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之前下马的地方,在附近找了半天,找到之前丢下的那三匹马,骑着它回到官道上,继续朝着北方赶路。
路上,冬陌一直在琢磨,如何将逆鳞从自己体内召唤出来,由于完全没有概念,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最后只好暂时放弃,安慰自己,既然神兵选择了自己,当然不可能只是找一个栖息之地,自己无法操控它,一定是某种机缘未到,或者实力不够,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做到。
无论如何,这反正是一件好事,太过着急也没有用,还耽误了别的事,索性就不去想了。当天晚上,他们在官道旁的一处驿站过夜,第二天早起赶路,在两天多的时间里,经过了几座如松火城一样的城池,最终来到的官道的尽头,再往前,便是一座座高山了。
常年有来往两边的商队,在山里踩出了一条崎岖小路,三人小心翼翼地策马而行,一路上尽管辛苦,但山里的风景也很是不错,三人走走停停,欣赏着景致,倒也不算太过辛苦。
来到山里,冬陌的箭法又派上了用场,一路上打了不少山鸡野兔之类,用火烤了吃,胡姬和塞波从未这样吃过东西,都觉得美味无比。
几天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山区,来到一片平原之上,远处隐然能看到房舍和菜地,像是一片村庄。
“咱们去哪?”冬陌转头问塞波,之前只说是去北方,却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先进村子看看有没有客栈,找个地方吃饭睡觉,再好好洗个澡。”
“然后?”
“打听最近的城池在哪,先到了再做打算。”
前往村庄的路上,塞波见多识广地讲起这个新天地的形势:与南方大陆的城池由个人势力统治不同,北方大陆也有若干城池,但没有个人统治者,有的城池,由若干修行门派共同管理,而更多的地方,则是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平时斗争不断。有很多从别国来的修行师,首选都是来北方大陆闯荡,这里每天都有修行师成名,收获名利,所以是修行师的乐土;但也每天都有修行师死于各种斗争之中,所以,它也是修行师的坟地。
三人既然打算在北方大陆闯荡,那么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充满各种斗争和凶险,不过最狂少年心,三人对未来都充满了憧憬。
村庄外头,靠近一条小河的边上,有一家不大的客栈。三人投宿进去,先各自回房间好好睡了个觉,傍晚下楼吃饭,客栈大堂中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食客,多是猎人装扮,想来是来往于附近山野中的猎户。
乡村小店也没什么吃的东西,三人随便要了几个菜,一壶酒,几个馒头,坐在角落慢慢地吃喝起来。
“吱呀”一声,客栈的门被推开,一个头戴斗笠的老翁走了进来。伙计热情地迎上去,问清是住宿,便将其往楼上领。
“你说的真没错,这里到处都是修行师哦。”胡姬望着楼梯上老翁的声影,对塞波道。
“这老头是修行师,你怎么知道?”
“我是符印师,对气息的感知当然比一般人强,刚才他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了,而且还挺强的,估计水平在我们之上。”
少顷,老翁又从楼梯走下来,在大厅里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坐在角落处的冬陌等人身上,确切说,是被他们身穿的道袍所吸引,片刻,他走向大厅另一侧的一张空桌,只点了一碗面。
冬陌端起了一杯酒,慢慢喝着,没有去看他,但握着酒杯的手心,却沁出了一层汗珠,怎么可能,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如果不是巧合,他是跟随自己而来,又为什么不过来相认?
冬陌并没有感到恐惧,但是很紧张,即便与丁洋、秦天等人决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因为他知道,假如那老头的出现是因为自己,那么,他绝不会是单独一个人。
冬陌决定不要轻举妄动。
吃完饭,胡姬提出出去走走,冬陌没有拒绝,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外头,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回到客栈时,那个老翁已经不在大厅了。
冬陌想向伙计打听老翁住哪个房间,又怕会引起对方怀疑,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回房去休息,却一整晚没有睡着。这是他流浪大陆的十几年间,第一次看到故人。
他淡定的内心,变得不再淡定。
次日早晨,崔波来找冬陌,告诉他自己向伙计打听了,出了这片村庄,再往南边走几十里,便是附近百里之内最大的城池:冲云城,他们既然想要闯荡大陆,当然应该挑选一个大而繁华的城池,冲云城便是最合适的去处。
“那就去冲云城,不过走之前,我需要见一个人,就是昨天在楼下遇到那个老头。”苦想了一夜,冬陌决定还是主动找他,假如对方真的是为了自己而来,躲起来也不是办法,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作风。
该发生的事情,就算晚了十几年,也还是要发生的。
“那个老头?你找他干什么,你又不认识他。”塞波很是诧异。
“先不跟你说,我先下去问问伙计他住那间房。”
“不用了,那老头已经走了。我之前去村里转悠,看到他背着包袱往南边去了。”
南边?除了那片自己刚走出来的山区,什么也没有。冬陌想不明白,那老头为什么见过自己一面,便匆匆离去呢?是真的没发现自己,还是有什么阴谋?
冬陌决定一定要查个清楚。好在那片山区里,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行人,只要自己速度快一点,应该可以追上他。
“你们先在这住着等我,我去去就来!”
冬陌说完便除了房门,塞波想跟他一起,又担心胡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快步来到胡姬的房间,对他数说明情况,便出去找冬陌,可是当他来到客栈外头时,已经看不到冬陌的身影了。
在山口,冬陌遇到了一队骑马的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身穿银甲,威风凛凛,后面几匹马上的人却狼狈的很,不少人衣衫破裂,脸上多少都带着伤,其中一个满身是血,趴在一个同伴的怀里。冬陌注意到,他衣服上的血,还没有干。
他们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对方是谁,难道是自己要找的人?
冬陌当然不会笨到去问他们,瞥了他们一眼,便要走过。不料那个把马一横,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神教道士,来这里干什么?”
“过路,去南方大陆。”冬陌只想快点找到老翁,不想跟他们纠缠,所以撒了个谎。
“去南方大陆干什么?”
“教务之事,不方便透露。”
大汉轻蔑地笑了笑。“赶紧去吧,我们冲云城可不欢迎神教的人。”说完看也不看冬陌,拍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