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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传世之剑

泽洛斯一大早便去了神堂安心打坐,他最近的心绪如同找不到归宿的灵魂,涣散却渴求方向。

里托大师,他的父亲离开也有十年了吧,泽洛斯终生忘不了当时的场景,和今天一样下着耳朵刚好能听到的小雨,潮湿的空气中隐藏了恶毒的凉气,在艾欧尼亚很少能看到的天气。

十年前他和妹妹躲在一颗大树下玩耍,父亲给他们安排了特殊的任务:观察蜗牛。

父亲总是这样,安排一些奇怪的任务给兄妹俩,而且到最后还会给出一些奖品让他们开心,父亲说过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陪着兄妹俩看他们的笑颜,这一次父亲还神秘地说谁赢了就是传世之剑的继承人哦。

“啊,爸爸,这么厉害的武器给我们了你怎么办,我不要。”当时妹妹很着急反驳,满脸的天真充满了可爱气息。

“小艾瑞,我的小宝贝,这把剑总是要传给你们的啊,爸爸老了,有一天该拿不动了。”

“爸爸不老,爸爸不老,谁不知道爸爸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剑客呀,谁都打不过。”艾瑞莉娅翘起嘴巴,还摆出了里托平时教给她的剑术姿势。

妹妹当初就是这样天真无邪,而泽洛斯在一旁却说不出一句话,他不像妹妹,他知道那把剑对于父亲的意义。

父亲以为能蒙过他们,还很认真安排了任务,于是兄妹俩跑到一颗大树下观察蜗牛行走,一个开心欢呼,一个表情复杂。

妹妹睁着大眼睛,嘟囔着小嘴巴一刻也不放过蜗牛的每一步,虽然她那样纯净,但作为继承人有一颗不服输的心。

传世之剑不单单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拥有着古老剑魂,据说它的建造者是远古的天神,赋予了它作为宝剑独一无二的天赋:可以选择自己的主人,只要它不同意,谁也拿不起来它,更别想使用了,当今世界也就里托一人得到了它的认可。

艾欧尼亚的国民都说这把剑的继承人非泽洛斯莫属,他讲礼貌,尊师重道,在剑术修炼方面也是一个天才,无论任何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父亲也这么认为,所以宝剑的日常擦拭维护早早地就交给了他。

这也留下了他和妹妹唯一的隔阂,在一些言论的背后恐怕只有他察觉到辛苦练习的妹妹和趁别人不注意跑到宝剑前久久凝望的行为。

其实泽洛斯不想要这把剑,因为他恨父亲,人们都只是崇拜一个人的闪光点,膜拜于别人的荣耀,无法洞察到为此付出的代价,他们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把传世之剑而失踪的,而这个男人始终不敢把关于母亲的事情告诉他们,这种行为在泽洛斯眼里就是懦夫。

那一天泽洛斯本来想放弃任务找到父亲问个清楚,他找了个借口留下妹妹,独自一人跑到了父亲的房间,可是一向喜欢安静的父亲的房间今天突然很多人进进出出,而且其中还有医生。

他迷迷糊糊走进去后看到他要质问的那个男人此刻正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英气全无,父亲就这样莫名其妙病倒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只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变成了卧床不起的老人。

更离奇的是一连几天全国最厉害的几个医生都赶过来治疗,结果全部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

终于父亲把兄妹两人叫到了床前。

“你们不是医生么!?连病都治不好当什么医生!”泽洛斯第一次在妹妹无尽的哭闹声中失去了“美好形象”

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更是让其他人束手无策,也许在人们预想中他应该坚强地不像一个孩子,可是他不过十五岁而已。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我的儿子聊聊。”被病魔彻底击垮的父亲开口说话。

人们随之走出去,艾瑞莉娅也被人抱走,泽洛斯站在原地不愿意靠近床前。

“我知道你恨我,作为我的儿子承受了很多压力却没有得到一个父亲所能给予的充足的爱,当初我选择了剑客这条路就决定了我会对不起你们,现在我要离开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泽洛斯一时无话可说,所以他问了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妈妈是谁,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们。”

父亲哽咽,如果泽洛斯能靠的近些甚至能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

“你的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过了许久里托才开口,“她和你挺像,任何事情都看得细致入微,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而且剑术高超,当初遇到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我们两个人研讨剑术,彼此切磋进步,直到有一天我带她见到了传世之剑。

说到这里托一阵猛烈地咳嗽,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勉强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讲述:“当时你的妈妈是世界公认第一剑客,而我还拿不起来那把剑,我们都相信你妈妈就是下一个拿起传世之剑的人,连你固执的爷爷,也就是上一个传世之剑拥有者也表示了认可。

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还计划在婚礼上让你妈妈拿起来那把剑,谁知造化弄人,你妈妈居然失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着世界第一剑客的名号,她逃出了婚礼。

“连第一剑客都拿不起来那把剑么?”泽洛斯仿佛得到了一丝释怀,渐渐靠父亲近一些。

“传世之剑不止是一把剑,它被赋予的责任和荣耀早把他变成了一个有点小孩脾气的老头,何况在当时他还是世界第一宝剑,它的确会选择实力强劲的剑客,但不一定会选择第一。”

“难道它不喜欢妈妈?”

“可能你妈妈还没达到它的要求吧。”

“那后来呢?妈妈去哪了?”泽洛斯睁大了眼睛,像极了观察蜗牛的妹妹。

“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过,不过她找人送来了你们,我的两个小宝贝。”

泽洛斯半懂不懂得点点头,与父亲的矛盾不知怎得消失了很多,看着这个英气不再的男人他一瞬间在脑海里过往了一些画面,父亲虽然经常在外研究传达剑术,但回到家时间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女儿。

“爸爸,你的病会好的吧。”泽洛斯拉着父亲的手问道,他还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男人会如此简单地垮掉。

里托又开始咳嗽起来,他的身体虚弱到甚至无法剧烈抖动。

“泽儿,你要知道你肩负着我们家族的未来,无论我能不能好起来,传世之剑恐怕都要交给你了。”

泽洛斯知道父亲有一天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机械般点点头,在心中却有和父亲不一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