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骂着,导演助理四下里望了望,目光在宋小梅的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挡着嘴对导演私语起来。只见导演不住地点着头。最后,他站起来,信心十足地走到宋小梅面前,笑着问:“就你了,给你一个当女主角的机会,你换她。”说着回头朝担架上的女生看了看,女生一脸痛苦地在呻吟,眼里却有诸多的不甘与挣扎。
“我?”宋小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忙摆手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演戏的!”导演继续劝她:“不需要什么演技的,只要身材好就可以了,你身材这么棒,别浪费了!”说着就要动手抓宋小梅。宋小梅急了,竟然一巴掌打过去,被导演抓住手腕,破口大骂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你那些风流韵事已经路人皆知了,还在这里装什么纯情?你真是不识抬举的蠢女人!”
围观的女生们立刻炸起了锅,以肖玥和胡美凤为首的优越美女团立刻包围了导演:“怎么找她呢?我们大把美女排着队,随便你挑啊?你什么眼光啊?找这种嫁不出去的烂女人?”
宋小梅受到这种侮辱,长久以来在课堂上受欺负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双眼冒火、喉咙在颤抖,这时候,她用余光看到达伟豪正踱步朝这边走来。她突然大声回击胡美凤:“我嫁不出去?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嫁出去?你喜欢达伟豪是不是?告诉你,今天我抢定了!”说罢通通地跑过去一把搂住了达伟豪。
达伟豪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说不出话来,他张开双臂,看着紧紧搂住自己的宋小梅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原本受伤躺在担架上的女生竟然从担架上爬了起来,冲向山崖边,一跃而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还没理出头绪,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人又欢呼雀跃着向悬崖奔去并最终一头栽了下去。山谷中回荡着惨烈的叫声和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尖叫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慌作一团,四散逃窜。
一辆马车飞驰过达伟豪的身边,他没有犹豫,拉起宋小梅跳上马车。这时候,山崖边出现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缓缓地吐着信子伸向山顶的人群。宋小梅记忆中那个噩梦又出现了,和那头黑蛇一样的体型一样的大小一样盘踞在山腰。她顿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
马车很快飞驰下山,宋小梅这才观察到有一匹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壮的灰色马拉着一辆古朴的马车,无人驾驶,奔驰在原野沟壑间。忽而马车腾空跃起,向下望时只见纵横交错乱石密布,宋小梅的心悬在了半空中,她已做好砰然落地的准备,然而马车却始终保持平稳平衡,似乎在离地几厘米的空中飞翔。
一路上,宋小梅的手紧紧攥着达伟豪的手。达伟豪神色凝重,他对宋小梅说:“以后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的,所以不要强迫自己演不适合的角色,你演得真的很蹩脚。”
宋小梅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和失礼,她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对达伟豪说:“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当场拆穿我!”
沉默了一会儿,宋小梅突然想起来,问道:“这辆马车要带我们去哪里?”
达伟豪说:“我也不知道。”
“怎么?这辆马车不是你的吗?”
“怎么可能?什么年代了还用马车?我也不知道这辆马车是哪里来的?它每次总在我危急的时刻出现,冥冥中我感觉它好像是妹妹派来的。”
“妹妹?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你不是达摩集团的独子吗?”宋小梅不解地问。
“因为妹妹很早去世了,所以外界并不知道我有个妹妹。”达伟豪的脸上蒙上了忧郁的表情。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宋小梅赶忙道歉。
“没什么,想到妹妹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曾经留给我们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达伟豪轻轻地说:“妹妹最喜欢马了,她一出生似乎就和马有缘,有一次她在河边玩耍,突然失足掉进水里,河水湍急,父亲发疯似的要跳进河里去救她,可是河水可以漫过父亲的头顶了,就在我们都绝望的时候,一匹灰色的马纵声跳入水中用嘴衔起了妹妹飞身上岸,然后就消失在远方。”达伟豪动情地讲述着。
“真是一匹神奇的马啊。”宋小梅的眼里充满了遐想。
马车最后在一个山洞前停下来。这时达伟豪才对宋小梅说:“能否松下手,我的手腕都快被你攥断了。”这时宋小梅才吃惊地发现自己惊慌中一直紧紧抓住达伟豪的手腕,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这时,很多辆各色的马车都在山洞前停了下来,人们纷纷下车走进山洞,山洞里有很多石墩和石凳,一个满身油污的老太婆在叫卖食物,走近一看,有油炸包子、油炸饺子、还有油泡松子……
宋小梅感觉又饥又渴,他们下车点了几个油炸包子,又点了两份油泡松子。山洞里很黑,看不清食物的样子,宋小梅尝了几口油泡松子,感觉很香。这时候一个老头点亮了马灯挂在山洞墙壁上。宋小梅侧脸一看,马灯的周围立刻围满了虫子。她走进一看,那虫子长得像蜈蚣一般,有很多毛茸茸的脚,身体是透明的,有粉色和蓝色,在马灯周围争抢着亮光,互相斗殴。
宋小梅从未见过这种虫子,她走回位子,借着灯光朝油泡松子的碗里看了一眼,一看吓了一跳:里面竟然有很多那种虫子的幼虫在油里游动。宋小梅顿时感觉喉咙里发痒,一阵恶心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