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跟着古志游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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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后记

我翻开民国三年重修、一九六四年重印的《和顺县志》,纸质已经发黄,通篇没有一个标点符号,全书四百四十四页,由地理、建置、典礼、祠祀、赋役、官师、选举、人物、风俗、艺文十卷构成。这就是现在能看到的最早的《和顺县志》了。

一九六四年一月一日,当时的县志编撰委员会在重印《和顺县志》说明中这样写道:县志是记载一县史实的文献,虽系地方性的,但和国史一样具有范围大小不同的重要意义,是国史所未能详及的重要典籍。所谓“邑之有志,即如国之有史也”。

我痴迷这本古志,缘于在“两办”的秘书生涯,当时写材料经常需要对和顺县情进行概括,常常是下笔千言,不得要领。偶翻旧县志,发现早在康熙十四年和顺邑令邓宪璋就有他很精辟的概括:

和顺为春秋梁余子食邑,边晋冀东陲,隶辽州北鄙,邻畿甸,接豫域,四岭环峙,群山盘曲,居太行之绝巅。一泓漳水,潆洄郭外。于形胜亦可观。兹山高道险,溪涧奔流,水固不能载舟,陆诚难于驱车。商贾鲜至,贸易不兴,民间以耕凿为业。厥地石确,厥居穴处,且春寒如冬,夏无盛暑,方秋陨霜,将冬飞雪,其天时地利迥异于邻封,宁不衣弊衣而食糠食!为山右偏僻脊苦之最,久着于广舆。

短短一百四十九个字,把和顺的地理位置、地形地貌、气候水文以及那个时代和顺人民的疾苦介绍的非常全面精到,我辈搜肠刮肚,还能超过以上的精练文字、精辟概括吗?旧县志还告诉我们,古代县官主要的善政是:缮城垣、招流离、清逃绝、编保甲、立盐法、除邑害、理学宫。大约为现代的城建、民政、治安、户口、盐政、打黑、教育等大事。还告诉我们,到康熙十四年,邑令邓宪璋“不遗余力,流离集、逃绝除、保甲清、城垣固、兴盐利、革驿弊,学宫亦从此而更新。俾其农安于畎亩,士业于读书,衣能弊体,食可充腹,于国赋亦无逋负矣”。

一本薄薄的旧县志,就是用如此精美的文笔,给后人志舆图建制,志山川物产,志田赋户口,志风俗祀典,志人才法度,志古迹名宦,志隘口祥异,志节孝艺文……

从公元前六六〇年和顺被封为梁余子养采邑到二〇一〇年,有文字记载的和顺已整整两千六百七十年了,是县志载着这长长的历史,从远古走来并向未来奔去。

我逐页细读并开始写作,始于和顺文化与旅游结合定位、起步并开始发展的二〇〇五年。在边读边游边写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仿佛看见了那些不远千里来和顺为官为吏的士子,仿佛又回到了一派田园风光的古代和顺,仿佛又听到了王云凤那一口地道的和顺东乡话。旧志告诉我们,过去的和顺地处偏僻,山高风猛,石厚土薄,“衣不识锦,食不食稻,货殖不兴,人文孤陋”,但那是相对而言,当天堑变通途,和风伴丽日,资源被利用,人才能伸展,和顺的后发优势和可持续发展条件是古人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和希望,我写下了这一组系列文章。当时,电视广告上有一则浙江绍兴的旅游宣传片,我印象最深的一句广告词是:跟着课本游绍兴!受此启发,我为这一系列文章找到了总题目:“跟着古志游和顺。”

二〇〇六年六月到八月,《晋中日报》陆续刊登了以“跟着古志游和顺”为总题的十篇文章,随后的几年内,《山西旅游》、《乡土文学》等省内外一些报刊杂志和网站转载了这些文章。二〇〇九年四月,和顺县教育局根据学校标准化建设要求,将我的这一系列文章编印为校本教材。考虑到文章的完整性,又收入了二〇〇九年我在《山西日报》和《晋中日报》上发表的《阏与之战》与《和顺——千年战火万世名》两篇文章。

《跟着古志游和顺》作为校本教材受到了广大师生和文友的喜欢、鼓励和肯定,但它毕竟是内部读物,影响有限,难圆自己把县域文化在更广大的阅读空间推行开来的心愿,难当和顺对外宣传正规读本的要求,特别是每当牛郎织女和消夏避暑节举办的前夕,正式出版该系列文章的冲动总是挥之不去。

出书不易,出一本自己满意的书更不易,我对此深有体会。对社会的责任,对读者的尊重自不待言,着作者虽然辛苦,附带在书业链条上的其他文字和编辑工作者也不轻松。温彦国先生饱含对家乡的深情为本书题写书名;杨治国先生、焦加先生欣然作序,使文章的境界更高、意趣更浓;程步先生关于“阏与之战”的和文使拙作的分量更为厚重;马逸老师、王良才先生的点评延展了文章阅读的时空界线,马逸老师又做了详细的校改;冯启铭、穆晋春、常跃生、汪沛等先生慷慨提供了不少照片,为本书增色许多;苏华、焦玉强先生的整体创意,三晋出版社(原山西古籍出版社)社长、总编辑张继红先生对我“跟着”他所喜爱的“古志游”的热情赞扬和鼓励,使这本选题较为新颖独特的集子得以顺利出版;还有我的学生、儒雅商者申有科给予的无私襄助,使这本书有着看风云舒卷般的那种好看的感觉。在此,谨对以上诸君深表谢忱!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精神的快乐”是我又一关于人生思考总结的系列文章,从二〇〇六年到二〇〇九年陆续写成,二〇〇九年《晋中日报》“文化周刊”每两周一篇刊出,二〇一〇年七月号的《九州诗文》集中发表了这九篇文章。把两个系列文章放在一起出版,显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我认为,前者是县志的产物,后者是“心志”的结晶,同为“志”者,就作为附录收入了。

“跟着古志游”,只是我的一种写作探索,诚望各界人士不吝高见,赐教于我,以助我在下一个系列的写作中少走弯路,多多受益。

赵世芳

二〇一〇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