔墙有耳,这件事,我知道就行了。”
冬陌点点头。
崔真叹了口气,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