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9.煎熬
当陈西缘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看着窗外明亮的世界，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做梦，还是真实？
苏妲敲了敲门，然后就开门进来。看到陈西缘已经醒过来，她还有点意外。
“可算是醒了。你是不是工作太累，怎么睡这么久？”她问。
“我睡了很久吗？”陈西缘也很疑惑，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
“昨晚和爸妈回来，你就已经睡着了。早上想叫你但不太忍心，结果下课回来你还在睡。”
“今天这么早放学？”陈西缘记得她每回不到五六点是不会放学的。
“下午要开什么记忆讲学会，请来什么教授，像是骗人的。我不想听就借口家里有事溜走了，嘻嘻。”苏妲干脆坐在他床边，笑着说。
“不会吧，既然是骗人的你们学校请他来做什么？”
“说是校友花重金请来的教授，为我们这群高三学生讲讲课。但是啊，我让一些国外的朋友查了一下，那个教授的学历还是花钱买了美国某野鸡大学的学位，这种事我又不好讲出来，想想干脆不听了。”
“啊，邀请这种人还要花重金？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被他搞出来的那些噱头给骗了吧。”苏妲这么认为。
陈西缘看着她的脸，忽然想起苏臣。他还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见到了他，现在还无法肯定。他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忽然想起昏迷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做梦，只能用这个来验证了。
苏妲见他眼神空灵，便问：“你在想什么呢？”
陈西缘：“没什么。那个，你爸妈晚上回来吃饭吗？”
苏妲：“回吧，他们明天要出国，晚上肯定要回来收拾行李的。”
陈西缘：“对了，你家原本就姓苏吗？”
苏妲笑道：“不然呢？你这问题真奇怪。”
陈西缘哈哈打马虎眼：“也是。”
苏妲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徐在在的电话，就边接听边走出去。陈西缘起身，刚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苏妲就回来了，她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还没挂断。
她说：“在在说洛翊失踪，问我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到这句话，陈西缘猛然想起苏臣说过洛翊在他手里，难道真的不是梦？！恍惚间水杯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化成了碎片。
苏妲见他这般落魄的模样，也慌了神。她弯下身要去捡碎片的时候，陈西缘拉住了她的手，说：“你先出去，这里我来收拾。”
“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先出去。”
苏妲乖乖离开，她关上陈西缘的房门后，还站在那贴着门听了一会，但什么也没听见。刚才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颤抖得十分厉害，为什么在听到洛翊出事之后反应会这么激烈，苏妲微微皱起了眉，觉得事态发展似乎已经超出她所能想象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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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律心想要是这个电话还打不通，他就只好自己跑那一趟。忽然电话接通，傅文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还愣了几秒。
傅文卿：“白律？是你吗？”每次无法显示来电，他都猜是白律打来的。
白律：“啊，是。那个，有件事想和你说。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傅文卿：“你说。”
白律：“你记得上回我跟你说我去中心游乐园那次的事情吧？在入园前的身份识别过程中必须留下自己的正面照，然后我看到了苏臣的入园记录。”
傅文卿：“那时是八月，可他七月就死了啊。”
白律：“所以我说听起来不可思议。还有，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你想，叶尘新和他都一样死在七月，八月两个人都‘复活’了。而现在找到了叶尘新的白骨，也做了鉴定确定那是他本人，但苏臣的尸体没有进行解剖，入殓后也被送去火化，并不能证明那具尸体就是他的对吧？”
傅文卿：“因为长得一样，所以大家都认为死去的那具尸体就是苏臣，但实际上这具尸体很可能是拿别的尸体换上他的脸。也就是说苏臣还活着，叶尘新是真的死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假的叶尘新就是活着的苏臣假扮的？”
白律：“当初是假的叶尘新把我叫去游乐园，然后苏臣也出现在那里。而且他和叶尘新、文绝的身形都很相似，要说巧合，未免太巧了些。说到底，选择假死就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文卿：“这条信息很有帮助，谢了。现在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说了。”
白律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还在查苏臣的所在地址，但是最近这段时间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这人的反侦察能力未免太强了些，白律推了推眼睛，休息了片刻，再睁眼时，发现息屏的电脑屏幕上就映着苏臣的脸，他吓得回过头，就被苏臣一手掐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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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卿回到洛家，急着就把苏臣出现在游乐园的那件事告诉了大家。韩探森倏地站起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傅文卿：“一个朋友查到他那天的入园记录。”
徐在在扯了扯韩探森的衣角，示意他冷静下来，然后再告诉其他人：“探森之前也想起来了，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就有苏臣。”
闵孝言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是真的想不到，苏臣居然是一个这么危险的人。荆瑜也呆滞着说不出话来。
“洛翊……洛翊不会是在他手里吧？”徐在在提了一句，所有人都露出惊慌的神色。
“对了，假文绝接触过陈西缘，虽然他没承认，但是我敢肯定他们打过照面。现在发现其实那个冒牌货就是苏臣，那就更说得通了。他们既然是要好的朋友，陈西缘说不定知道些什么。”韩探森提了一句，徐在在忽然想到：“下午我打电话给苏妲的时候，让她帮我问陈西缘有没有洛翊的线索，当时电话还没挂断，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苏妲好像很紧张他。”
“该不会问到点上了吧。”傅文卿手抵着下巴，作沉思状。
“洛翊都失踪两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荆瑜喃喃道。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闵孝言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留下的四个人多目相对，也不知她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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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后，苏爸爸喊了一声“请进”，陈西缘就开门进来。他见苏爸爸正在整理几本书，就问：
“我有些事想请教，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打扰到您。”
苏爸爸一听，就把书叠放在书桌上，然后示意他坐下：“没事。有什么事你说吧。”
陈西缘点了点头，坐下说：“我想问，苏臣以前是不是叫季臣？”
苏爸爸脸色瞬变，他诧异地问：“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陈西缘咽了咽，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他……他以前告诉我的。”
苏爸爸：“他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他确实不是我和阿悦亲生的。他五岁以前，是在城北过去的一所孤儿院长大，那时他确实叫季臣，我和阿悦因为怀不上孩子，就打算领养一个，当时孤儿院里最小的就是他。不过他真是个能带来好运的孩子。他来到苏家后，我和阿悦共同经营的生意越做越好，第二年也怀上了孩子。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对两个孩子也没能给太多的照顾，阿臣出国以前对小妲很好，即使出国后，也很惦记着小妲和我们，我和阿悦都觉得特别欣慰。明明是个这么好的孩子……太可惜了。”
陈西缘越听越辛酸，倒不是因为苏臣有这样的经历，而是他明明还活着，苏爸爸却还在因为他的死而难过。
“苏臣的成长经历，您和阿姨都不是很清楚吧？”
苏爸爸想了想，回答道：“对。那孩子无论什么事都做得特别好，没什么可让我们操心的，我和阿悦把他视如己出，他的事我们也很少插手，一来是放心，二来是没时间。”
陈西缘发现，他认识苏臣以前，苏臣是怎么成长的，都做了些什么，竟然成了一段没什么人知道的空白历史。在没有人管束的情况下，一个人真的可以正正直直地成长成一个出色的人吗？陈西缘不禁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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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翊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没有被子，没有枕头，他不是不抱怨，而是想省些力气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现在应该是晚上，唯一的窗户已经被黑暗遮住。在这里，他都是通过这个小小的方形来判断黑夜白天。
整个房间黑得有些压抑，伴着老鼠奔跑时还不断发出的吱吱的叫声，洛翊虽然不害怕这些，但还是败给了孤独带来的的恐惧和被囚住时产生的绝望。待在这里两天，外面还没有任何动静。他怀疑把他抓来的人是不是就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接下来只会被关得更久。他的思维因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已经逐渐变得悲观。
自己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一向骄傲的洛翊开始对自己没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