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好,那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就说你准备怎么办?”
“给李武打电话。”
“现在?”
“小五不是我们兄弟,甚至连你的兄弟都不算,他就是魏倭瓜的兄弟,你就要去冒这险,值得吗?”
“魏倭瓜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为我办事儿的,就是我的兄弟。”
“扯淡,每个兄弟你都这么照顾,你能活到现在?”
“……”李四不说话了,冷眼看赵红兵。
“四儿,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红兵你现在他妈的真冷血。对吗?”
“……”李四不置可否。
“我承认我冷血,但是那是因为你所以冷血,你明白吗?”
“红兵,我明白,假如被扣住的人是我或者沈公子,你早去拼命了。”
“对。”
“但是如果换作以前的你,也会去救他,最起码不会瞒着我,对不?”
“对!”
“……”
“现在我们不一样了,当年我们什么都没有,就一条命,拼了就拼了。现在我们什么都有,我的命可以是你的,可以是我老婆孩子的,但不可能是每个和我们有关系的人的,对吗?你看看你的老婆,你再看看你孩子,你愿意离开他们吗?”
“红兵,你说的有道理,我承认你永远比我理智。”
“走吧,回去喝酒,小五的事儿,我负责。”
“不行。”
“你要干嘛?”
李四不再答话,拿出了手机。
赵红兵看了看李四,转身出了门:“工地那看堆儿的说去了小偷,跟看堆儿的打起来了,咱们都过去看看,男的都去,女人还在留家看晚会儿。”
5分钟后,20几个男人聚在了赵红兵家楼下。
“李武怎么说?”
“11点,好歌KTV见,谈谈。”
“好。”
这时,赵红兵电话响了,是一个我市的小号江湖大哥的,叫青红。
“李四跟李武闹矛盾了?”
“你怎么知道?”
“李武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去好歌KTV,说要让我去,评评理,你说这大过年的……”
“恩,知道了。”赵红兵挂了电话。
赵红兵电话还没等挂,二龙电话又响了。
“二龙啊,我是你黄叔。”
“啊,黄叔,什么事儿?”
“刚才给红兵打电话他没接到,那个李武说有事儿要跟李四谈谈,让我去评评理。”
“啊,这样啊。”
“其实我这人公正大家是都知道的,大家都想让我评个理,这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事儿我难做啊,我肯定是跟红兵关系好……哎,让红兵接我电话。”
二龙把电话给了赵红兵。
“红兵,那李武让我去主持公道,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你们究竟有啥事儿?不都兄弟吗?”
“恩,啊,没啥事儿,你没空就别去了。”
“那怎么行啊……”
“我有事儿,先挂了,过会儿打给你。”
第三个电话、第四个电话……
十分钟,大家都知道了:李武,要把全市几乎所有多少有点头脸的江湖大哥都找去,给他评理。
李武的手段,根本不次于赵红兵,他这样做是在给自己“上”保险。我找来了这么多人,让这么多人知道你们要黑我,你们还敢动我?你们以后还敢动我?
“四哥,就先别说李武再找谁了,最近几天,李武家里常年就20来人,刀枪棍棒的一堆,你这要是去了……”魏倭瓜说。
“别说了,上楼,10:30,咱们出发。”赵红兵发话了。
“……”没人再说什么了,都沉默。
此时,费四的儿子、李四的姑娘、小纪的儿子、沈公子的儿子全下了楼。
费四的儿子和小纪的儿子相对都大一点,是放鞭炮的,李四的姑娘和沈公子的儿子是看热闹的,手里各抓着几个从“大地红”上拆下来的小鞭炮。
孩子都愿意过年,巴不得年早点到来,没到八点,就开始下楼来放爆竹来了。
费四儿子放鞭的方式很特别,几个绑在一起,放在雪堆上点燃,一响炸得残雪四处横飞。
李四的姑娘紧紧的捂着耳朵。
小纪的儿子点燃了手中的小鞭后,忽然朝这群大人扔了过来,大人们都躲,没一个人骂小纪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大家都想起了,10几年前,也是在赵红兵家,也是在赵红兵家的院子里,小纪绑了一串鞭在赵红兵家狼狗的尾巴上……费四手里抓着个双响……
那时的他们,有多单纯,快乐来得多简单……
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看着这几双天真的眼睛,看着这些张被鞭炮映红的如花的笑颜,这几个社会大哥,都笑了。
这几个社会大哥,心中肯定都有一句话,但都没说出来:孩子,将来,别入江湖。
大年三十,夜里11:00,我市某开发于2000年的小区前的好歌KTV里,云集了超过60个江湖中人,合家团圆的时间,这些人却挤在这个KTV里,虽然是“坐”了几个包房唱歌,但可能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唱下去。这些人里,除了李武自己的20来个人,其它40个全是李武找来评理的。人数虽然没有南山之战多,但是质量其实还要胜于南山之战,因为,来的人,有快60的成名已久的老混子,有正在闯名的风头正劲的江湖大哥,甚至还有从公安局辞职下海经商的。基本上,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而且,都是在道上混的。
李四和李武谈判,这些人都给李武面子,李武在社会上混的比李四好多了。但是赵红兵和沈公子都来了,这些人就多数都是两边儿倒了,谁也不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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