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莫辰逸还单纯,苏圆突然生了一丝想把莫小哥带坏的邪恶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莫小哥还是慢慢成长的好,免得被她揠苗助长出了毛病。
九月下旬左右,苏圆家里的棉花开了。周末苏圆和母亲一起去棉花地里转悠,苏圆站在地头望着自家几百亩绵延不绝的白色棉花,有种“熬到头”的感觉,这些棉花,未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采棉机采棉花,这个时候几百亩的棉花都得靠人工来一朵一朵的摘。捡棉花的工人来自五湖四海,各个省会的人都有。王丽华原本也不知道该雇佣什么样的人捡棉花合适,在苏圆的建议下她雇佣了当地的维族人。
连队上有很多人都不愿意雇佣维族人捡棉花,一来是因为要管维族人吃喝住,二来是维族人一堆破事儿不好沟通。
正因为如此,苏圆觉得雇佣维族人捡棉花是最为合适的。因为鲜少有人雇佣他们,他们的价格相对便宜。
他们家雇佣了十几个捡棉花的维族人,这十几个维族人都是苏圆跟着王丽华去沙井子亲自接的,她们母女两在沙井子就跟这些维族人商定好了价格。
连队上的棉花不能私自售卖,每家每户都得把工人捡回来的棉花过称记录后,上交给连队的棉花厂,再由连队一起拉去用统一价格售卖。
连队上普遍给拾棉花工人的价格是一块一一公斤,假如工人今天在棉花地捡了九十公斤棉花,就以九十公斤乘以一块一计算。而维族人的价格就便宜不少,大概是八毛钱一斤,但是在吃住上也摊了不少钱。
由于这个时候正是外来捡棉花人口暴增的时候,苏圆她们想再要到一套一年一两百房租的房子,是不太可能了。现在连队上房子的价格,一个月少说也得两三百块。
苏圆算了笔账,建议王丽华从连队上的房子搬出来,每天回团部住,将现在连队上住的房子腾出来让给维族人住。而吃的方面,则让维族人自己做,他们给提供面粉和油就好了。
苏圆她们家在连队的房子有两个隔间,苏圆和母亲买了几个木板,在两间房打了一个分别可容纳十几人的通铺。男人睡外面,女人睡里面。
维族人不会讲究太多,给了他们住处,再给他们提供面粉和油,他们自然是乐意的。维族人信仰伊斯兰教,他们不吃大肉,他们在汉族人聚集的地方工作,能自己做饭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为此苏圆还让母亲找了两个男人在院子里搭建了两个炉子,可以供维族人自己烤馕吃。
苏圆和母亲一起完美解决了维族人吃住的问题,这样一来又省了一大笔钱。
苏圆深知维汉矛盾是两个种族一直以来存在的问题,连队上有许多汉人都瞧不起维族人。嫌弃他们不爱干净,十天半月不洗澡,甚至嫌弃他们贫穷无所定居。
这日周末下午,苏圆帮母亲打包好维族人捡了一天的棉花,跟维族人一起徒步回家时,她家雇佣的维族人就被几个骑着三轮摩托车的少年给扔了西瓜皮,那只西瓜皮不偏不倚砸在其中一个维族大婶的脑袋上。
这个维族大婶人很和气,见对方是小孩,也没有多做计较,而是擦了一把脸嘴里嘀嘀咕咕了几句也就罢了。可是这一幕看得苏圆心酸,他们靠自己双手努力养活自己,他们凭什么有歧视心理?
苏圆气得一把将三轮车少年给拽了下来,苏圆学的跆拳道排上了用场,她的手劲儿让对方没有半点招架余地。苏圆将少年拎到维族大婶跟前,要求少年给大婶道歉。
少年被苏圆拽着想揍苏圆,奈何苏圆将他扣得死死的,他半点不能动弹。少年好无奈,低低跟维族大婶说了声“对不起”。
维族大婶虽然听不太懂汉语,但她也大概知道苏圆是在帮她,立马对地主家的这个小姑娘生了几分好感。
苏圆放走少年,低声用维语问大婶有没有事?
大婶摇头,温和说道:“没事。”
苏圆帮家里雇佣的维族人出头这件事很快传到王丽华耳中,起初王丽华还挺不屑的,她说:“几个维族人你帮着凑什么热闹?”
苏圆蹙眉望着母亲:“妈,话不是这么说,人与人之间互尊互重还是要的。再者说了,地主对家里帮工好,帮工才会帮忙卖力干活不是?”苏圆趁机给王丽华洗脑,彻底洗掉了王丽华脑中的“种族歧视”。
并不是每个维族人都邋里邋遢,也并不是每个汉族人都爱干净人品好。人没有绝对,每个民族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不能因为一只老鼠染黑了一锅汤,就说所有锅里的汤都脏了。
得到女人的“教育”,第二天王丽华就买了十斤羊肉给家里雇佣的维族人送了过去。果真,第二天那些维族人捡的棉花平均每人多了十公斤左右。
王丽华呦呵一声,看来对这些维族人好,他们干活也能卖力点啊。
苏圆家里的棉花产量好,羡慕了连队上好一大票的人。苏圆的舅舅舅妈见王丽华日子越过越好,加上王丽华跟秦岑关系渐好,两人起了巴结的心思。
两人隔三差五跑去秦岑办公室送东西,秦岑当然不会收,也因为王丽华的关系,秦岑没有将他们送礼的事广播通报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