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决定了,不许反对。”
“师父,我……我只是觉得不平衡,”塞波摆了摆头,望向冬陌,“凭什么他不跟我们一起闭关,只要你让他也闭关,我们就会平衡了,老胡是吧。”
胡姬猛点头。
“你们这算什么好兄弟!”冬陌抗议。崔真瞪了他一眼,对塞波道:“放心吧,你们要闭关一个月,他得闭关两个月,比你们惨多了。”
两人欢呼起来。
安排好塞波和胡姬的闭关事宜,崔真将冬陌带入另外一间练功房,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坐在两个蒲团上,道:“你为什么没有练沈三郎那套培气法门?”
“我对不息流兴趣不大,我……有别的想法。”
在崔真的逼问下,冬陌道出自己试图将仙术运用在砍刀上的计划,崔真听罢觉得好笑得摇了摇头。“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想法古怪的弟子。凭你那股子专研的劲头,我丝毫不怀疑你能成功,可是砍刀跟弓箭是两码事,就算让你成功了,也顶多是加大砍刀的伤害,面对实力比你强的人,这一招用处不大,还不如你那火云之箭。”
“是的,所以,我打算成功了以后,用它来作为常规战斗手法,火云之箭虽然厉害,但太过耗费元气,只能作为保命的绝招,这样常规战术也有了,绝招也有了,然后我再安安稳稳修炼仙术、提升修为,这样一点点提高,师父你觉得我这计划怎么样?”
崔真怔住了,他本以为冬陌这些古怪的想法都是一时的兴趣,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周详的计划,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那你就闭关两个月,你要好生修炼仙术,我可不想到时候看到你只是学会如何把仙术用在兵器上这种雕虫小技。”
“师父,为什么一定要闭关?”
“你们几个的心太野了,得闭关好好收一收,对你们将来的修行之路有好处。”
既然师父这么说,冬陌也没法反对,只是想到要两个月见不到胡姬和塞波,心里有些失落,突然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他们如此出卖自己,害自己比他们多闭关一个月,自己居然还如此惦记他们……
从这天起,冬陌便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闭关修炼,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到外面解决,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练功房里度过,也是从这天起,就连内院的佣人都很少见到他。两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扩建宅邸的计划完成了大半,很多新房盖了起来,整个望过去已初具规模;更有无数子弟拜入崔真门下,跟在代师传艺的李修齐后面学习道门修行之术。
每天清晨卯时初刻,无数的外院弟子涌向新建成的练武场,一起练功,看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做着整齐的动作,发出整齐的呐喊声,崔真心里便略有些得意。自己一手创办的“道门分坛”,不到一年多工夫,俨然已经成为松火城第一修行门派,这第一步,算是已经迈出了,他开始着眼于更宏远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塞波、胡姬和冬陌——尤其是冬陌,将是最最重要的一环,虽然他们天赋超人,但一直以来成长之路太过顺利平坦,也许,他们需要一些更加苛刻的历练,只是这种历练一旦开始,会发展成为什么样的局面,就不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所能控制的了。想到这里,崔真有些担心,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从外院弟子中间,崔真有选了一批比较有天赋的,送往内院亲自教导。其中有一个叫凌风的十三岁少年,是个不错的苗子,被选入内院之后,进步很快,人也非常勤奋,每天早晨个出操之后,都会一个人去后花园一个没人角落悄悄练功。
这天上午,他又一个人来到后花园,练起最近学会的一套招式比较复杂的武技。刚练完一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练的很不错。”
凌风回头望去,见是一个身穿道袍、年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眉眼之间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英气存在,以为是某位没见过的内院师兄,当下躬身施了一礼,“多谢师兄夸奖。”
那人走过来,对着他的胸口轻轻推出一掌,看那姿势,分明是自己方才所练的武技中的一招。“如果我出这一招,你怎么破?”那人道。
凌风想了想,找出自己学过的一招,演示出来,那人点点头,又出了一招,还是源自自己那套武技,又问他怎么破。他想了想,也还以一招。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演示了几招,那人收招,笑道:“你反应很快,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你是在与人战斗,对方会给你这么久的时间想下一招出什么?”
凌风愣住,“师兄的意思……”
“练功之时,每练一招,都要想着是在攻击对方,想着对方会怎样反应,自己再如何应变,招与招之间,如何衔接才没有破绽,假如你将来主修武技,这非常重要,就算修别的功法,这种心态也十分重要。”
经他这么一说,凌风突然有茅舍顿开之感,当下拜谢道:“多谢师兄指点,请问师兄名讳?”
那人微微一笑,刚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东子!你居然在这!”
凌风抬头一看,居然是最了不起的塞波师兄,对于他这个刚入后院的弟子来说,塞波简直是传说中的人物,自己哪敢跟他接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乎,忽然身体一震,塞波叫这个人什么?东……莫非,是传说中的冬陌师兄?
凌风顿时激动得不行,冬陌,可是近一年来在松火城中被传的最多的名字,打败天才少年丁洋,夺取松火城首席弟子称谓,打败隐宗高手秦天,只身擒拿碧血帮副帮主战狼……后两桩事情,一般人并不知道,但凌风的爹是杜城主身边的人物,自然知道这些事迹,平时总拿它们来激发自己修行的信念。
凌风早就在心底对冬陌这个传说人物崇拜得五体投地,可是自打自己进入后院,便听说冬陌师兄在闭关修炼,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合,而且冬陌师兄还指导了自己半天,顿时激动得难以自已。
不料塞波上前来,照胸口给了冬陌一拳,“听说你小子出关,我特地过去找你,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也去你房间找你呀,没见到你,以为你跟胡姬会来这练功,没想到在这看到这小子,”转头冲凌风笑了笑,“你根基不错,好好修行,很有前途。”
“是……我,想成为像冬陌师兄你一样的了不起的修行师。”
冬陌大笑。仿佛看到了一年多前的自己,那时候如果有个像自己现在这水平的人站在面前,也会觉得十分了不起。被新人当成高手来膜拜的感觉,确实很好。冬陌还想很装地说几句高深莫测的话,却被塞波强行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