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从鼻炎到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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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嘘道

程三针从西山头煤矿回到医馆之后,先去里间洗了个脸,然后泡了一壶严茶,自己一个人坐在医馆大厅的沙发上,思虑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医馆大厅的另一边,针灸治疗床上躺着一个老头,裸露着上身,肚子上扎了好多银针,街窗前的木凉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病号,男的是个中年人,好像是面部的疾病,左脸上扎了十几根银针;女的好像是头部的病,头顶上扎了七八根银针。两男一女的嘴巴似乎不受针灸的影响在一块儿拉着家长,有一句没一句的。

郑英儿给病人昨晚针灸后,闲来无事,就拿着一本医术,坐在药厨前的椅子上,细心地翻看着。

‘如果是阵法出了问题,那么,根本就没法开启?如果是那两个白皮肤的加入影响的话,那也不可能同时被白光吸走呀?难道是阵法开启有误?也不对呀,赵飞燕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呀?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呢?’程三针有点儿脑仁子疼,赶紧用是双手按揉太阳穴,按揉了一会,稍微能缓解一下。

“程老师,这都下午啦,陈广平怎么还没来?”郑英儿看了一会书,有点腻味,就将医术放到药厨前的吧台上,看着发呆的程三针,问道。

“陈广平?在哪儿?”程三针恍惚间,听见郑英儿在说话,好像提到了陈广平,自己有没有听清,于是,急忙问道。

“我再问你话哩?”郑英儿站起身来,一跺脚,略带生气的眼神看着程三针,说道。

“嗷嗷——你是说广平呀,嗷——我也没看见。”程三针急忙说道。

躺在针灸治疗床上的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程大夫,我差点忘了,昨天你让我给麻春胜稍话,我去了他屋,麻春胜不在,我就给他妈说了,说程大夫找麻春胜有事,我不知道麻春胜来了没有?”

“老麦,谢谢你,麻春胜今天没有来,麻烦你一会回去后,在看一下。”程三针客气的向针灸治疗床上的老头说道。

坐在街窗前木凉椅上的女人说道:“程大夫,你不用去麻春胜家里找了,麻春胜的表叔给娃结婚,麻春胜这两天就在他表叔家里帮忙哩。”

“他表叔家住哪里?”程三针问道。

“跟我在一个村子里,我家在西头,他表叔家在东头,门口有个大槐树的就是。”女人介绍道。

程三针听后,也没有心思喝茶了,连忙起身,对郑英儿说道,“英儿,你先看家,我出去一下。”

“你又要到哪里去?”郑英儿不高兴的问道。

“我找麻春胜有些事。”程三针说完,急忙走出医馆,咱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对出租车司机招呼道,“去嘘道!”

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车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呼——”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嘘道也是一个古城遗址,据说是黄帝时代春公的封地。春公何许人也?据史书记载,春公者,仓颉弟子也。仓颉造字,这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事情。

仓颉的大弟子,那当然是刻字专家了。为什么要说刻字呢?因为在上古时代,还没有纸张,也没有竹子作书的发明,人们记录全是用刀刻在石板上或者龟甲上,因此书法不论好坏,都是以刀刻为主。春公当仁不让的,也就是当时最好的书法家之一了。

是对是错,现在也无法考证了,只是知道,在上古时代,春公建城的时候,城墙总是打不好,早上打的城墙,下午就自动溃散了;下午打的城墙,到第二天早上自动就溃散了。春公急了,于是就请雷公来看风水。

雷公何许人也?据史书记载,雷公者,药工也,制陶之俊秀也。简单解释,雷公就是中草药炮制的专家,也是最厉害的制造瓷器的专家,对于风水也是很在行的一个人。

应于春公的邀请,雷公就坐着牛车来到了嘘道,大老远一观看,嘘道上空紫气缭绕,五灵之气太过浓郁,于是,就对春公说,‘你们这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地下的天灵石储量很丰富,城墙打不好的原因,主要还是五灵之气太多造成的。’春公就问,‘如何解决?’雷公就说,‘可以绘个地图,把垒城墙的地方画上线,然后向下挖,把地下的天灵石拿掉,再在挖过的地方重新砌墙,这样,城墙就不会溃散了。’于是,春公听取了雷公的建议,就带领族人画线挖土,一个个族人干的是气喘嘘嘘,费力好大劲才挖好了一圈儿通道。

于是,族人就半开玩笑的说,‘这些通道就叫嘘道吧,最合适不过了。’最后就以讹传讹,嘘道这个地名就流传了下来,而春公的名字却很少有人知晓了。

出租车在山路上七拐八拐,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车子才开进嘘道村口。嘘道村就一条东西大道,在村口的一个大槐树旁,程三针让司机停下车,然后吩咐司机到等一会儿,后面还要回城。司机就将车子开到一旁休息去了。

大槐树大约有四个人合抱粗细,槐树上扎满了红布条,有新的,也有旧的,应该是祈福的那种意思吧。树身上被黄绸子裹着,显得有点苍凉的感觉。大槐树边,在第二家门口,贴着喜庆的红色对联,上联:天作之合结良缘,下联:地结同心佳话传,横批:永结同心。

“咳咳!好对联!”程三针赞叹道。

“当然好了,你没看是谁写的么?”一个中年模样的汉子,头戴一顶枣红色礼帽,身着一身红色唐装,脚蹬黑色登云皮鞋,一脸的幸福神色,左手捏着一盒种花香烟,右手捏出一根,笑嘻嘻的递向程三针。

“谁写的?”程三针本来就不吸烟,但是对于人家的喜庆之物还是来着不拒的。

“我表侄麻春胜么,彭衙书协的,这个!”中年模样的汉子说着,一身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哦?书协?”程三针感觉到脑袋有点发懵,他真的不知道,麻春胜什么时候还有这等身手。

嘘道人好客,这个中年模样的汉子,也不例外。只见他一把拉住程三针的右胳膊,就要强行把程三针拉进屋子去吃酒,程三针也慌了,急忙推辞,奈何力气没有中年模样的汉子大,硬生生被拽进了屋子里面。

在屋子里的两侧,是对檐六间厦房,厦房的门上都贴着对联,窗上则贴着红色的窗花和大红喜字,院子里摆着好多方桌和凳子,一群满脸喜庆的男女在过来过去的忙活着,当然了,也有静坐在放桌边喝茶或是打扑克的;与六间厦方后边接壤的是一个人字形弓脊房,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砖券门洞直通弓脊房内,弓脊房内烟雾缭绕,好像是厨师在烧火做饭的阵势。

中年模样的汉子将程三针安顿在一张方桌旁,然后招呼一个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过来切茶,自己就屁颠屁颠的向弓脊房内走去。

“喔——你好!先喝水!”右肩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将一杯热茶放到程三针面前,然后身子前倾,仔细地打量着程三针,左手飞快的从桌子上的红花瓷碟子里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角,右手从上衣口袋内摸出一个气体打火机,麻利的点着,眯缝着眼睛狠吸一口,须臾,站直身子,吐出来一个很浓的烟圈,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乡党,你是哪儿的客人?”

“我从县城来。”程三针盯着右肩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说道。

“哦——县城,远路上来的呀。”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坐在旁边,又狠吸一口烟,徐徐突出烟团,问道,“吃过饭了吗?呃?县城?”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一脸惊喜,急忙向程三针身边挪了挪屁股,脑袋凑近,问道,“听说县城新近来了一个中医,很厉害,一诊脉就知道你得的是啥病,你见过吗?”

“嗯,见过了。”程三针点头说道。

“嘿!你见过了,到底咋样?诊脉是不是真的?”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人兴奋异常,可能是昨天晚上打牌打了一个通宵吧?眼睛熬得通红,一双红眼睛死盯着程三针的嘴巴,好像一不留神就会亲一口的样子。

“不怎么样?”程三针没好气的说道。

“夏——你放屁!”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大叫一声,惹得周围的人立即投来惊异的目光。

“呃?”程三针一愣,没想到中年汉子如此无礼,一句不合就骂人。“你怎么能骂人呢?”

“我骂你是小事,我还没有打你哩?”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忽的站起身来,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唾沫星子乱飞,“我们村去了几个人看病,人家回来都说一诊脉就知道你是啥病了,跟仪器的诊断还准确,你一来就口出狂言,还说不怎么样,哼!那你又怎么样呢?你会诊脉吗?你会看病吗?傻猫,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放屁!”

“呃?”程三针脸色都绿了,想要发火,可是一看到眼前这个中年汉子魁梧的身材,心中刚刚泛起的那一丝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老话说得好,惹不过还躲不过嘛?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程叔,你怎么来了?”程三针刚站起身子,准备往外走,就在这时,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人从弓脊房内走了出来,大声问道。

“咦——这不是春胜吗?!”程三针故作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也在这?”

身材苗条的年轻人就是麻春胜。麻春胜走到程三针身边,右手一伸,拉住程三针的右手,说道,“这是我表叔家,我表哥结婚,我过来帮几天忙。”继而又问道,“程叔,你跟我表叔认识呀,我怎么从没听我表叔提话过你?”

“嗨!”程三针略显尴尬的解释道,“我刚才打门口路过,看见门外那个大槐树,我就让停下来祈福,然后看到门口的对联写的很好,就赞美了一下,谁知道主人好客,硬是把我拉了进来。”

“哦——”麻春胜轻呼一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吃个饭吧,也沾一粘喜庆。”

“不了,我还有事。”程三针做出欲走的架势,和麻春胜分开右手,顿了一下说道,“哎,春胜,我想起来了,有个事还得麻烦你一下。”

“哎,程叔你就直说吧,只要我麻春胜能办到的,绝不畏缩。”麻春胜挺胸抬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站在旁边右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中年汉子,一听两人的话语满含旋即,深怕惹祸上身,急忙脚底抹油,溜进了旁边的厦房内。

“也不是啥大事,”程三针向麻春胜一挥手,“走,咱们出去谈。”

想要求人办事,必然不能藏着掖着,这个浅显的道理傻子都懂,程三针也不例外。

门外,一个四周没有人的大树下,程三针右手拉着麻春胜的右手,将清泉古镇的阵法如何开启到自己不明不白的昏睡在西山头煤矿上的经过,一字不落的全部说给了麻春胜听,麻春胜听完之后,迷上眼睛思虑了十息左右,然后睁开眼睛,将身上的黑色中山服细细的整理了一下,轻轻弹去衣袖上的细小灰尘,才略显忧郁的说道,“程叔,我把这件事细细的分析了一下,我认为呀,应该是赵飞燕拿到的那个阵法图不对。”

“呃?”程三针瞪大了眼睛。

“你想呀!如果赵飞燕拿的那个阵法图真的能打开阵法,那你们当下应该是进入清泉古城之内才对,而不是你昏睡在西山头煤矿上,其他人也不见了踪影,对不对?”麻春胜两手比划着说道。

“好像应该是这个道理?”程三针思索了起来。大脑像过电一样将前边发生的事情过滤了一边,突然右手一拍大腿,大声说道,“踏马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什么什么?”麻春胜盯着程三针的脸吃惊的问道。

“我原来在一个机缘巧遇的情况下,从一个老道人手中获取了五颗天晶石,”程三针说道。

“夏——天晶石?”麻春胜惊叫了起来。

程三针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捂住麻春胜的嘴巴,“嘘——”了一声,然后转头向四周瞭望了一遭,发现没有人注意,便取下捂着麻春胜嘴巴的手掌,小声说道,“小声说话,叫那么大声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