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霁忍俊不禁,只能无奈叹气,不打算再跟她扯嫖资的事,对她而言,只要是银子,管它是山贼的还是嫖客的,她都劫得心安理得,一个名门正派出身的姑娘都可以去入邪教了。
“那你救林欣儿呢?”
王乐凡偷瞧他一眼,咽咽口水,惴惴不安地道:“主子,我……我……只是不忍心……”
东方霁摆了摆手,打断她支吾半天说不明白的话,“算啦,你很快就是门主夫人了,不管是救人还是处置个人,都是小事一桩。”
门主夫人……王乐凡又囧了。
东方霁锐利的目光注视她,声音微厉,“但是……乐凡,你要记住,唯有加害你的人,我是绝不会轻饶的,既然你救了她,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但是你最好祈祷她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依然会让她生不如死。”
王乐凡惊愕,加害她的人,主子皆不放过?不由得想起杀手楼和百花宫主花忆星,因为伤了她,杀手楼被剿,花忆星被逼委身蓝护法,而今,最惨的就是林欣儿……他行事虽然狠毒了些,终是因为爱她吧,她轻叹一声,答道:“是。”
东方霁脸色缓和了些,她赶紧趁机示好,抱着他的胳膊问:“主子,难道你一直在我房里等我?”
东方霁睨她一眼,勾唇笑了笑,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抚。
她俏脸微微灼烫,拨开他的手,他反而长臂一勾,将她勾入怀中,下巴偎进她肩窝,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你去救林欣儿,原本我是很生气的,不过坐在这里等了一夜,想到你竟差点失身,想到我差点失去了你……反而消了火,只愿你能陪在我身边,永不离开。”
王乐凡不禁动容,双臂紧紧环住他的窄腰。
许久后,他才放开她,回房洗漱更衣。
王乐凡笑了笑,提剑在院里练起剑法来,一个时辰后,想起她与大师兄约会,立即洗漱换衣。
林欣儿并未对春儿下毒手,只是将她打晕,塞住嘴巴,绑缚了丢在她床下。言紫羽送走林欣儿后便将春儿救出,不过春儿连吓带饿,精神萎靡,王乐凡便让她休息两日。
“主……东方霁,我去赴大师兄的约。”
丰神俊挺的男人转过身来,淡淡地道:“我与你一起去。”
王乐凡愣住,一起去?
东方霁缓缓走过来,缓缓执起她的手,摸挲着她尚未痊愈的小手。
王乐凡瞪着他,自从她答应他做他的妻子,他对她越来越亲昵,在院落里也不避讳来往的门徒、仆役,环视四周,那些门徒、仆役个个瞠目结舌,想来都在惊诧他们冷清洁癖的门主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如此亲热吧?
她干咳一声:“主子,我的手快好了。”
“唔。”
“那个……主子,要不要顾及一下你的身份?”
“嗯。”大手仍然握着小手轻抚。
“主子……”
东方霁霍然抬眸,冷冷扫一眼四周,众门徒、仆役立即低头鸟散,各自忙活。他冷哼一声,俯身将双唇印在她的唇上。
四周长短不一的抽气声,令王乐凡双颊暴红,喘气道:“呃,主子,我觉得你与我一起去挺好。”
东方霁手指抚上她微肿的唇瓣,嘴角溢出笑意,声音有些沙哑道:“你说将新平公主指给北玄太子如何?”
王乐凡怔愣,云甫滔不是有意将雅诚郡主嫁于大师兄吗?
东方霁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徐徐走着,走到马车旁,将她抱上马车。轻笑:“北玄太子许你后妃之位,乐凡,我偏让他难以兑现,娶了新平公主,日后北玄皇后之位只能是新平。”
王乐凡更呆了,她知道,海内四国,北玄、朝曦、铁盟、徐国,曾有盟约,两国联姻,嫡亲公主必立为后,以示对公主母国尊重。
“太子同意吗?”
东方霁淡淡道:“事关国体,他不愿意也得同意,七王爷奸滑多疑,一方面暗里派人进宫刺探皇帝伤势,另一方面以皇上重伤、调兵护都为名,调精兵两万入京,可进可退,若皇帝是装伤试探,则显忠心,反之,若皇上重伤垂危,则挥旗逼宫。他谋划多年,极能沉住气,原本是要等皇帝病重驾崩再起事,可是皇帝自知身体欠佳,欲在有生之年,为太子登基扫清障碍,迫不得已,只得逼他早日动手,可趁机拔掉心中大刺,新平正是逼他异动的一颗棋子。”
王乐凡恍然:“呃,我明白了,原本七王爷许以两城拉拢北玄共谋,但北玄也为自己留下后路,一面在边境滋事配合七王爷,另一方面派太子来求亲,一旦七王爷逼宫不成,两国还是姻亲,断不会撕破脸,是不是?”
东方霁赞许地点头。
“将新平公主嫁于北玄太子,七王爷就会被逼上绝路,不得不尽早起事。”王乐凡接着道。
“这只是一半原因,另一半原因,则是七王府大世子云霄等不及了,云霄野心极大,早就不甘于人下,一见皇帝‘遇刺重伤’,太子监国,便迫不及待的部署他多年暗中培植势力,如今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王乐凡长叹:“皇帝的位子真的那么好吗?”
东方霁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道:“据说皇帝是真龙天子,是离天庭最近的人,受百万人膜拜,手握子民生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自然觉得好。”
王乐凡凝目看他,笑了笑,他眼里无半分对皇权的渴望和眷恋,若他迷恋权势,以逍遥门的财势,趁乱起兵,皇位对他来说,亦非难事。
正在她准备赴约时,大师兄派人来送信,将约会地点定在郊外杨柳坡,想来是顾忌北玄太子的敏感身份,不想与七王爷撕破脸,再者,昨天出了那样的事,他必定心怀愧疚,在杨柳坡也好,僻静,只是东方霁当场脸色便沉下来。
“吁——”马夫道:“门主,到了。”
王乐凡掀开布帘探出身子,远远看见一袭金黄锦袍的大师兄长身立于坡上,她跳下马车,低声道:“主子,我过去了。”
车厢内一片沉闷,东方霁眸色深沉。
她讨好地笑笑,然后快步走向大师兄。
“王师妹。”方遥晨面皮微红,略微尴尬地干咳一声。
王乐凡也有些不自在,轻叫:“大师兄。”
两人沉默片刻,王乐凡道:“昨日……”
方遥晨脸更红,一脸歉疚,道:“昨日之事,实在对不起,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愿弥补。”
“不用……”
方遥晨抢着道:“应该的,王师妹,你该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既使不发生此事,我仍会带你回北玄,何况……你莫怪师父,他也是为我好。”
王乐凡长吐一口气,笑了笑道:“师父为你好,却不是为我好,他对我做的事,我绝不原谅,大师兄,虽然你因此侵犯了我,但是最后关头毕竟克制住自己……”说着她双腮染红,诚心诚意道:“大师兄,谢谢你。”
方遥晨苦笑:“你不恨我就好,除了你娘过世时,看见你流泪,昨日是第二次,是你的眼泪让我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我真怕你恨我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