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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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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再揉揉,安安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那个长长的身影是他吗?用力眨一眨眼,没效,还是揉一揉才看得清楚。

“再揉下去,眼睛就瞎了。”他的声音饱含愤怒。

他在生气?又生气了,是沙莲娜要他来摊牌的吗?对,肯定是,他们总是为了沙莲娜争执,宿命作了这样的安排,不管她让大火烧过几千次,结果还是一样。

放下手,不敢再揉,他开始要酝酿起讨厌她的情绪了,然后大吵一架,给他足够理由将她送走。轻轻地摇头,她舍不得走,假使柔顺能让她在他身边多留一些时间,她愿意为他改变。

“你哭什么?”大手一抹,擦去她脸上的泪,但新的泪水又冒出来,擦过几回都擦不干,他火了,大声一吼:“你再哭——”

就要送她回去了吗?不要!她拼命摇头,手一次又一次拭着泪,“不哭了,我不哭、不哭,真的不再哭……”

她尽力了,可是泪还是大颗地小颗掉个不停,她气急败坏,眼睛怎么不合作!一跺脚,她咬牙生气,两手捶着自己的头。

“叫你不哭你还哭,笨蛋、笨蛋,无可救药的傻瓜。”

看她自责,再大的火他也发不出来,“好啦,没事了,别哭了。”拍拍她的头,他无奈地叹口气。

不要这么温柔!恢复那种冷冰冰的态度,要不再凶凶她也好,就是不要对她太好,否则,要她离开时怎能不柔肠寸断?想到这里她的泪水骨碌碌滚下。

咬住唇,她委屈地说:“对不起,它不听我的话,自己哭自己的,我管不着它,其实我已经没有哭了,我在笑,真的,你看我在笑,眼睛笑、嘴也笑——”仰起脸,笑窝上挂着一行行清泪。

“没关系,想哭就哭,只不过先停一停,告诉我,为什么哭好吗?”他一手把她揽入怀中,大大的怀抱包裹住她冰冷的身体,融化了她的心。

为什么?因为离别、因为他不爱她、因——

“因为你想不起来我爱你。”

啪地,大雨挟带土石流快速冲刷而下。用力抱住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她走,她还没爱够他啊!就算不能一生一世,至少多给她一点时间爱他,不要短暂得让人措手不及呵!

“啥?”他没听懂。

“你忘记了我爱你。”她指控。

“谁告诉你我忘记了?我一直知道你爱我。”安安表现得这么明显,再看不出来,他要去照脑电波了。

“骗人,你忘记我们的树丛迷宫,忘记我们的绿色书房,忘记我们相识的舞会,你怎会记得我爱你?”就算不记得,也请细心体会啊!别送她走,别让她在地球另一端苦苦思念——安安在心中呐喊。

又来了,他真的对这种神话故事很不耐烦,“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别的?”

“比如几时送我回中国是吗?”推开他,这个怀抱将要易主。

“你到底在说什么?”法兰被她弄出一头雾水。

她又犯糊涂,他早忘记他们的前世约定了。

“没关系,听不懂就算了,我们来约定下一辈子,这辈子我出现得太晚,我有错,不过你也有错啊!是你不专心找我,我们才会错过;下辈子,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再让沙莲娜插队,那时,我们再来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自顾自说,不管他是否理解。

他在她话中听出端倪,“告诉我,沙莲娜跟你说些什么?”

“你们要有宝宝了,恭喜。”深吸口气,把好风度摆出来,认输要有胸襟。

“不可能。”他一口气反驳。

“你不认账,那样很没道德良知的。”

瞪住她,法兰脸色相当难看,“我在五个月以前就跟她分手了。”

分手五个月?表示她至少有五六个月身孕。她身材窈窕,哪里是怀孕五个月的模样,或是说——

“她骗我?”

“总算长了一点大脑。”点点她的鼻子,他又气又怜地拥她入怀。

“她为什么要骗我?你爱的人是她又不是我。”

“傻,如果我爱她不爱你,为什么跟她分手不找你分手?”

“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我牺牲她?”

“没什么牺不牺牲,我跟她本来就没多大关系。”

“你说过你会跟她一直下去,而我——我只是你的契约新娘,生完小孩,你就不要我了。”

“跟你订契约的是安东尼不是我,合约内容都是他的意见,我没参与,何况我从没跟你说生小孩之类的事情。”他点出事实。

“沙莲娜呢?你们是老情人了,为什么分手?”

“她的存在不是会让你不舒服吗?解决了她,你这脑袋才不会胡思乱想。”他没好气地拍拍她的头,全都是为了她,她居然不领情。

“总而言之,你是爱我的?”她不敢确定,可他的语气好像是这么回事。

“没错。”他还是不喜欢把爱说出口。

“那你还要不要宝宝?”迟疑了一下,安安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告诉他。

“你敢再提宝宝,我就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白痴女人!别人栽赃你老公,你不但不会站出来声援,还说他不道德,也不想想,这些日子他哪一天不是乖乖回家,精疲力尽地躺在她的床边,哪还有力气爬墙!

“可是——可是不提,将来你一定会生气的。”不说吗?会不会有危险?

“你现在提,我会更生气。”他手扬起,作势要往她臀部打去

“好,不提。”捂起嘴,她闷闷地对着自己肚子说:“宝宝乖乖,爸爸现在心情不好,等他心情好的时候,我再跟他谈你的事。”

猛地,正要拉起她往前走的法兰停下脚步,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安安,“你说什么宝宝?”

“我、我没说什么宝宝,你不要打我。”直觉地,她双手护住屁股。

“安安乖,我不会打你,你告诉我宝宝的事好吗?”法兰软声相哄,哄女人是他生平头一遭,怎么听都觉得恶心。

“真的不打我?”她的玉臀很娇嫩的。

“保证不打,而且等我一有空就带你回中国,把岳母大人和亚亚带来法国定居。”他诱以重利。

“真的?好棒哦!宝宝,我们可以跟阿嬷、舅舅一起住了。”

“你肚子里真的有宝宝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你不会怀疑是我赖你的吧?”她眼里有警告。

“天啊!太棒了!我要当爸爸了。”抱起安安,他在红砖道上旋转。

天开始下雨,细细的雨丝飘上两个人的脸颊,滋润了他们的心灵,带来上苍的祝福。

车子是怎么撞过来的,安安一点也不知道,前一刻,她还和法兰在街上逛着走着,他们一路说说笑笑,手里提了大包小包,全是宝宝的东西。

下一刻,一部疯狂的红色轿车撞过来,慌乱中,法兰一手将她推开,保镖自身后接住她——然后呢?对了,车窗摇下来,一把枪对准她,砰砰几声,她连躲都没有躲,当四周再度寂静下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保镖把枪收回枪袋,从车里拉出手臂受伤的沙莲娜,她还在那里狂喊叫嚣:“你毁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毁掉你的!”

安安没去听她的话,揪紧的心催着她扑向倒地的法兰,他并没有流血,可是为什么眼睛闭得那么紧?他在闹着她玩儿吗?

“法兰你起来,别玩我了,好不好?”摇摇、再摇摇,她推起他的身体。

“法兰,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不理我啊!”捧起他的头,她的吻落在他眼睑上。

“我的屁股让你打好了,只要你别再吓我——”又掉泪了,她坚强的心在他面前变得软弱。

“起来、起来,你再吓我,我就要回中国去再也不理你——”她的闷声啜泣成了嚎啕大哭,不管路人的眼光,不理旁人的想法,她就是要哭,哭出她的害怕。

“你不可以死,你才刚刚开始爱我,我等了几百年才等到今天,你不能让我再次空等,说不定再下一次,连我也认不得你了,到时,你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你——我们的爱情找不到开头——你起来,我命令你起来!我以默尼耶夫人的名义命令你起来!”

“他死了,哈哈,他死了,洛安安你赢不了我!他毁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毁掉他的!我成功了,我没输,你也没赢,很公平,这个结局我非常满意。”沙莲娜兀自嚣张狂呼。

安安管不住自己,轻轻放下法兰,她往沙莲娜方向走去,手一甩过,狠狠在她脸上留下鲜红。

“这一巴掌是为你爸妈打的,他们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孩子,不是为了让她制造社会问题,成为杀人犯,不是要她被关进监狱,让世人都有权侮辱她、看不起她。”

左手顺势再砸下一巴掌,“这是为了法兰打的,不管有没有爱过你,他花了十年时间对你好,就算不感恩,你也不该伤害他。你浪费了他的情,毁灭了你们甜蜜的过往,谋杀了幸福的回忆。”

打顺了手,她又挥过一巴掌,“这是为你老师打的,打你不成材,打你浪费她的心血,让她花了大笔精神却没让你学会——没有一个人的幸福,能够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上;没有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拿来勉强别人的爱情。”

“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她会变成重残。”保镖在安安耳边轻声提醒。

“我不!”刚回答着,又是一掌打去,“这次是为社会打你,打你树立不良典范,打你的偏激,打你做事情不用大脑,打你——”

“不要再打我了。”沙莲娜尖声吼道。

“我不打醒你,对不起法兰,对不起你父母、你老师——”

“可是——我不甘心啊——”她痛哭失声,哭花了精致的妆扮。

“难道要让法兰痛恨你、让你自己到监牢度过余生,你才会甘心?”

“我——”

“你妨害我的家庭,我不和你计较;你挑衅我,我不和你计较;你说谎骗我说你有宝宝,害我伤透心,我也不和你计较。你知道我赢你赢在哪里吗?我赢在‘有容乃大’,要是有记录法兰一生爱情的书册,你就是作家笔下的恶女、永远的小配角!”

“我真是输在狭隘?不对,我是输在他不爱我。”正视他的感情,沙莲娜突然觉得自己真悲哀。爱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浪费了十年青春;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要赌上一生幸福。她到底在做什么?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找一个能让你在感情上当主角的男人,为什么硬要在别人的爱情里,当个人人憎恶的丑陋配角?”

“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吗?”她喃喃自问。

“当然有,除非你不认真找,只想从别人身边挑现成的。”

“认真——可是我还有机会吗?”没有了吧!剩余的日子,她将会在监狱中度过——

“经营爱情本来就要认真。”她够认真了,从中国到法国,走了几千里路,从古代来到现在,经历过几万个日子,可是——爱情又要离开她了吗?

再奔回法兰身边,泪又滴滴答答滚下来,“以后我再不跟你争、再不跟你辩,你说什么我统统都听,只要你睁开眼睛告诉我,你还要健健康康活着爱我。”

昏迷中,法兰强睁起眼睛,只因他舍不得她伤心,“让我睡一觉——我才能健康——”他真的好困……

说完,他再度陷入昏迷。

坐在绿色书房里,他视线对着墙上画作,画里每一张都是巧笑倩兮的安安,安安——他心中惟一的爱。

有没有一种思念,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人心,却又带来无限幸福?

有没有一种思念,摆在心底是苦的,望进眼里是甜的?

有没有一种思念,舍不得、放不下,只恨日子太漫长,让他相思成疾?

她也在思念他吗——在另一个幽冥世界。她也相思成愁,万般无奈,恨只恨日子太长,让他们聚首之日遥遥无期?她也在一遍遍复习着他说过的故事,等到再见之时,背诵予他?

好多的问句,他只能问天、问星子、问偶尔流浪路经的微风。

风刮起,阵阵玫瑰花香传进法兰·普瓦堤耶的鼻子里。

皱起眉,他摇铃唤下人,“我不是说过,把堡里面所有玫瑰花统统砍掉吗?为什么还有玫瑰花?”他的声音冷峻严肃,含冰的眸子一闪,吓得仆人颤栗不已。

“报告公爵大人,是夫人特别喜欢玫瑰,要园丁新种上去的。”

“除掉,统统给我砍去,要是让我再看到玫瑰,就叫园丁提头来见。”命令一下,仆人忙转身往外跑去执行。

安安不喜欢玫瑰花,那么他就为她除去;她不爱他的祖母,自他承袭了爵位城堡,就另置屋居送走她;安安讨厌肥油姑丈,他就无数次拒绝他的拜访。他亲手把所有她不爱的东西全隔绝了,安心等待她下一次出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沙莲娜怒气冲冲推开房门,指着他的鼻子问。

叹了口气,只剩沙莲娜没有遣走,他没办法这么做,因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安安死后没多久,沙莲娜被找回来了,原来她和一个侍卫长私奔,安安并没有欺骗他。

后来,为了两家的共同利益,他还是娶沙莲娜进门,婚后,他们各过各的生活,没有交瓜葛。

日子一久,温柔的沙莲娜性情大变,她变得跋扈任性,她变得暴躁易怒,她处处挑剔周遭的事物,她日日咆哮身边的人。法兰的无心让她难过,她也存了心不让别人好过。

“你说话啊!为什么把我新种的玫瑰花全除了?你故意要和我唱反调吗?我喜欢的,你就故意把它除掉。”她忿忿不平地冲到他面前。

法兰不搭理她,转头,凝视墙上的图画,他记得,画这张画时,他一面说故事一面安抚动个不停的安安。悄悄笑开,他在思念中获得幸福——

“你这个该死的男人,只有吸血鬼才能哄你开心吗?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一闪身,她从墙上扯下图画,“啪”地砸到地面上。

接下来,她又伸手去扯下另一张。

“该死!谁准你动她?”拉住沙莲娜的手,他青筋暴突。

“你不想娶我,为什么要派人把我抓回来?”

“派人抓你回来的是你父亲,不是我。”他冷冷回答,把抢救下来的画摆回桌面上,拿起软布,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

“你——可恶!错的是你,这都是你害我的,虽然我被抓回来、被逼着当你的妻子,但是,我认命了,我想好好地当你的妻子,可是你不领情,你心里只有那个被火烧成灰烬的吸血鬼!”沙莲娜用尽全力咆哮。

他没说话,微微露出不屑!笑意。转头,他把安安的图像又挂回墙上,继而,蹲下身,在一堆碎屑中小心翼翼地挑出图画。

“你说话,不要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对我。”她拽住他的袖子,不准他再去动那张画。

“我没变,从娶你那天开始,我就是这样。”甩手,甩脱她,两个弹指,弹去上面灰尘,仿佛她全身都是尘。

“就是你这种冷冰冰的态度,让所有人耻笑我,让他们忘不了我婚前犯下的陈旧污点!”

“我从没阻止过你去制造新污点。”

他就是可恨在不阻止、不在乎,对他布言,她是空气,不!比空气更不值一提。

气凝上心头,她抓握起桌面上的拆信刀,“法兰·普瓦堤耶,你毁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毁掉你的!”

转头,他想把画拿去重新裱起,一把刀朝他刺来,快得让他来不及躲避,刀从画中穿过,刺上他的心脏——

血迅速喷出,点点血花染红了沙莲娜狰狞笑颜——

他醒了,这觉睡得好长,非常舒服。

转头看着趴伏在床边的安安,轻轻拂过她的长发,他懂了她的心,懂了她几百年来的寻找和等待。

几乎在同时,安安清醒,看见他睁开的双眼展开笑颜,“你醒来了,威廉医生说你惊吓过度要多休息,可是,你那么勇敢,怎么会惊吓过度?我就说他弄错,你是累了对不对?睡一觉就会全好的。”她的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你无论褐发黑发都一样好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不离了——从此再不离不弃。

“你——记起我了——”声音带着哽咽,他终于想起她爱他,在多年以前。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你有我,有我们的画、我们的故事。”

“你记起来你的巫婆祖母?”

“对,还有肥油姑丈。”想起她嫌恶的表情,法兰忍不住笑出声。

“到最后,你姑姑还是嫁给那团肥油?她差点儿把他压死呢!”

“在那个时代,再没有人比那团肥油更适合她。”

“那么,你一定记得阿郎、阿兰的故事,和吸血鬼公主与伤心牧羊人的故事。”

“我记得全部。”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心间,“想起你遭火焚那幕,我这里好痛,心裂了口,圆不起来了——”

“我早就忘记那件事了。”

“你没忘,所以一看到火,你会发抖、会休克。”他明指了她说谎。

“我要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终有一天要为你烧一桌满汉全席。”

“你能忘掉不救你的法兰、诬赖你的法兰,可是我忘不掉,我真恨自己。”他无法不自责,当年他为什么不带着她私奔?

“你说什么,我怎么统统听不懂?”安安装傻,歪着头继续说:“我只记得你画了好多个我,说了很多故事,那时,你怕我饿坏,伸出手要我吸血——”说到这,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安安——对不起,辛苦你了。”坐起身,他深情地凝视她。

“我的确辛苦,一天一夜了,趴得我腰酸背痛呢!我可不可以分享你的床?”她顾左右言其他。

拉开床单,他笑说:“上来吧!”

躺上床,她贴住他全身,环起他的腰,满足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被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爱着,我想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对这点,你毋庸置疑。”她说得笃定。

“安安,我确定了一件事,非常非常确定。”亲亲她的发、亲亲她的额,幸福把他全身裹得紧紧。

“说说看。”

“人有前世今生,有轮回、有报应,负欠人的要偿还,施恩的有人来回报,上天用它的方法让人世公平。”

“能让你这个无神论者有这么多领悟,不简单哦!”她揶揄他。

“我们再来约定下一世好吗?上辈子你为我遭火焚,欠你的,我这辈子还清;然后我爱你更多更多,让我转亏为盈,加加减减,剩下来的部分算是你负欠于我,然后你再用下一辈子偿还我。”

“好好,就这样,我们冤冤相报,生生世世纠缠不清。法兰,你真的好聪明哦!难怪我那么爱你,你实在太棒了!”

窝进他怀里,她说一句亲一下,说两句亲两下——一个个蜻蜓点水成了热火交缠。

尾 声

坐在律师事务所,安安抱着宝宝——小安东尼,看着老公签署一大堆文件,她无聊地直打呵欠。

“法兰,你到底在签什么,弄那么久——”嘟起嘴,她越来越不耐烦。

“我在签你的嫁妆,没办法,产业太大,要花一点时间。”

“我哪有嫁妆,忘记了吗?我是拿五千万才把自己卖给你的。”

“这笔钱是安东尼留给你的,以后我要当小白脸,吃穿全靠你啦。”在她颊边亲一下,他的眼睛还盯着那些繁复文件。

“安东尼?我好想好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变成怎么样了,还是用那张帅脸在骗女人吗?”上回两人面对面竟不相识,她好呆!

忽地,门打开,安东尼走了进来,笑脸灿烂,“有人在想我?”

“大哥,我想死你了。”回头一见是安东尼,她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下意识地扑进他怀里,但人没抱紧,安安就让法兰硬生生提回来。

“对不起,梅迪奇先生,我们一家人想——‘叙叙旧’,能不能请你——”

“当然,你们请便。”律师整理好桌上文件,退出房间。

律师一走,他立刻提醒安安:“他属吸血鬼类的,你和宝宝是他的食物。”他没忘记安安的食物链理论,瞪着安东尼的眼神,均是警戒和防备。

“儿子,放轻松点,我都把你姑姑嫁给你了,你还担心我对你们不利?”显然他对他们的“乱伦”颇为得意。

“法兰,别担心,大哥不会的啦!他最疼我了。哥,父亲、母亲还好吗?”

“当然好,他们现在在帮我老婆坐月子。”

“你娶老婆了?是谁?”

“你最中意的玉儿啊!”

“你把她变成吸血鬼了?”安安吓了一大跳。

“有你的经验,父亲还敢反对我和玉儿?我们早在两百年前就结婚了。安安你真勇敢,居然自愿投身火海。”

“她不是自愿,是被人抓住——”法兰插话。

“要是她不想被烧,仰头一呼啸就会有一群同伴来救她,笨!鬼会让人抓到吗?”他摇摇头,大叹他的愚昧。

原来如此,她是为了爱他放弃生命,法兰望住她,无法不感动。

“不谈这个,玉儿能适应我们的饮食方式?”她好想知道选择另一条路的他们怎么样生活。

“说到这个,我才可怜,摆脱了一个不主动觅食的妹妹,又来一个不杀生的老婆,幸好你老哥找食物的能力太强,而且,我慢慢学会不挑食,坏人、尸体、牛羊猪狗,能入口的我都不挑剔。对了,玉儿生了个女儿。”回过头,他对法兰笑笑,“法兰儿子,老爸能力不弱吧!你有个新小妹了,我们叫她小安娜,要好好疼她哦。”逗弄法兰这个严肃小子,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你用我的名字帮宝宝取名,刚好,我的宝宝也叫小安东尼。以后,我们让他们常常在一起玩,好不好?”安安仰头问。

“不好,我不要我儿子来不及长大就让吸血鬼给勾引了。”

“你在生气我以前勾引你——”说着,嘴巴一撇,眼泪往下滑。

“乖乖,不哭哦!我们要为宝宝的安全着想啊——”他一面哄,一面瞪住安东尼。

“你在害怕这个啊!不然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我帮我女儿戴上口罩和狗链怎样?”话说出口,三人同时大笑。

春风从罗亚尔河河面吹过,吹过绮丽城堡,吹过浪漫法国,把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故事一代代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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