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从见到小恬开始,她就扑向前,抱住小恬一言不发、泪水直流。十年没掉过的眼泪在这一刻尽情宣泄。
小恬频频帮她倒茶,怕她严重脱水得送往医院吊点滴。
十分钟过去,她用掉小恬一包面纸;半小时过去,她制造的白色绵柔填满小恬家的垃圾桶;一个小时后,备用的卫生纸全让她用光;接下来,她只能以泪洗面,再没有资源可用。
“容辰,你失恋了吗?”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啜泣,因小恬这句关心再度泛滥。
“我哪里会失恋?我怎么可能失恋?失恋不是章容辰会做的事……”吞吞泪,咸咸的泪水卡在喉间成涩,吞不进、咽不下。
“好好好,你是花花公主,你是PUB之星,失恋没你的分,全天下女人都会失恋,惟独章容辰不会失恋,好不好?”安慰失恋女人是项痛苦的工程,小恬提醒自己不能失去耐心。
“我当然不会失恋,要男人,我随手勾勾就有一大把,华靳笙很了不起吗?我非要爱他不行吗?开玩笑,爱情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调剂品,干吗看重?欺负自己嘛!”
“对、对、对!你说得对,把爱情看得比命重的女人,是白痴、是智障,是头壳坏去,我们容辰何等人物啊,怎么会去做傻事?”
安慰失恋女,第一要务是抬高她的自我条件。
“没错,我这种人没事才不会跑去失恋。”失恋爬满容辰五官,眼口鼻耳全烙下失恋痕迹,她还在一味否认失恋,小恬想笑,又觉得对不起朋友。
“既然不是失恋,那……收收眼泪,我们谈谈好吗?”小恬建议。
吸气,她调整情绪,走进小恬家浴室,抹一把脸,再走回客厅。
“谈什么?”
“谈他。”小恬直指向重点。
“他是我小时候的青梅竹马。”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他为什么让你伤心?”
“我没有为他伤心,我只是生气,生气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在乎、为什么感觉要受他影响。我一个人,原本过得好好,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这种日子痛快惬意,为什么他出现,我就立即为他改变生态?”
“你的青梅竹马是好男人?他好到值得你为他改变生态?”
小笙好吗?他当然好,只不过是有主名草……但,她碰过很多有主名草啊!为什么她对他们能淡然一笑,什么情绪都不带,继续当她的快乐公主,而华靳笙却轻而易举改变她的快乐?
“他不好?”她久久不发一语,小恬换个方式问。
“不,他很好,只是被人先订走了。”
“哦!他脚踏两条船,你是其中一艘,或者你只是……备用船。”
女人碰到这种事只能认赔,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否则越耗越霉,拖到后来,拖掉所有青春不打紧,还拖出一副古怪性格。
“他没有脚踏两条船,这件事从头到尾,他说得很明白,他喜欢Candy、他爱Candy。”
至于他和她是……是……爱情的实习课程。
“他说得很明白,你还让自己陷下去?”小恬扬起声调,不敢相信这是她向来聪慧机智的朋友。
“我就不明白,那个Candy有什么好,她瘦伶伶的,全身上下没半点肉。”她开始说些头脑不清的话,像所有失恋女人。
小恬无奈地瞄瞄容辰,要比肉,她也没多少能亮出来炫耀的好吗?
“她一脸发育不良,拜托,娶个小妹妹干什么,他有恋童癖啊!”她的无理取闹很过分,像极失恋女人。
小恬想回话——你那张脸也没多成熟好吗?要比风韵犹存,你还得多等几年,才有本钱站出来和人家比。
小恬憋住话不回她的原因是——她家的卫生纸缺货。
“他干吗对她死心塌地?到处都是美女,他不会多比较啊!亏他还是商人,货比三家不吃亏这种简单道理,他居然不懂。”
“容辰。”
终于,小恬听不下去了,发出声音,制止她的无理批评。
“就算那个女人很烂,就算他的眼光差到无话可说,但是,她是他喜欢的女人好吗?光这点,就算你的眼泪汇流成一条浊水溪,对眼前不会有任何帮助。”
一针刺破她的气球,砰!章容辰被爱情炸得粉身碎骨。
对啊!他是爱Candy,不爱她。
为什么呢?他们一起做那么多事情,他们有共同回忆、他们对未来有相同憧憬、他们分享所有的亲密……但是,他就是不爱自己,到底为什么?
眉垂成颓丧的八字形,章容辰是花花公主又如何?不是天下男人都有住进城堡的欲望。假设结果是这样,她宁愿退回去当小胖妹,至少那时候,她拥有的是他的全心全意。
“小恬……爱情并不是我们以前追求的那样。”她突发一语。
“不一样吗?”
这点小恬在认识郑方齐之后已发现,看来这回容辰果真陷入爱情,只不过这份爱情缺乏完美结局。
“以前,我们追逐的是被肯定、被赞许,我们在男人眼里看自己,在男人感觉中修改自己,好用来符合爱情。我们为爱情而爱情,没想到那只是空洞情绪。”双肩垮下,她的情绪掉到谷底最低点。
“不管怎样,在追逐真正爱情之前,有男人为你肯定也不坏啊,走吧!我们到‘蓝领’,再确认一下花花公主的魅力。”
拉起好友,小恬确定,今夜她需要男人的眼光疗伤。
“蓝领”里一如往昔,坐满一群群狩猎爱情的俊男美女。并坐在小恬身旁,容辰点一杯长岛冰茶,今夜她懂得那寂寞男子的心情。
喝完一杯又一杯,今夜,她没心情勾引虚伪爱情。
“小姐,你长得很像我高中同学。”一个陌生男人走来,他长得不赖,对于追求异性,他有信心。
“你看错了,我像你阿嬷,有没有觉得我脸上写满母爱?”巧笑倩兮,她醉得晕晕然。
“你是个漂亮阿嬷。”男人接口。
“既然我是个漂亮阿嬷,怎会生出你这种丑陋孙子,说!你是我哪个龟儿子在外面留下的烂种?”容辰口气霍地变得凶恶。
男人在追逐游戏中跑得很狼狈,却追不到他想要的爱情,尴尬笑一笑,他离开寂寞女人跟前,免得自讨没趣。
举杯喝酒,容辰对着失败男子的背心大笑,她偏身,靠上小恬肩胛。
“我还是有魅力的,是不是?”只不过,她的魅力换不来他的共鸣。
“你当然有魅力。”
勾住容辰,她开始设想,等会儿容辰醉透了,她要怎么把人扛回去?唉……爱情很美丽,为什么要出现失恋来破坏场景?那些爱情专家,有没有更好的建议,教导人们躲避?
“下一个男人靠近的时候,我要把整杯酒浇到他头上,告诉他,这种追求不叫爱情。”
她说得很认真,让小恬开始担心下一个男人的遭遇。
果然,很快地,第二只无辜羔羊来到眼前。
“你喝的是长岛冰茶吗?味道怎样,你会推荐我点一杯吗?”
男人显然是高手,一走到她身旁,泰若自然地坐下,脸凑到她眼前说话,仿佛他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
容辰偏头审视他,从眉眼到他的五官,从脖子到身体四肢,然后笑盈盈转头对小恬说:“我们来打赌,他站起来一定没我高。”
“不会吧!先生,你至少有一百五十公分,对不对?”小恬很高兴容辰忘记要拿冰茶浇人的事情,她自然乐意配合,赶跑恼人苍蝇,免得无辜苍蝇失足落入酒池。
其实男人虽不高,至少勉强凑凑也有一百七,她们两人太夸张。
“一百五十公分?南非猿人不就是这种身高?”拨拨头发,小恬很不礼貌地盯住人家的短腿。
“那双小短腿,一百米短跑大概要花十五秒。”说着,容辰格格笑起来。
“说不定要二十秒咧!”
小恬不懂,这男人是不是头壳病变,难听话说了一大摊,他还不识趣快走,难不成真要这个酒醉女人用长岛冰茶把他封冻起来?
男人显然被侮辱了,他恼羞成怒,一把握住容辰的手腕,硬把她拖离开座位。
“喂!你要做什么?”小恬急忙拉住容辰另一只手,和男人做拉锯战。
“没你的事,你不要插手。”男人拖起容辰,她没力气反抗,任由他拖住自己的手。
“你要比高是吗?看清楚,我起码比你高半个头,想了解我的运动能力吗?没问题,我一定会让你很满意。”
说着,他硬拉起容辰,就要往外走,突然一只大手掌扣住他,力量大到他若不松手,下一秒就会变成残废。
男人放掉容辰,回头想看清是哪一号人物胆敢揽事,没想到,眼光还未转到足够的弧度,一个拳头挥过来,他就晕瘫在地板上,再完成不了愿望。
几个人走过来,他们看看挥拳男子,忖度自己的反击力量,想想,算了,架起朋友离开是非地才是上上策。
“先生,谢谢你。”小恬感激,这年头行侠仗义的人很少了。
“啊!对了对了,我说要用长岛冰茶浇人。”她想起来了。
容辰摇摇晃晃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酒走到“他”面前,哗啦!满满一杯酒帮恩人做了全套护发。
事情大条了啦!这个男人比刚刚那个强几百倍,他的百米短跑肯定不到十秒,容辰招惹上这种人,就算有心想救,她也救不下来。
他的眼光凌厉,和地上的冰块温度相去不远,小恬想,容辰死定了,这个男人若是想抓她回去测试运动能力,旁边大概没人敢出手相救。
至于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羊入虎口,明天……基于朋友道义,她会准备一副上好棺材替她收尸。
“小辰。”
他喊容辰小辰耶!他们认识吗?小恬回头观察男子,他看周围人的眼光是寒酷,但喊容辰的语气却是热烈,这男人有双重性格吗?
冰热两股内力会不会在体内引起错乱……嗯……是精神错乱。
“咦?你长得很像我们家小笙。”容辰攀住他肩膀,踮起脚尖,对准他的眼睛说话。
“你有我们家小笙的眼睛,也有我们家小笙的鼻子,啊……你还有我们小笙的嘴巴,说!是谁准许你盗版我们家小笙?”一面说话,她伸出手,在他脸上胡乱抹上几把,想抹去像小笙的所有部分。
“我就是小笙。”拉开她的手,他让容辰看清自己。
看清楚是他,容辰安心了,投进他怀里,她直挺挺地靠着他入睡。
噗!小恬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幸好里面没有饮料,否则他还得再遭一次殃。什么嘛!那么一个昂藏体面的男人,居然取名字叫小生?她不行了,她一定要找个地方大笑一场。
“请问,你是容辰的朋友吗?”
“对。”他语气里的热烈转眼不见,只因为说话对象不是小辰。
“你是容辰那个青梅竹马?”她发挥高度联想力,把两个契合男女拉在一起。
青梅竹马?她是这样子向她的朋友介绍他?点点头,他解除小恬的疑问。
“你很糟糕知不知道?容辰当惯了花花公主,从来不知道被男人拒绝是什么感觉,你居然让她失恋!”
小恬的话触动他的知觉。
小辰对朋友说自己失恋,那么……她也爱他?!这是几时起发生的事情?他怎么鲁钝到一无所知?
“她说她失恋了?”再一次,他想确定小恬说过的话。
“没错,谁叫你喜欢Candy胜过她。”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扬上眉梢,软化了他的南极表情。
她喜欢他!她爱上他了!在他正准备热烈追求她的同时。
“我没有喜欢Candy胜过她。”他对容辰和Candy的爱一样多,因为她是她,她亦是她。
“换句话说,容辰一个晚上两公斤眼泪都白流了?”小恬问。
她为自己掉泪?舍不得呵……
抚开她额间散发,看见她肿胀的眼睛,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白皙眼皮。
“折腾一个晚上,我把她交给你了,‘小生’!”
喊过“小生”,她又想大笑,一手捂起嘴巴,一手拿起包包,她迅速离开现场,她不想因为控制不了讪笑而被分尸,更不想替容辰准备的棺材拿来装自己,就这样了,朋友做到这里,义气够了。
继小恬之后,靳笙打横抱起容辰,也离开蓝领。
小辰说过,这里是肮脏地,以后他也不许小辰再过来。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她身边,他的右手横在她腰间,他的左手枕在她头下,这种亲密带给她一阵恍惚。
仿佛他们还在南下旅游的饭店里,没有一个Candy从美国千里迢迢来追寻,没有生气伤心,没用掉小恬一屋子卫生纸,更没有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你醒了?”靳笙张眼,看见她正瞅着自己,一脸牲畜无害的笑脸,和昨夜的冰冷男大大不同。
“我睡得很不舒服,头昏脑胀、恶心想吐,你有没有晕车药?”她摇头摆脑,全身酸痛。
“那是宿醉,我请李嫂熬碗汤给你喝,肚子里有点东西会舒服得多。”
宿醉……那么都是真的?
因为喝酒所以宿醉,因为伤心所以喝酒,因为……所以伤心,这一路往后推去,推出一个叫做Candy的女人。
伸手,容辰一把将他推下床,在没防备的状态下,靳笙滚下床面。
“你走开,谁准许你躺到床上来,这里是我的地方,听懂没有?”
她十分鸭霸,没想过这个房子登记在华靳笙名下,没想过这张床是华家花钱买的,她认定是她的地盘,就是她的地盘。
“可是……小辰,这里是我的房间。”他轻声提醒,怕她反应过度。
环顾四周,她更生气了。
“谁准你把我带到你的房间?谁说你有权利在我身边睡觉?说!你有什么企图?你这个大色鬼!”
跳下床,她每推一把,他就往后退一步,后退动作对靳笙来讲不算困难,困难的是——明明她的力气动不了他分毫,他仍要摆出被自然推动的模样,难就难在“自然”两个字,一个拿捏不好,就虎犬不分了。
“我习惯了……没有你,我睡不着。”
才三天的同床共枕,华靳笙就习惯她当他的枕畔人,所以他和她是天经地义、是天作之合,毋庸置疑。
“要找陪睡的,你不会去找你的Candy?”转身,她背对他。
“小辰,你很生气?”走到她身后,环腰,他抱住她。
“我没有。”想甩开他,却又舍不得他的怀抱。
“至少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因为……想到Candy,她的火气熊熊窜上来。
她发誓!这辈子再不去碰甜食!
她怒不可遏,用力推开他,站到离他十步远的距离,隔着床,她对他隔空喊话:“谁说你可以冤枉我,我有不高兴了吗?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生气,右眼吗?”
说完右眼,她把枕头砸向他的右脸,他伸手接下,脸上没有怒火,好像看她发火很享受似的。
“还是左眼?”
她拿起另一只枕头砸向他的左半脸,仍然轻轻松松被接下来,他的笑容像九五高级汽油,燃上她的引火点,轰!爆炸……
“你在笑什么?”
影响她的心情已是大大不该,他居然敢当面取笑她的失控!
抓起桌上的梳子,随手扔过去。
他接下,抛在床上。
“不准笑,你的笑很可恶!”
接下来,她朝他丢出保养品、刮胡水、拖鞋、领带,任何一个她看见的、可以被挪移的东西都成了她的武器。
“你丢东西没关系,只要你不生气。”
他接得轻轻松松,她却丢得气喘如牛。
“好啊!你站直,不要动,让我砸几下我就不生气。”她比武则天还伟大。
没想到她话说完,他真的站直,不伸手、不自我保护,然后……一瓶男用香水在来不及收手的状况下……闯了祸,受害者是他方方正正的饱满额头。
“啊……”她尖叫一声,冲到他身边,拉下他的头,检查伤口。
“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闪?你知不知道香水会砸死人?”担心凝聚在眼底,形成两滴大眼泪,顺着腮边滑下。
“我只想要你不生气。”大拇指伸出去,他拭去两颗晶莹。
他的大姐头只会用愤怒来表达关心,当她气到连泪水都狂飙出来时,在绷裂的面具下,他看见她的柔情。
“笨小笙、蠢小笙,你那么笨,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别人?你和Candy结婚以后,我要照三餐担心你会不会被欺负。操心令人老,你知不知道?我是花花公主耶,又老又丑的花花公主要钓男人有多困难,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一直不断担心你,那是多大的负担你知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倒霉,一出生就要躺在笨小笙旁边……”勾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前,她哭得凄凄惨惨。
“那就不要把我交给别人,你亲手照顾我?”他的羔羊眼对着她,羔羊唇靠近,她生不了气拒绝。
“没有Candy,你不会痛苦欲绝吗?”
“你和Candy可以并存,因为……”他想出口解释,话未出口就让容辰半途拦截。
“我有想过啊!可是我小心眼惯了,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我会半夜起来磨刀,像人鱼公主一样,跑到王子和邻国公主床边,一刀将你们了结。”
靳笙失笑,这是哪国的人鱼公主,********暴力版?
“人鱼公主到最后把刀子丢进大海了。”他提醒容辰。
“她是白痴我不是。我不会不解释,让王子误以为解救他的是邻国公主;我不会让自己变成泡沫,自以为成全别人叫伟大。我说过我小心眼、我自私,我不管有没有把痛苦建筑在别人身上,我就是要自己快乐。”
“既然这样,你就直接嫁给我,不要管我是不是痛苦。”
“问题是……你不是‘别人’啊!”说着,泪又滚了下来。
她说他不是别人?有哪句话比这句甜言蜜语更醉人心?靳笙眉弯弯、眼弯弯,春上眉梢,喜笑颜开。
推开靳笙,她打开衣柜,四处搜寻。
“你在做什么?”
“我要找行李箱打包衣服,我要走了。”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旅行袋就能满足她的需求,但这些日子小笙把她的衣柜、鞋柜填得饱饱,她必须找两三个大旅行箱才能把东西装足。
“噢。”他听懂了,没阻止她,反而动手找来一个特大号旅行箱,打开、摊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坐了进去,笑眼望她。
“你不要闹,我还有得忙。”
“我是你最大的财产,你要记得带我走。”
他的话让容辰破涕为笑,蹲下身,眼对眼望他。“我带走你,那个从美国来的……”
“她叫小伦,是我的堂妹,我叔叔的独生女,将来要和我平分家产的女人。”
“哦!那么她是敌人,不是情人?”恍然大悟!一夜的醋白喝,下次嫉妒,她要弄清楚对象再发作。
“我只想你当我的情人。 ”他继续进攻她的心防。
“那、那个Candy呢?”
“她就是你。”
“胡扯。”容辰压根不相信,她猜想他大概是让自己的魅力吸引,一天一天、一夜一夜,他变心了,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Candy长啥德性。
没错,就是这样。他说,他是她最大的财产,既然他把产权移转到她手上,代表……笨!除了爱情,还会代表什么?
突然间,她对自己信心大增。
“小辰,我可以吻你吗?”
“嗯……好啊!”反正她吻他也吻上瘾,焦距慢慢调近……像他们的爱情,一点一点清晰……
“堂哥……”
小伦冲进来,踩上满地狼藉,瞪大眼,看见一向冷傲的堂哥竟像被驯服的宠物,脸上泛出的柔和让她睁不开眼。
他是她认知中的堂哥吗?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从这个恶女手中救下亲爱的堂哥,不能让华家的惟一希望沦陷匪区。
对了,她可以像昨天一样,想办法把她气走,说不定出走二次之后,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堂哥,你别忘记你最喜欢的Candy,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啊!虽然她胖嘟嘟的,可是她很聪明,常常拿第一名,说不定她成了诺贝尔奖得主,何况她小时候常常教你数学,常常帮你穿鞋、绑围兜兜,她对你有恩,你不能忘记她。伯母常常说,娶妻娶德,我觉得那个胖女人比这个尤物更适合当妻子。堂哥,你不要被美色迷惑……”
听到这些话,容辰傻了,莫非………他说Candy是她,不是谎言?
偏过脸看靳笙,她想问问,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暗恋自己?没想到她的视线里出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他冷冷的五官不带表情,像极电梯里的冷漠男子,满布寒霜的眼睛盯着小伦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他的话用冰箭传递,让听者抖落一地寒霜。
哪一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小笙?她迷糊了。
“我……我……”小伦抓抓头,局促不安。
糟糕,她怎么一时口快,忘记这种事不能吐露,这是她偷看堂哥日记簿才知道的独家内幕消息……
寒冰眼神射来,她觉得安全比劝说重要,她退两步,再退两步,结结巴巴回答:“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说。”
在小伦藏在背后的手摸索到门把时,她飞快拉开门,冲出房间外。
小伦离开,他收敛起惯用表情,转头对上容辰时,又是一脸斯文温柔。
“刚刚……那个说话的男人是你吗?‘他’看起来很凶恶。”
容辰在双重人格和坏东西附身两者之间推敲,她该带他看精神科,或是陪他去拜土地爷公?
“我、我……”
无意间,他竟将羊皮给掀下来,这会儿要补救……困难度颇高。
“你知道在国外,我们有色人种容易被欺侮,所以我要装得又酷又冷,然后……”
容辰的表情摆明了不相信,这下子,剥除羊皮的恶狼有得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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