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霁纵身跃入林家大院,脚尖轻点,落在林家最高楼阁的屋顶。
林雪峰见状,跟着纵身跳上屋顶,“不知林家哪里得罪了逍遥门竟惹得东方门主大开杀戒?”
东方霁冷冷扫他一眼,“交出林翊,我便放过林家。”
“翊儿?他出去月余未归,老夫实不知他在哪里。”林雪峰皱眉,“不知翊儿哪里开罪了东方门主?”
东方霁面色冷酷,似笑非笑地道:“他掠走了在下的夫人,你说我该不该找他?”顿了一顿,“既然他不在府中,那也容易,待我把林家堡杀个鸡犬不留,他定会现身。”
林雪峰闻言,汗湿了衣袍,林家虽是武林三大世家之首,但与逍遥门比起来,实力相差实在太悬殊,如今东方霁亲自出马,林家若反抗到底,只能满门被杀。
“东方门主,翊儿性格温润,极少与人生怨,更未听说他与门主夫人有过什么过节,怎地会掠走门主夫人?何况听说门主夫人武功极高……”言下之意,林翊一没能力二无理由去掠走门主夫人。
东方霁冷冷睨他一眼,“我只要王乐凡回来,其他一概不管。”
正在此时,林欣儿冲到屋檐下,仰头喊道:“东方门主,爹,欣儿有事禀报。”
东方霁看到林欣儿,仿佛体内的残暴因子被唤醒,身形微晃,如鬼魅般闪到她面前,伸手扼住她的脖子。
林欣儿闭眼,慌乱喊着:“我知道林翊的秘密!”
东方霁的大手微松,收回劲道,“林翊有什么秘密?”
林雪峰见女儿险险逃过一劫,暗松一口气,跟着跳下,问道:“翊儿有什么秘密?”
林欣儿看一眼东方霁,再看一眼父亲,道:“爹,你可知,我的易容术是谁教的?”
东方霁眉角一挑,这个林翊果真有问题。
“你不是说,是你大哥意外得到一本秘书,然后传给你的吗?”
林欣儿摸了摸自己的脸,“爹,女儿脸上的伤,若非有极高的医术,仅靠一本秘书,岂能治好?”
东方霁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年前,他暴怒之下,曾毁了她一侧脸的容貌,如今确实是光洁无瑕。
林雪峰不解,看着女儿。
林欣儿道:“初始,我也以为大哥只是得到一本秘书。只是后来大哥行为越来越诡异,我才起了疑心。爹,你当数年前,为何那么巧,言护法中毒,偏生我手里就有那几味药材?那是大哥给我的,他原意也是让我趁机靠近东方门主,以美色相诱,当时我和大哥都极为自信,以为以我的美貌,东方门主定会动心。”
原来,林翊的打算是,让她嫁给东方霁,让林家取得逍遥门这个强大靠山。岂知,东方霁并没有顺着他们的意思,而是承诺答应她两个要求。
比武招亲过后,林翊离家月余,有一天,他突然回林家堡,让她进京协助七王爷。那时她便对他起了疑心,协助七王造反,对他有何好处?他甚至暗中命她找机会除掉北玄太子。
但是她终究是女子,最在乎的是儿女情长,不愿详究,只想趁机除掉王乐凡这个情敌,北玄太子喜欢王乐凡,她便怂恿七王爷牵线,与方松联手将王乐凡送到北玄太子的床上,两全其美,既可助七王拉拢北玄太子,又可帮她除了王乐凡。
林欣儿狼狈回家后,林翊得知北玄太子竟未死,反而与新平公主联姻,大发雷霆,一改平时温润的气质,变得十分暴戾。虽然表面上医好了她的脸,却给她下了毒。
“爹,你不觉得现在的大哥跟从前的大哥,相貌上差很多吗?”
林雪峰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但是……”
林欣儿苦笑道:“爹,他很精明,这几年,他经常外出,每次回来,相貌都会有轻微变化,却又能让我们一眼认出他,爹娘和所有人都只当他年少长成,有些变化很正常,殊不知,潜移默化中,他已经变成现在的模样。”
闻言不止林雪峰呆住了,东方霁也极为惊讶。
“欣儿,你是说……你是说,他不是……不是……翊儿?”
林欣儿担心地看着父亲,片刻后,缓缓点头:“爹,你不觉得,近几年林家名下半数产业亏损厉害么?”
林雪峰沉默了一会儿,道:“确实如此,翊儿说是掌柜的经营不善,需要整顿,所以他重新聘请了新掌柜新帐房。”
“换了新掌柜新帐房呢?”
“虽然有所改善,但还是亏空。”
东方霁命各分堂返回,带着叶辛快马赶往药王谷。
谷主郑去疾一见到他,立时火冒三丈,跳将起来,“解药已经给你们了,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我已经半年未出谷,怎么会跑到逍遥门去下毒?你们逍遥门真是欺人太甚,老子闹完,儿子又硬闯进来,有完没完?”
说着一个高窜进屋里取出一柄长剑,刺将过来,“老子不发威,你们真当我是老少可欺的病猫?”刺剑是虚,趁机下药才是实。
东方霁早有防备,身体一晃,滑出十余丈,淡淡地道:“郑师伯,我劝你还是莫浪费你那毒药,你几时对我偷袭成功过?”
郑去疾一跳三个高,大骂:“谁偷袭了?你们东方家没一个好人,当年你娘算计我,害我终生绑在这谷中,害得我喜欢的女人成了别人的老婆,你爹跟你娘联手来欺负我,一个动武,一个下毒,害得我屡屡吃亏,如今你这小子,竟也敢欺上门来,想做什么?有本事,一把火烧了这药王谷啊,正好我也解脱了!”
东方霁:“……”他若烧了这药王谷,娘亲会扒了他的皮。
“郑师伯,今日师侄来此,是想向师伯打听个人。”
郑去疾安静下来,“打听谁?”
“林翊。”
郑去疾果断摇头,“不认识。”
“师伯近年可曾收过什么徒弟?”
郑去疾摇头,想了想,又点头:“近几年没正式收过徒,不过倒有个人偷偷跟我学了六七年的医术和毒术。”
“谁?”
郑去疾得意的晃着脑袋,“方遥钧,他可谓天资聪明,一点即通,只是他一直隐瞒从师一事……”
东方霁愣住,方遥钧?“北玄皇室的人?”
郑去疾呐呐半晌,以东方霁之能,以逍遥门这势,根本瞒不住,于是抬眸,点头道:“反正我不说,你早晚也会查到,他确实是北玄二皇子。”
东方霁恍然,若北玄二皇子方遥钧便是林翊,诸多事便有了解释,想来他也是为了争那北玄皇位,以林翊的身份接手林家诸多产业,然后掏空林家发展自己的势力,指使林欣儿接近他,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强硬靠山,想跟莫家联姻怕也是为夺取莫家家财。
他掳走王乐凡,应是清楚王乐凡在方遥晨心中的地位,想以此乱了方遥晨的方寸,趁机夺位。
念及此处,不由得冷笑,没想到方遥钧竟有如此心计,不过,既然敢动他东方霁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郑去疾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方遥钧的聪明和悟性,“那五毒冰果,学毒若没个十年二十年的功力,很难制出,这小子只学了五年就能制出……等等,五毒冰果……难道是他?”
东方霁冷森的目光盯着他:“北玄二皇子跟你什么关系?”
郑去疾老脸竟然绯红,支唔着:“没什么关系……我只不过……跟他母妃,嘿嘿,有些相识……”
东方霁了然,冷冷对他道:“师伯,你知不知道你收这个徒儿,给我惹了多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