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苏某人在头疼,那厢鸦一行人却已经飞速向东去。
一路感受到的火焰气息越来越浓,白虎都忍不住疑惑,这感觉倒不像是朱雀了,反而像是他在陪着青龙一般,鸦却意外的没有表示任何,然后在一棵腐朽的参天古木之下,气息中断了。
“我觉得这是错的……”舒塔小声哼唧道,绿豆般的小眼睛中满是疲倦,就跟上了发条一般死死追寻,他觉得他的鼻子都要废掉了,他是老鼠不是警犬啊,为什么要炫耀自己啊!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要把这句话当成至理名言!
鸦淡淡警告他一眼,舒塔当即闭了嘴。
“先回去?”白虎提议。鸦扫了了周围一圈,得不到更多信息后也只有先同意了。只是临走时,她又深深看了参天巨木一眼,在高处不明显的地方,小小的绿色甚为不明显的探出头来。
朽木逢春……
呵,背弃了信仰却依旧本能的存在……真是可悲……
等他们走远后,参天巨木上传出了淡淡的风之气息,极其远方的存在,青龙面无表情捏爆了正在献祭的憎恶脑袋,一旁朱雀急忙温柔的替他擦拭污秽的液体,却被青龙厌弃的避开。
那一眼是警告,也是宣战——
你我各司其职,又彼此不服,那么,开战。
——————鸦是消无声息半夜里回了基地的。
不知是有意无意,筱在防御名单里漏掉了她的名字,白色名单上却存在当初的记录。这为她大开了方便之门,鸦可不想去个什么地方还要被各种检查。从这点上来说,筱做了件好事,可无记录便表示着不存在,所以所有机器人都对她视而不见的同时不为她服务。大半夜里,鸦饿着肚子对着自动餐厅发呆——她只是可以长久不摄入能量不是永远都不用吃饭了。
在白虎无奈的目光下,鸦毅然决然放弃了保密,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墨的房间,一脚把正在熟睡的墨踹起来——当然,墨在危险来临的前一秒终于成功而狼狈的躲开了——十足大爷样的淡淡吩咐道:“饿了。”
不幸沦为店小二的墨用目光痛诉着鸦的过分行为,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去端吃的了——作为一个战斗英雄,怎么能没有小灶这种神奇的存在。
看着鸦风卷残云的吃样,墨小小声的抱怨道:“金姐,你什么都好,就一点改改吧。”
鸦正在喝汤,于是仰头端盆喝汤的同时居然还能对着墨点点头。
“你看,你脾气其实还不错,性格虽然冷了点但也很好相处,话少却绝不会无聊,长得也不错,身材更是棒,为什么到现在连个追求者都没有呢?”墨苦口婆心,鸦却只是一眼完事。
墨忍,然后爆发:“当然是因为金姐你真是太爷们了就算有追求者相处着也会变成哥们的好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啊大半夜的闯到男生的房间里来要吃的还让不让我混了啊!现在吃相还这么粗鲁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啊!”
然后他就缩着脖子护着头一心等死,半天却并没有预期中的蹂躏。
睁眼一看,鸦悠哉悠哉的吃掉最后一口饭后小甜品,而后优雅的抹抹嘴,起身,离去。走之前丢下一句话算是回答:
“啊,我没说吗?前世我本来就是男的啊。”
墨傻眼了。
悠哉悠哉的晃哒到大厅,果不其然见到了两个明面上的棋手,安德拉尔,以及筱。
一眼制止了想说话的两人,鸦继续悠哉悠哉的散自己的步,直到她走远,被压抑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背上的汗却是唰的湿了衣服,心中不满自然而然的出现。鸦却突然折回,很认真的对两人问道:“我可信吗?”
这回能说不嘛,两人只好点头,心中却是大骂此人无耻,怎么感觉这三年不见她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如以前的淡然无所谓和好利用了。
很好。
真正走远的鸦在心中满意的记上一笔。
这才是身为睚眦应有的,她再不好好努力,估计历代的长老都会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尖大骂她的不孝——说真的,气场这种玄妙的东西,真是绝佳的作弊器啊。
然后她转过转角,在气息最松懈的那刻见到了最意外的人。但鸦只是稍微愣怔便自如的打了招呼,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没有多年未见面的朋友之间的那种尴尬,就好像每天清晨见面时那种的平常和自然而然的熟稔。
“恩,好久不见。地球上没什么事,近两年已经进入到平缓发展期了,倒是你,最近应该也过得不错吧。”身上的那种不安,似乎散尽了呢,突然有种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的感觉啊。
“还好,你怎么来了。”这种突然出场方式,还真是她一贯的风格呢。
苏某人的影像似笑非笑:“不欢迎?”这代表她并不想提及具体过程,但没什么大碍就是了。
“怎敢。”鸦摇摇头,只是疑惑,“你就这样自由晃荡?”那两位可都不是心胸宽阔的存在,是有什么限制的吧,只见她的模拟影像,却不见其他。
“各取所需,各取所需。”苏某人挤挤眼,奸诈的像只小狐狸,“换个话题怎么样?一见面就这么沉闷多不好,嗯~比如说,你挺喜欢那孩子的,嗯哼~居然这样逗着他玩,以前还真是从没见过呢。”
“啊,突然觉得拉布拉多也挺可爱。”鸦看着苏某人,微微一笑,“其实更喜欢狐裘。”
苏某人惊奇了,这是她第一回在鸦口头上吃了败仗。
她开始对鸦的改变过程产生兴趣了。
鸦在心底笑笑。
多年没见还真正没有隔阂?见鬼呢。怎样没心眼的存在才会没心没肺的当作一切不曾存在?还好,两人都很理智,能在慢慢的谈话中找回的当年的感觉。谁说真正的朋友是在一起无言也不会无趣的存在?前提一定是不曾分开的朋友。
接下来的对话苏某人也穿插了一些自己那边的生活,比如冥夜出去历练一年没回来过了,比如研究员小姐自愿请示到北美基地去交换人员,临走时植诗诗有多不舍,再比如……
苏某人只是提了一两句,然后没几句便结束了对话。
她那边还有事,并不能长久的呆在这里,今天已经耗费很多时间就为了等到行踪不定的鸦,这意味着明天以及后天,也许还有大后天的时间都要扑在今天推掉的事情上了。
她决定提醒提醒鸦,省的到时候被拐走了。
于是在自身影像完全消散前,苏某人装作不经意的淡淡说道:
“你的眼底泛着迷茫,其实你已经忘了他们的存在了吧。真是个薄情的家伙,那么多谢你还记得我。”
接着影像就完全散去了。
鸦眼底阴郁了一些。
她的记忆经过反复的冲击折腾的确有很多东西都记得很模糊了。比如刚才苏某人说的那些名字,除了冥夜这个相处时间比较长的还能够记得一些,其余的真的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在脑海中翻了很久的记忆,她发现一次强行穿越时空的后遗症,是那个世界的东西在不经意间被一点一点遗忘。这便是世界的同化力,今天要不是苏某人提醒,她也许还在慢慢的准备某些待客之道。
非常时机当用非常手段,她不介意透露一些促使帝国公主出兵。
“苏子泠……”
鸦呢喃着这个似乎许久都没有正式叫出过口的名字,讶然发现自己居然把对方记得最牢,心底不由得叹口气。
人果然是欠虐的存在,当初被拉去做了各种试验居然还不长记性,真是……
收起心底多余的杂念,鸦面色一敛,淡然的折回大厅,她还要和帝国公主扯皮,今天实在还有很多事,很累呢。
——————次日。
在众多反对声中,安德拉尔出兵了,与此同时,她的咳嗽更加严重了。
“只是咳嗽?”鸦把安德拉尔的手腕都要捏青了,手下的感觉告诉她此人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缓和,柔和有力,节律一致,平和中正。绝对是没没病没灾的正常健康人。但偏偏她咳嗽的时候撕心裂肺,连血沫都飞溅了出来,又绝对不是作假。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身体不能用那个世界来判断?
真是……鸦无奈的看着筱摸出药瓶熟练的给安德拉尔灌药,突然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这还是那两个见了面就和百度见了360般恨不得削了对方的人吗……
“别捏了,再捏也捏不出朵花来。”安德拉尔揉着紫了的手腕,“知道自己力气大还不轻点。现在先别管我的事了,你来看看,前面的憎恶大群有异动,这是要做什么?”
鸦照做,因为她听见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几秒后,墨抱着头盔进来了。鸦知道,安德拉尔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就是墨了,还真是纠结的状态。
注意到鸦的跑神,安德拉尔瞪了她一眼,鸦集中注意力,然后才觉得不对劲。
朱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飞在憎恶群上方?
彻底叛变?
鸦的眼神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