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日,她跟他打电话:“找错路了,这座小镇还没有开发起来,所以游人很少,外出吃饭很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一家,但桌子上到处都是油渍,还有很多苍蝇。我当时在想,幸亏你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你那么洁癖一人,怕是会掉头就走。”
她说着,却在电话那端笑了,于是他也笑了。
星期三在他腿边无聊的打着转,陆子初靠着椅背,低头静静的看着脚下徘徊的家庭成员,抚额轻叹。
阿笙不在他身边,这日子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打发。
原本还有三分心思工作,此刻……没心思了。
启程去英国那天,阿笙和流沙在当地餐厅里,分别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三文鱼熏肉。
流沙知道阿笙不能吃鱼,故意道:“这鱼可真好吃,粉嫩粉嫩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阿笙喝着饮料,含笑看着她,餐厅音乐低缓,午后时光美食相伴,孩童笑语稚嫩,于她来说,都是上天对她毫无保留的馈赠。
抵达英国是临近中午,阿笙带着流沙吃了饭,小丫困的睁不开眼睛,说要倒时差,想睡觉。
阿笙把床铺好,任由她昏天暗地的睡。
整理两人行李,阿笙也是强打精神,将两人衣服都整理好,又去浴室洗了澡,回主卧室补眠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沉沉入睡,阿笙却做了一个梦,呃……春~梦。
她和陆先生缠绵深吻着,感觉很真实,她甚至能够品尝到他唇齿间薄薄的酒香气,他喝了红酒?
酒香渗进呼吸里,微醺怡然,她似乎也跟着有些醉了。
温热的手指探进她的睡衣里,手指徘徊在她的胸前,直到胸前柔软被湿热含住,阿笙呻~吟出声的同时,昏沉的意识和感官神经终于达成了同步,阿笙心里一咯噔,忽然间睁开了眸子。
夜色已黑,室内一片昏暗,阿笙看不到人,却有人在床上……
“你是谁?”
似是受了惊吓,阿笙挣扎着推那人,想要坐起身来,那人在愣了一下后,紧紧抱着情绪激动的阿笙,安抚着:“别怕,是我。”
话路,似是也察觉到妻子受了惊,自责不已的某人开了床头灯,阿笙看到面前那双晕着脉脉清辉的眸,这才眼眶一热。
英国看到丈夫,为什么她没有惊喜,只想大哭一场呢?
有这么吓人的吗?
似是最出人意料的幻影,在暗夜里披着月色,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阿笙面前,凝眸相望,阿笙眼中水光浮动,俊雅的人眉眼间却都是笑意。
她埋在他的怀里,察觉修长的手指触摸到了她的脸,他低头,鼻梁摩擦着她的唇,声音呢喃,安抚,道歉。
他说:“阿笙,我很想念你。”
这句话,从6月底一直被他忍到了7月上旬,终于在英国见到她的那一刻,悉数眷恋而出。
接近半个月没在一起,对她,他明显有些冲动和急躁。
进入她身体的时候,阿笙最初感受到的不是欢愉,而是疼痛,面对他忘情的律动,阿笙只得忍着疼,轻声安抚他:“你慢一点……”
“疼?”他很及时的停了下来,漆黑的眸看着她,是隐忍,是懊恼。
她没回应他的话,因为是真的疼,放松神经适应他的存在,“你刚说想念我,是想念顾笙,还是想念顾笙的身体?”
“你说呢?”他埋首在她颈窝里,因为她说疼,于是就真的不动了,压抑着情潮,只余灼热的呼吸在她颈旁吹拂着。
酒香醉人,阿笙道:“怎么喝酒了?”
“在飞机上要了一杯红酒。”他忍得也很辛苦,一边按耐着回复她的话,一边为了让她适应他,温柔的舔咬着她的脖颈。
“你什么时候回国?”
“刚见到你。”手抚上她的胸部,指尖抚慰着她的身体。
阿笙手指穿过他的发,呼吸失了往常节奏,有些急了:“总要回去的。”
“明天一大早就走。”声音因为压抑,岂止是暗哑就能咬牙切齿的,好像还夹杂着些许咬牙切齿。
偏偏她说疼,于是只能无可奈何着。
阿笙躺在他身下,轻轻一笑:“所以你大老远飞到英国来,只是为了侵占我身体?”
很难得,陆先生竟然俊颜微赧,阿笙伸手摸去,看不出来,但却感受到了,脸有些热。
阿笙忍不住笑出声,陆先生有些恼了,不悦的看着她:“还疼吗?”
阿笙眉眼漆黑的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他耐着性子抚摸了她一会儿,似是忍得实在是难受:“要不我轻点,不弄疼你。”
“会疼。”她说着,甚至还皱了眉。
陆子初最见不得她在床事上皱眉,若是她不欢喜,怎忍心勉强她?
“算了,不做了。”他泄气了,要离开她身体的时候,阿笙却抬腿缠住了他的腰:“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让你抱着遗憾离开?”
她这般戏谑他,又是这般恶作剧,微笑的时候,眼里光华氤氲,就那么水雾蒙蒙的看着他,陆子初就算察觉到她的坏心眼想生气,一颗心却早已被水草缠绕的软软的……
缠在他腰间的双腿,是最热情的邀请,而他没有抵抗的自制力。
他很慢的动作着,倒是顾虑她的感受,不时问她疼不疼,阿笙见了,听了,哪还忍心继续折腾他?
水波流转的眸,轻颤的身体,愉悦的轻吟,都是最有效的催情剂,于是他在激烈的欲望里,又添合了几分小心。
略微急促的心跳,失控的喘息,强而有力的侵占,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在这场夜晚织就的的欲望里,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唇边流溢而出的粗喘和轻吟都是最动听的语言。
偌大的卧室里,所有的脸红心跳,交织成了最原始的旋律。
气氛很好,偏偏主卧室外响起了敲门声,流沙的声音起先微不可闻,到最后应该是扯着嗓子在说话,这才很浅很浅的传了进来。
“姑姑,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我肚子饿,你快起床,给我做点吃的……”
阿笙没想到这个点流沙会在卧室门外,其实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瞬间就无意识夹紧了陆子初,与此同时,陆子初在耳畔用英文低咒一声,措手不及的和她一同达到了高~潮。
外面,流沙撕心裂肺的喊着,听那声音应该是嘶喊很久了;室内,陆子初把阿笙带到了身上,温存的抚摸着她汗湿的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平复呼吸。
过烈的激情让阿笙浑身轻颤着,虽趴在丈夫的身上,却没忽略流沙的话:“我记得我睡前手机没关机。”
“可能是我关机了。”声音含糊。
可能?阿笙侧转脸看着他,身下的男子额头上有着汗水,但深邃的眼眸却热如烈火,吻着她的唇角:“饿不饿?”
阿笙主动吻着他的唇,不深入,只温柔摩擦着:“你起床做饭。”
“好。”
他低低的笑,带着沙哑的磁性。
说实话,主卧室没反应,顾流沙绝望坐在客厅里的时候,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姑姑,而是陆子初。
小女孩“你你你……”了半天,这才觉得伸出的手指头太不礼貌,那声“你”更是不礼貌的很,于是糯糥的叫了一声“姑父”。
流沙正试着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眼巴巴的看着陆子初:“姑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黄昏。”陆子初含笑上前,摸了摸流沙的头,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毕竟是孩子,再加上肚子饿,吸引力很快就被食物给吸引过去了。
陆子初扯了扯唇,“这点比你姑姑好,她有时候比较挑食。”顿了一下,笑道:“怎么说呢?在做饭这件事情上,你姑姑有时候很难伺候。”
显然流沙并不认同姑父的话:“不会啊!我姑姑以前在西雅图,或是在新西兰,从没见她挑食过。”
“嗯。”陆子初点头,“她只是喜欢折腾我。”
流沙清了清嗓子,怎么觉得这话浓情无限呢?
“我姑姑呢?”眼睛朝楼上瞄去,尽管她知道什么也看不到。
“一会儿就下来。”总不能告诉孩子,她姑姑在楼上洗澡吧?
陆子初没有去厨房,也没有打开冰箱,如果冰箱里有吃的,流沙也不至于这般绝望。打电话让徐源和贺蒙外出买菜,顾虑孩子不经饿,让两人别忘了买一些熟食,可以即时加热的食物拿回来让流沙先充饥。
餐厅吃饭,陆子初夹菜给流沙,阿笙在一旁看了,难免会心生感慨,若是外人看到这一幕,不知情的人怕是会以为他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饭桌上,陆子初对阿笙说:“明天一大早,你和流沙跟我一起回国。”
阿笙还不待说话,流沙边吃饭,边模糊不清道:“国内天气怎么样?”
“最近天气不太好。”毕竟是个孩子,陆子初连说谎都觉得是一种残忍。
流沙皱眉道:“那我不想回去,我不喜欢阴天和下雨天。”
这次,陆子初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妻子,他在征询她的意见。
阿笙无奈的耸耸肩:“你看到了,我现在没办法陪你一起回去。”
陆子初暂时沉默,刷碗的时候,顾笙进来帮忙,他这才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眸光怎么看都有些危险。
阿笙欲接他手中的餐盘,他不给,倒像是正在跟妻子赌气。
“顾笙,你是不是跑野了?”
阿笙很无辜:“你有本事让天气阴转晴,我就跟你回去。”
陆子初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低头洗碗不理她,他没那个本事,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阿笙抿唇忍笑,偶尔陆先生恼起来,也是很可爱的。
夫妻之间偶尔有些不愉快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说陆子初来英国太突然,倒像是心血来潮,确实不能不顾阿笙和流沙的感受,拉着她们来回跑,结束新西兰之旅,在英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饭后,陆子初给流沙泡了杯热巧克力,又给她找了几本漫画书,流沙坐在地毯上,看的倒是兴致勃勃,看完一小本,似乎这才意识到客厅里太过安静,便朝一旁的沙发上看去。
姑父在看书,姑姑躺在姑父的腿上似是睡着了……
太幸福,流沙担心幼小的自己会受刺激,于是重新把目光挪到了漫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