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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9

依然的家里那么简单,父女两住在一间不到20平米的车库里,没有家具,没有电器,只有一张很小的床,依然的父亲就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依然就在父亲床边打一地铺,在看看依然的穿着,不知道那一年的陈旧的衣服,已经被洗的发白,却那么干净,她的人也那么干净。

她笑着说:“家里挤了点,你不要介。”她笑的那么坦然,他们家起先是有房子的,为了给父亲治病,房子卖了,钱花光了,还是没有医好父亲的腿。

这是江明没有想到的。在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呢,也许自己的一件衣服就能赶上人家一年的生活的全部开支了。他这才醒悟,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是多么不容易啊!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用轻视的目光去看待任何人,他也惯了,忙忙莫莫只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大概是孩子或过去的。

他问依然:“为什么不用那张卡里的钱!”

她回答:“那不是我挣得钱呗!”

她的话坚强的让他羞愧的底下了头颅,他发现在她的面前他显得那么矮小与卑微。他拥有数不尽的荣华,却没有一颗吃苦耐劳的心。他发现他喜欢上这个文静而坚强的女孩子了。

他悄悄的给依然租了一套像样的房子,让依然搬去住,依然是不愿意的,于是他瞒着她将她父亲接去了。

她才默许了她的举动,他向她解释:“我只是想叔叔在更好一点的环境里疗养身体。父亲是她的软住,尽管她住的地方好了,她还是每天忙碌着,上班,上班,照顾父亲,没有一刻停下来。

江明还为依然请了最好的一生,可是医生说,病人的病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下半身的肌肉已经坏死,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依爸爸听了,只是沉默着,他不想给女儿增加负担,而依然却说道:“爸爸,没事,我就是你的腿。”依爸爸听了女儿的话,忍不住流下了泪,他的泪水已经流的太多,一个大男人有太多的眼泪是不值得别人同情的,除此他又没有别的什么来值得别人尊重,而他的泪水又成了女儿的负担,他除了泪水不够多余,别的什么都多余。

可是没有办法呵,女儿从他出车祸开始照顾他,到现在已经有7个年头了。作为父亲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童年块乐的成长,对于女儿是多么的残忍,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人欢喜有人悲,改变不了的。能改变的只能是人的心。

10

江妈妈来到依然住的地方,依然正在为父亲擦洗身子,江妈妈看着父女两的神情,亲密而温柔,他们的举动使她深深的羡慕着。穷人世界里有很多是他们得不到的,他又感觉到一点寂寞的威胁,她开始可怜起自己来了,看着眼前的父女两人,江妈妈神情缓和了许多,她笑着说:‘你就是依然吧!我是讲明的妈妈!’

依然喊:“阿姨好!”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生活让她变得不具备一颗争宠嫉妒的心,即使像面对江妈妈这样贵族的贵妇!

江妈妈和依然寒蝉了几句,然后江妈妈对依然说:“我能和你爸爸单独说一会儿话吗!”依然起身出了房间。

她一个人出了家门,在马路上闲逛着,他不知道江妈妈会给父亲说些什么,但依然心里清楚,她就要失去讲明了,她跟讲明是长久不了的,两个身份背景相差太远的恋爱,除了电视剧里能在一起,现实中哪有那样的好事情

天上刮起了风,有点冷了,她将胳膊环保在怀里。以此来保留身体里的一点儿暖流。她想着,也许该准备入冬了,路两旁的两排水杉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细小的叶子铺满了地上,刚开始脚踩上去还是软软的,可是一到清晨,走在铺满落叶的路上,硬邦邦的,连叶子也被冻成了冰块了。她都还不慎感觉,仍然穿着单薄的衣服,行走在其中,咋一低头,布鞋已经湿透了,是入冬了啊!我拿什么来抵挡这刺骨的寒冷呢!

依然正走着,江明恰巧这时候来了,他在车里看到依然在路边走,将车子停在了她的跟前,他说:“我刚想着能不能再外面见到你就看见你在这里了。”

依然说:“明,我想去一个地方,带我去好吗?”她的表情有些木然,神情又过于坚韧,这让江明很容易迷失了自我。

江明说:”好.”

他开着车带着她去了老城区,这里有一座不算高大的山,房子就建在山的周身,青石板铺的路,一直绕上了山顶,路两旁呢!被一颗颗参天大树遮盖着。

依然慢慢的走上石板路,步子那么轻灵,像飘荡在上面的孤魂,走了好一截子路才知道天上在下雨,就像是天气的寒丝,全然不觉得是雨。

而江明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从来没有感觉她像这一刻柔弱。依然说:“知道吗!在这里,挨着半山腰的那栋房子,曾经居住着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她的声音轻柔,她望着江明,眼睛里全是保含泪眼的光,照进江明的眼里刺的他一阵心酸。

她又继续往前走,这里的一切她那么熟悉,这里的一切又是那么亲切,如今这里的一切只能成为她奢夺得回忆。

江明上前去牵着她的手,他发现她的手那么凉,直穿他的心,冷遍他的全身,如今他的身体也变凉了,使得她浑身哆嗦着。

江明说:“依然,有我了,会好起来的!”

她轻轻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江明的话,他们牵着手继续往山上走去,这里的每棵树,每一块石头,甚至是人,都让她深深怀恋着,又让她深深悲痛着——而她的母亲。

她更是深深的记得母亲离开时候的场景。父亲躺在床上,而母亲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她就站在客厅的小角落,看着母亲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装进大皮箱里,父亲一直沉默着,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敢说。母亲收拾好行李来到她的面前,准备牵着她的手,她将手伸向了背后,她看见母亲的手停在半空,像凝固了一样,不知道收回去,依然说:“你走吧,我要留下来,我就要失去妈妈了,我不能再没有爸爸!”

母亲听了,顿时嚎啕大哭,她那不带任何戏份式的哭泣竟然如此悲悯,泪水打湿了她胸前的紧衣,却还是没能获得女儿的同情,让她跟着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