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从鼻炎到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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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丢丢的策略 二

“要不,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进去再给我胖姐招呼一声?”丢丢看着忐忑不安的金刚,试探性的问道。没曾想金刚一听,马上微笑着点头称是,于是,丢丢就赶紧跑进杨明骨伤医馆内,在收费室找到胖姐,耳语道,“胖姐,有两件事必须提醒一下,第一,赶紧把张三孬转移到其他病房,比如地下室也可以,以防金刚的家里来人看见了穿帮;第二,金刚的家里人来了,就说金刚在无菌室内治疗,一定要说无菌室,不允许他家任何人进去,只管收医疗费就行了,呃?记下了?”看着胖姐眯缝着眼睛咧开了胖嘴巴,丢丢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旋即一转身,一股风似地跑到门外,向金刚一挥手,说道,“都安排好了,走吧!别误了正事。”说罢,二人来到大路旁,挡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迅速的上了车,出租车一溜烟开走了。

阮柿子家门前,街口,映山红一边捏着油糕,一边和小林拉着家常。小林因为昨天晚上齐怀阳骗走晴天钱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也就什么事情也不想干,心里面一直埋怨晴天的愚笨,懒懒的在床上一直赖到九点多才起床,大概梳洗了一下脸,便带上门,来到街口,一屁股坐在油糕摊子上的小长凳子上,心事重重的看着映山红捏油糕,映山红连续礼让了几次小林“吃油糕?”,小林只是摇摇头,心事太重了,没有胃口。阮柿子没有在晴天手里讨到任何便宜,后边又被宁叶子训斥了一顿,心有不甘,先是假装在门洞内的破床上睡觉,当察觉到小林走了出去之后,又假装去厕所,在厕所门前转悠了一圈之后,观察到小林坐到了油糕摊子上,便又假装着找东西,低着头磨磨蹭蹭的来到油糕摊子旁边瞎转悠着,一边观察着小林的动静,一边偷偷的拉了一条小长凳子,坐到一边,偷听着映山红和小林的会话。油糕摊子上坐着三个食客,除了一个年轻女人在阮柿子走到身边的时候很厌恶的起身离开之后,再就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边吃着油糕,一边和映山红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家常,时而看看街口的人来人往,时而很鄙夷的对着阮柿子唾上一口,有好几次都唾到了阮柿子的衣服上了,阮柿子也没有发火,只是“嘿嘿”地笑笑,然后伸手擦掉。阮柿子的微笑举动没有逃过映山红的眼睛,她一边忙活,一边拉着家常,又一边观察着阮柿子的举动,心想,“软柿子这货今天是怎么啦?平时可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主呀?今天一提到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吭气,就连吃油糕的人义愤填膺的给他吐唾沫,他也不吭气,这是怂了?还是害羞了?”于是就很大声的说道,“有些人呀,天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好坏不分,嗬嗬!就连眼睛上也像糊上鸡屎了,愣是把恩人当仇人呀,这种人呀,跟那乌龟有什么区别呀?”说罢,杏眼眯缝着瞅了瞅阮柿子,发现阮柿子只是偷眼看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说话。映山红就更加胆大了,提高了嗓门说着带刺的话,故意刺激阮柿子,籍以找回自己清晨没有赚回来的面子。

张二孬一路走着,一路思虑着如何样向金刚的家里人诉说金刚骨折这件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北街十字,他没有急着去金刚家,而是睁大眼睛扫视了一下金刚家门口,发现油糕摊子上的油糕飘香,闻着直让人垂涎,于是就走到油糕摊子边,紧挨着阮柿子坐了下来,对映山红说道,“嫂子,来几个油糕,让俺也解解馋!”

映山红看着张二孬微微一笑,问道:“大兄弟,外地人吧?咱这油糕皮薄酥脆,香甜可口,是咱们彭衙独一份呀,您来几个?”

“嗯哪?随便来几个,要是俺觉得吃起来爽口,就又会要得。”张二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面露馋相说道。

“那就先来六个吧?六六大顺呀!”映山红唱了一声“诺”,然后就操起盘子拾了六个热油糕端与张二孬,“您的油糕,脆糊着呢!热油糕——”

张二孬伸手从条桌上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只油糕,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小小的咬了一口,似乎很香?也许是很烫?只见张二孬伸出舌头不停地哈着气“啧啧,嘘嘘嘘——啧啧,嘘嘘嘘——。。。”

阮柿子一边听着映山红的指桑骂槐的音符,一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想着对策,冷不防被张二孬一下子挤到了小长凳子的边上,差点儿摔倒,本来是要发火的,可是回头一看张二孬那五大三粗的身体,也就只剩下吸凉气的份儿了。他一边“唏嘘”着,一边注视着张二孬,忽然发现,这个黑大汉子好像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呢?热油糕近距离的飘香味儿直往阮柿子的鼻孔里钻,没有吃早点的他就一边闻着诱人的香甜味儿,一边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着吞咽着口水,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麻地,要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惹人家多好呀?这油糕的味儿咋就这么香甜呢?叶子也是的,都日过三竿了还不见做饭,这是要饿死俺老阮嘛?奈奈地,这个死胖子,怎么早不吃晚不吃,偏偏就赶上俺老阮肚子饿的咕咕响的时候才来吃,这是要演示俺老阮吗?不成,俺忍不住啦?”伴随着喉结剧烈的上下滑动,阮柿子忍不住了,伸手就在张二孬面前的油糕盘子里抓起了一只油糕,狠命的咬了一口,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从口里吐了出来,舌头耷拉着,一边流着哈喇子哈着气,一边用另一只手掌伸到嘴边狠劲的扇起了凉风,嘴里含混不清的呜啦着什么,“啊呜啊哇唔哩哇。。。”

张二孬本来想着如何接近阮柿子并搭上话,在硬着头皮和阮柿子坐在一个凳子上之后,就故意用身子挤了挤阮柿子,谁晓得阮柿子差点没挤倒在地却愣是不吭气,于是,张二孬就在映山红端来热油糕之后就故意很大声的吃着油糕吧嗒着嘴巴,以引起阮柿子的注意,哪知道阮柿子这个家伙是个愣头青,硬是伸手抓起热油糕往嘴里送,这不,烫着了。张二孬看着颇具滑稽的阮柿子,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只是微微的抖动了几下厚嘴唇,然后一变脸,伸手指着阮柿子嚷道:“你这家伙,怎么偷吃俺的油糕?是不是想吃油糕想疯了?”并举起右手作势要打阮柿子的样子。阮柿子偷吃油糕本来就是一时冲动,这时一看张二孬黑着胖脸,圆瞪牛眼,举手要打自己,吓得“噗通”一声,一屁股滑落地上,双手上举遮盖头面,口中“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总之,谁也没有听清。

映山红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阮柿子,笑骂道:“绿乌龟,这回肇上事了。”小林则平静的看了一眼阮柿子,轻声说道,“心急吃不了热油糕,柿子的舌头被烫着了。”猛然一抬眼皮,看清楚了张二孬的样子,蓦然疾呼道,“这不是张二孬么?你怎么坐在这里?”

“哇啦老?”阮柿子看着张二孬瞪大了小眼睛,惊呼道,“里不撒忒坏楼?哈喇?”

张二孬冲着小林笑了笑,说道:“小师娘好!俺就是闻着这油糕好香,想吃一口解解馋呗。”

映山红亦是吃惊的看着张二孬,问道:“张哪啥?你不是把腿摔断了么?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东环路离这里可是老长一大截子路哩?”

张二孬憨憨的笑了笑,捏起一只油糕,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一边站起身来,抖动着双腿,又是侧身单摆腿,又是金鸡独立一脚登天。。。做完了几个姿势之后,笑着说道,“俺有铁布衫护体,俺怎么可能把腿摔断呢?怎说了,杨武家的窑顶也就那么一张老高呀?”

看着张二孬的一同举动,阮柿子彻底傻了眼,哈喇子也流下来了,也顾不得去擦,着急上火的一边打着手势一边问道:“扎尔老,喔唔几噶兹哪哪?”

映山红向阮柿子唾了一口,怒道:“绿乌龟,说啥鸟语呢?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在这样呜哩呜喇,小心我叫张哪啥打你?人家可是有武功呢嗷?”

阮柿子赶紧伸手擦了一把嘴角上的口水,用手在舌头上摸索了几下,清了清嗓子,看着张二孬大声“呜啦”了几句话,可是,谁也没有听清楚,于是,张二孬就拉开架势,作势要打阮柿子,阮柿子吓得赶紧站起身来,闪电般移动身形,躲到了自家门洞口,双手扶着墙壁,只露出半个脑袋向油糕摊子这边张望着。

映山红看了小林一眼,挤了挤杏眼,会心的笑了。少顷,问张二孬,“张哪啥?我昨天听我家思敏说,你跟金刚追什么贼娃子,追到杨武家窑顶的时候,不小心从窑顶上掉到了胡同里,这是真的吗?”

“嫂子,不瞒你说,这个确实是真的!”张二孬重新坐回到小长凳子上,一边捏起油糕品尝着,一边有意无意的偷眼看着门洞口露出半个脑袋的阮柿子,大声说道,“俺跟金刚都是从窑顶上下去的。”

“哪?你好像没事人似地回来了,金刚在哪呢?”映山红一听金刚也从窑顶上下去了,着急的大声问道。

“金刚在哪呢?”张二孬回过头去看着阮柿子,大声的说道,“嗷嗷嗷嗷啊——俺想起来了,你看看俺这急性,金刚还在杨明骨伤哪儿呢。”

“那么高的窑顶,金刚从上面摔下来,八成是摔坏了?”映山红激动的说道,“肯定是摔坏了?一张多高的。”

“啊——窑顶?金刚?”阮柿子听到这儿大惊,身体猛然一震,他感觉到自己可能有点儿窒息,心脏可能都要停止跳动了,“金刚呀,可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呀,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麻麻呀,金刚摔坏啦,在杨明骨伤那儿,这个事情得赶紧通知叶子去。”想到这,阮柿子顾不得头晕眼花,赶紧连滚带爬的冲进门洞,穿过院子,一头扎进自家的窑洞里。

窑洞内,宁叶子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数着钞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态;齐怀阳则坐在脚地的小方桌旁,一边悠闲地抽着从晴天那儿拿来的外国香烟,一边有滋有味的品着茶水,欣赏着宁叶子数钱的幸福样。白天,由于窑洞内关着点灯,而外边透进来的灯光比较昏暗,阮柿子冲进窑门后,一个前扑,待看清齐怀阳的身子后,猛然一个急刹车,却没有刹住,一下子就扑在齐怀阳的身上,将齐怀阳瞬间扑倒在地。“呀——”齐怀阳一声惊叫,吓得叶子赶紧将钱压在屁股底下,才回过神来向齐怀阳看去,却看见阮柿子压在齐怀阳的身上,整个人哆嗦成了一团。

“柿子,你这是疯啦?”宁叶子呵斥道,“你怎么敢向齐哥动手呢?快松手!”说罢,一抬屁股跳下床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向阮柿子的身上劈头盖脸的打将起来。“泥麻地,我叫你疯?我叫你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呀啊呀,别打啦别打啦,金刚出事啦!”阮柿子哆嗦着急忙用手护住头部,大声喊道。

“金刚出事啦?”宁叶子停下了疯狂的拍打,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金刚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