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扶着他坐起来,“好,我陪你去看。”
——
他们走出医院大楼,头顶一片昏暗,路灯将凌晨的天空染成了暗青色。遥远的天际,阳光一束一束的从云缝里挤出,投射出几道绚丽的希望之光。
两人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湖水上笼了一层淡淡的白雾,湖边婆娑的新柳随风摇曳,对面的广场隐约有音乐传来,晨曦与路边未曾灭去的灯光相互辉映、拧成一体,似在告诉大家:又是新的一天。
糖糖搂着庄伟凡的胳膊,生怕他变成一道青烟消散而去。
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随后是万丈晨曦之光透破云层,晕染大地;给春日里平静的湖水、青翠的新柳,都渡上了一层金芒。
一抹阳光穿过翠柳的缝隙,照在他们脸上,那种温暖从皮肤渗透进血液。
糖糖不停的跟庄伟凡说话,讲他们在一起的事,讲她变成小孩的那段时间,讲她曾经用“胖狗驾到”攻击了他公司的电脑。
“哦,对了。”糖糖望着平静的湖面,对他说,“你失踪的时候,庄寒来了电话。sunshine girls接了游戏代言,《乱世》公测开通后,市场反应很不错。”
她还想再说什么,庄伟凡的脑袋朝她歪了过来,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脖颈,如此近的距离,她竟感觉不到他灼热的呼吸。
糖糖怂了怂肩膀,“老庄,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糖糖不敢再动了,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坐在长椅上,小心翼翼哭了半个小时,眼睛又红又肿,路过晨练的大婶、大爷都忍不住瞥过头来看她。
看她的人越多,她就越伤心。心想:这些人真的好烦啊,没见过女人哭吗?
她以前听老人说,家里有去世的人,你哭得越伤心,他下辈子投的胎就越好。
想到这个传言,糖糖哭得就更攒劲儿了,哭声越来越大;她不敢让身体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将肩上的老老庄给抖下去;
生怕自己看见老老庄那头苍苍白发,生怕看见他那已经僵硬的身体……
于是,围观的大妈、大爷也越来越多;
有大妈甚至上来劝她,“小姑娘,别哭了,别伤心了。”
糖糖吸了吸鼻子,心想:她失去了老庄,怎么可能不伤心?
又一个大爷上来劝她,“小姑娘,别哭了,你哭得再大声,他也不会醒啊!”
糖糖抬起一只手,抹了一把鼻涕:是啊,她哭得再大声,老庄都不会再醒了。
又有大妈上前劝她,“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快别哭了,声音都哑了。”
另一个大妈忙附和,“这小伙子也是,女朋友都哭成这样了,他怎么还不醒?我要是有这种儿子,分分钟拍成苍蝇!”
糖糖,“!!??”
话题一开,晨练的大爷也忍不住开始指责庄伟凡,“现在的小伙子,可真是没良心啊!女朋友都哭成这样了!还在装睡!小姑娘,我家大孙子不错,夏大的教授,人长得也高,就是没女朋友,不然,我把我大孙子介绍给你?”
糖糖揉了揉眼睛,声音瓮瓮的,“好啊,谢谢大爷,我就喜欢教授型帅哥;那我不要男朋友了,您把我介绍给您孙子吧。”
这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是讨喜;几位晨练的大妈也忍不住上前,对糖糖说;
“小姑娘,我家儿子不错,银行上班,福利好!”
“小姑娘,我家侄子也不错,酒店大堂经理,一年十几万的薪水!有车有房,长得也标志!”
“小姑娘,我家XXX……。”
这个时候,庄伟凡醒了。
他从糖糖肩膀上离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扭过头,一脸冷酷的看着她,“你喜欢大学教授?”
糖糖破涕为笑,点头,“嗯。”
庄伟凡眸子一沉,“你还喜欢银行帅哥?”
糖糖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鼻涕,“恩恩。”
庄伟凡的脸色跟着阴沉起来,“你还喜欢酒店大堂经理?”
糖糖傻笑,点头,“恩恩恩恩……。”
“那好,结婚仪式先不补了,我先去考一个大学教授,再去银行做两天职员。”庄伟凡起身,将她从公园椅上抱起来,扛在肩上,“然后再去酒店当几天大堂经理。”
他冷厉的扫了眼那些围着糖糖,要给糖糖介绍对象的大婶、大爷,以一种睥睨苍生的桀骜姿态,扛着糖糖缓缓走出人圈。
糖糖趴在他的肩膀上,“老庄,你抱我,公主抱好不好?”
庄伟凡,“在我没考上大学教授,当上银行职员、酒店经理前,‘公主抱’暂且保留。”
——
晨练的人渐渐散去,不远处,有三个人正望着肩扛糖糖的庄伟凡,止不住感叹,“真是玄幻,他们两夫妻怎么可以这么玄幻?”
萧煜林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宋神棍,“老宋,你以前说,他们两人想在一起,会经历重重波折。那他们现在算不算过了上天那层考验?”
宋神棍装模作样的掐手指,“我掐指一算,他们二人日后,必会幸福美满。”
萧煜林扭过身,一脸期待的看着宋神棍,“那我呢,我呢?老宋你算算我跟小虞,以后会怎么样?”
一旁,付虞也一脸期待望着他。
宋神棍被这夫妻二人盯得十分不自在,勉强道,“老萧啊,你以后是妻管严啊!”
“……。”萧煜林青筋暴起,“你才妻管严,你全家都妻管严!”
宋神棍,“不好意思,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
付虞对神棍的话表示不解,她摇着萧煜林的胳膊问,“阿林,什么是‘妻管严’?”
萧煜林想了一会儿,解释说,“就是说,以后我会管着你,管得很严,很严。”
听了他的解释,付虞粲然一笑,“真的?阿林!我喜欢你管着我!”
宋神棍扶额,“……。”真是够了,这夫妻二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