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比喻太传神,陆子初没能忍住,当时就笑了。他这么一笑可不得了,阿笙红了眼:“9米蛋糕和皇冠我都不要。”
“好,不要了。”陆子初抱着她,一边安抚她,一边开口道:“妈也是为了我们好,给你的当然都是最好的。不过有些安排确实有些过了,这事也怪我,不能因为忙,就什么事都甩手不管。明天我抽空跟二老好好谈谈,婚礼尽量低调简单……”
阿笙这才安了心,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很多细节不变,好在是彼此妥协了折衷的方法,谢天谢地皇冠取消了,至于那9米高的结婚蛋糕,也在陆子初的态度里“蹭蹭蹭”的下降了高度。
这还没婚礼呢?阿笙就已经觉得心力交瘁了,
隔天早晨,阿笙睡得沉,陆子初去公司之前给她留了纸条:醒了给我打电话。
阿笙原本打算早餐后给陆子初打电话的,但吃饭途中却接到了楚楚的电话。
“有时间吗?出来坐坐?”
阿笙并没有很意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时间:“九点,可以吗?”
“上次那家咖啡厅,我等你。”
果真是楚楚在等她,阿笙朝她走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那些大学过往,像是隔了久远的年代。
两杯咖啡,似是为了兑现诺言,上次没喝完,但这次怎么也应该喝完了。
认识那么多年,但两人从未这么心无城府的坐下来聊过天,怎不奇怪?在法庭上都是能言善辩的人,但私底下却都有着相似的性情,比如说都不是太爱说话的人。
楚楚是傲气惯了,阿笙是觉得能够跟她坐下来聊天的人真的不多。
“结婚请柬我收到了,恭喜你。”
“谢谢。”阿笙从楚楚的眼睛里,看到了骨子里和性清里的蜕变,这声恭喜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毕竟楚楚说出了口,这就是改变。
过了一会儿,楚楚说:“我那天就不去了。”
阿笙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结果是可以预想到的,那种场合,楚楚确实不宜出席,先不说楚楚心理那关过不去,到时候难保不会被人冷嘲热讽。
“我以前觉得,你就是我的地狱,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人生不至于如此挫败。”楚楚说着,眸子凝落在阿笙身上。她就坐在对面,纵使听到她这番话,依然微笑着,似是一种最完美的礼貌,但那微笑,并不会让人觉得只是顾笙的面具,只因她的笑很平和。
楚楚呼吸浓重:“但你那天在法院门口对我说的那番话,忽然间让我茅塞顿开,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在事业上成长这么快,所以对你,我不能恨,但也没办法像别人一样喜欢你。”
阿笙嘴角微微上扬,出口话语倒是发自真心的:“你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唯一学不会的就是如何爱自己,偶尔放下一切,尝试找人倾诉,也许会过得快乐许多。”
“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忠言劝诫?”虽然这么问,但楚楚知道顾笙不是。
“经验之谈。”
短短四个字,却让楚楚心头一紧,抬眸看向阿笙,阳光照在阿笙侧面,衬得她眼眸异常明亮,楚楚甚至能够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在光线中有多长……
她移开眸子:“我以为通常只有朋友才会坐下来传授经验之谈。
阿笙淡淡的提醒她:“你刚才说过了,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
“但你是我心目中最出色的同学。”楚楚这么出口,自己倒是一惊,再看阿笙,阿笙笑了。
阿笙道:“那我也矫情的说一句,05年你的到来,让我在最平淡的大学生活里遭遇了最美丽的惊喜。”
楚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好听话。”大学没少刁难顾笙,她那么坏,那么坏……但顾笙似乎在2014年忘了人生中所有的不好和所有的坏。
那天咖啡喝完,楚楚和顾笙在咖啡厅门口分道扬镳,楚楚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其实她已经申请了国外大学,打算继续深造,多看看书,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多……交交朋友。
多么可笑,活了将近30年,楚楚方才忽然间意识到她把最美好的自己给弄丢了,但愿一切还不算太晚。
“祝你们幸福。”楚楚伸开了双臂,说出这句话,她是发自内心的。
那个人从来都不属于她,是她太执拗了。如今,放下,自在。
阿笙伸手抱住她,阳光暖热了唇角微笑,“楚楚,春天来了,3月梨花开了,莫要辜负了这么好的时光。”
楚楚眼睛热了,紧了紧拥抱,内心有声音响起:我会记住你的,顾笙。像你一样,试着记起所有人的好,忘记生命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无常。
婚纱送过来了,陆子初原本打算让人送到家里,好在第一时间给阿笙打了电话,得知她快到公司,这才作罢。
婚纱是陆子初亲自看过设计稿决定的,向露之前一直不明白,陆子初为什么会放着那么多奢华婚纱不选,偏偏定制了那样一套式样简洁的白色裹胸婚纱,直到顾笙穿着婚纱从卧室走出来,向露才忽然意识到,除了陆子初品味极高,无疑他是最了解顾笙的人。
婚纱不在奢华,贵在穿出来是否有气质,阿笙文气沉静,婚纱穿在她身上,腰身纤细,从头到脚很好的展现了玲珑身段,只衬得气质清新脱俗,再加上一头披肩长发自由随性,行走间暗香浮动,令人移不开双眸。
陆子初看着妻子走出来,虽说没有夸张到失神,但惊艳是有的,这套婚纱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妻子的似水柔情,裸露的肩,优美的锁骨,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他在此刻,也只能想起这个词汇了,站在他面前的人,被赋予了仙气,仿佛是白云中漂浮的那抹晚霞,一眼望去,便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对于这套婚纱,阿笙还是很喜欢的,同色花纹清淡,若细看才知道裙身上绣着朵朵盛开的向日葵花瓣,因为制作太精致,所以几乎看不出来。
阿笙出来后,看着陆子初,笑着问:“怎么样?”
终于知道那句“女为悦己者容”是什么心情了,她觉得再好,也不及他随口一句话,或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眼神。
向露站在一旁,就连摄影师也觉得挺好的,这套婚纱跟顾笙淡雅的气质很相称,似有若无的仙气秒杀众人,这还没化妆打扮呢!若是稍加打扮……摄影师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调整镜头了。
陆子初却牵着阿笙的手往卧室走:“少了些什么,卧室里有首饰,我带你选一条戴上试试。”
阿笙这边不疑有他,前脚刚跟他走进卧室,后脚就被他关上房门,从身后抱住了她。
“子初……”阿笙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男人欲望来的时候止都止不住,他就那么含着她的耳垂,放在唇舌间温柔相待,阿笙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喘着气道:“别,外面有人。”
“他们进不来。”当然也看不到,听不到。
“长时间不出去,不太好。”阿笙还在挣扎。
他把她拦腰抱起,直接往大床走去:“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陆子初铁了心要“吃”她,阿笙根本就阻挡不了,于是那套刚被她穿上的婚纱,转瞬间就被他脱掉扔到了一旁,仿佛有火花在身体各处猝然绽放。
他那天有些恶劣,她越是催促他快点,他就越是不急,像是在品尝最美味的大餐,在吻遍她全身各处后,却不急着给她。
阿笙纵使一开始放不开,但因为前戏做足,到了这时候多少有些受不了,羞恼道:“陆子初,你怎么这么坏。”
太折磨人了。
陆子初没忍住,笑出声,“好了,给你。”
他的进攻稳打稳实,容不得阿笙多想多说,交缠的身体里是最原始的激情。
休息室客厅内,摄影师看了看时间,对向露说:“向秘书,要不您进去催催,这个时间段拍婚纱照光线很好。”
向露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她可不敢进去,谁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什么呢?如果只是单纯挑选项链倒也罢了,如果……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办公室吧!项链不好挑,时间上我们先生有分寸。”
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一语双关。
3月4日,陆子初和顾笙的婚纱照曝光,虽然只曝光了其中一张照片,却因画面唯美,获得一致好评。
其实就是婚纱日常照,背景是陆氏负责人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陆子初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一身商务成功男士穿着,低调俊雅帅气,顾笙素颜亮相,气质原本就很好,穿着白色婚纱,增添了不少仙气,尤其是那头漆黑浓密的黑发,微弯的弧度未经任何打理,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简约而又大方。
照片里,陆子初双手背后站在顾笙身后,似是在叫顾笙,或是顾笙想到了什么事,站在落地窗前回头跟陆子初说话微笑时,就那么被摄影师捕捉到了画面。
伴随婚纱照横空出世,有关于陆子初和顾笙的名字接连被炒作了好些时日。
有关于婚礼场地,陆昌平和韩淑慧之前和阿笙商量过,国外有马尔代夫、大溪地和夏威夷,国内有海南、云南等地。
韩淑慧比较倾向大溪地,所有宾客五天四夜的酒店食宿全包了。在韩淑慧的认知里,陆家娶媳妇,马虎不得,砸重金置办婚礼,并非因为陆家面子,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活着的时候,花出去的钱叫钱;去世之后,花不出去的钱不叫钱,叫纸。
阿笙做不得主,等陆子初回来,阿笙把这事跟他说了,陆子初先是应了一声,算是知道这件事了,等他从盥洗室洗完手出来,接过阿笙递给他的清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别人的地盘上结婚?”
阿笙一愣,是啊,为什么呢?
陆子初见阿笙也迷糊了,嘴角笑容加深。
“国内国外都不作数。”陆子初环住妻子的腰,慢慢的喝着水:“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陆家二老说的,阿笙只知道3月6号一大早,她就被窗外异响吵醒,睁开眼看了时间,才知道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
阿笙去盥洗室洗了脸出来,跟平时一样拿着梳子往阳台上梳理头发时,终于知道外面为什么会这么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