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从鼻炎到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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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张三孬的心思

申红影凑近张二孬,嘴巴对着耳朵小声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张二孬的牛眼一下子睁得像年画上的周仓一样大,甚至有过及而无不及,哈喇子从裂开的厚嘴唇边留下来也没有感觉到。申红影说完悄悄话后一回身,看见张二孬的痴呆样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用手拍了拍张二孬的肩膀。

“你这个瓜子张,饭都吃完了还流哪门子口水呀?哈哈……”

张二孬一怔,赶紧用胖手去擦了擦嘴巴,擦了一手黏黏糊糊的东西,顺手就甩在了地上,申红影一见急忙伸了一下舌头,匆忙间左手捂住嘴巴,伸出右手抓起餐桌上的纸巾递向张二孬,张二孬接过纸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胡乱擦起了嘴巴。

“瓜子张,”申红影向饭馆门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些话你可别给人家说是我说的,噢?咱们那儿说了那儿散,全当话儿被风吹跑了,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呀,你可别出卖朋友?”

张二孬四下里看了看,使劲的点了点头,“记住了记住了,俺心里有数,出卖朋友的事情俺坚决不干!”说罢伸出右手在空中挥了一下,一副起誓的样子。

这时候陈发财和张三孬出现在了饭馆门外,陈发财向申红影招手,“申教练,我还有事,我现在就走呀!”

“不急不急,”申红影赶紧起身走向门外,“我也走呀,顺便坐一下你的车,”走到门口了一回头对张二孬呼道,“就那个事,你自己斟酌,可别搞砸了,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张二孬站起身双手抱了抱拳。

送走申红影和陈发财后,张二孬就把张三孬拉到南大街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看看四下无人,才悄悄地向张三孬问道,“三弟,你来的时候家里一切都好?”

张三孬一边用胖手理着头势一边哼哼了一下。

“你来娘没有让你给俺捎什么话?”张二孬继续问道。

“没有!”张三孬用手依旧理着头势。

“那?”张二孬向巷子两头望了望,“俺怎么听说你是专门为了一本什么书才来彭衙的?”

张三孬倏忽间打了个激灵,一边用胖手摸耳朵一边向左右光顾,口中喃喃自语,“谁说的?谁?谁说的?”随后看着张二孬疑惑的问道,“谁说俺来彭衙是为了一本书的?俺才不稀罕那本书哩。”

张二孬吃惊地看着张三孬,仿佛张三孬一下子变得很陌生了,陌生到连自己也不认识了,难怪申红影一见就说有问题,而且是关于晴天的书的问题,看来人家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可是,张三孬又不学医又不练武术,他要晴天的书干嘛?况且他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文化水平,即就是拿到了晴天的书他也看不明白呀?张二孬抬头看了看天,接近正午的太阳非常刺眼,若不是天空有几朵云彩飘过,这个时候的太阳还真不敢用眼睛去直看。张二孬一边看着太阳一边用胖手摩挲着眼角流出的泪水,猛然一个医生的影子从他头脑中划过,他不由自主的叫道,“刘青山!”

张三孬正在一旁看着哥哥发愣,猛然听到哥哥在叫刘青山的名字,吓得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匆忙拿眼向巷子左右敢看,嘴唇几乎同时附和着说道:“刘大夫,刘大夫……人呢?”

张二孬倏忽间站直了,一伸手向张三孬的胸脯打了一记直拳,张三孬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手捂胸口吃惊地看着张二孬,痛苦的哆嗦着嘴唇叫道,“二哥,咳咳——二哥!”

“不要叫俺二哥,”张二孬愤怒的说道,“俺不是你二哥,刘青山才是你二哥。”

“二哥,你误会俺了,”张三孬痛苦的说道,“说真话,俺来彭衙确实不是来找你的,俺是奔着一个叫晴天的人来的,刘青山说晴天有一本书,是祖传的一本古书,能值很多钱的。”

“那你就为了钱而不顾道义重操旧业?”张二孬喝斥道。

“不是的,二哥,不是的,”张三孬继续说道,“刘青山的女儿刘云,你可知晓?”

张二孬点了点头。

“俺在剧组跑龙套,多亏了刘云的照料,因为刘云和导演关系好,俺才没有失业,就在那一直干着,这不,导演前一向又跟剧组一个女演员好上了,而且两人还去了外国,这个刘云也就失恋了,俺也没事,俺就整天陪着刘云细心劝说,这么一来二去刘云就跟俺成了朋友了,前天听说她爸病了,俺就跟刘云一起去他家看望她爸,刘云就跟她爸提起了俺,并说明了俺过去曾经是个侠盗,最后补充并发誓说这辈子就跟俺一个人好,没想到刘青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让俺先把一个叫晴天的人书弄到手,不然他给他女儿的嫁妆就实现不了,前晚俺和刘云回到剧组之后商量了半宿,俺说俺是个侠盗不假,可是俺这个侠盗早就因为某种原因金盆洗手不干了,谁知到了昨天,刘云向俺发誓,说她爸看重的东西一定要争取,不就是一本破书嘛,那个叫晴天的人也有点太抠门了,人家出钱你把书一卖不就完了嘛,省得人家老惦记着你的东西,刘云说偷书不算偷,偷钱才叫偷,并说这回是为了她才让我破戒的,你说俺能不来吗?再说俺也老大不小了,在剧组像俺这么大的人人家都有小孩了,没有小孩的也大多都在发展恋人了。”

“住嘴!”张二孬怒道,“照你这么说二哥俺都变成老光棍了?”

“不是的不是的。”张三孬急忙说道,“好俺的二哥哩,环境不同,标准就不同嘛,俺弟兄俩过的都不如意呀!”

“哼哼,这还像句人话。”张二孬上前一弯腰把弟弟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拍打弟弟屁股上的尘土一边埋怨,“三弟,有什么事儿怎么不早告诉俺呢?你要是早说了俺也就不会动怒啦!”

“好俺哥哩,”张三孬笑道,“你看俺们俩见面之后哪有时间说话呢?”

“呃——”张三孬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嘿嘿,还就是的,呃?还就是的。”

“二哥呀,俺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张三孬微笑着说道。

“说吧,俺不见怪!”张二孬笑了笑。

张三孬伸手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俺想代替你几天,就几天,等俺把书拿到手之后,俺们再换回来行不行?”

“嘛意思?俺没有听明白。”张二孬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弟弟问道。

“俺是说,”张三孬比划着说道,“你把你在彭衙的情况给俺说一下,然后你会栎阳看娘去,在家最多呆上两三天,你然后再来彭衙,到时候俺的问题也就全部解决啦,中不中?”

“这样啊?”张二孬一拍大腿叫道,“中!中!为了你的婚姻大事,当哥的这回也就豁出去啦。”说罢就把自己来彭衙的前因后果仔细地向弟弟讲述了一边,讲完了之后又和弟弟互换了外衣,然后看了看弟弟的头势感觉不大妙,又拉着弟弟去理发馆理了一次发,理得跟自己大致一样这才罢休,随后又交代弟弟少说多做,以免暴露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兄弟二人出了理发馆后就分了手,张二孬去长途汽车站坐车回栎阳,张三孬径直去程三针医馆,当张三孬走到北街十字的时候正赶上小林在质问程三针,他就顺便看了一会热闹,

眼见了小林的厉害、软柿子的懦弱、程三针的落败,然后趁着程三针回身的时候紧步抢先进入程三针医馆,旁若无人的坐到上发上传茶倒水,然后很悠闲的品着茶水,看着医馆的四周陈设,心中暗自嘀咕,医馆的变化与自己昨天溜进来冒充张二孬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呀,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叫陈广平的小子仇视自己的眼神和那几个接受针灸的患者对自己漠视的目光……

程三针坐到沙发以后,张二孬机械的很不情愿的给程三针沏了一杯茶水,然后就坐下来冷眼看着程三针,无意中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张三孬想把目光拿开,却又拿不开,因为他从程三针的金鱼眼中看到了与刘青山一样的悲哀与怨愁,二者的眼光中唯一不同的感觉是程三针的眼光中多了几份杀机,确切一点说分明是流露出了杀机,张三孬一惊,这家伙是不是杀过人?因为在剧组他有一个同行是刽子手,因为厌倦了杀人的工作而提前退休了,又因为儿子是导演助理的缘故就直接在剧组干起了武术指导,而这个时候的程三针,其眼神与刽子手的眼神何其相似,想到这张三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二孬,叔问你一个事儿,你可要如实回答哦!”程三针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张三孬说道。

张三孬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昨晚你去金刚家了?属实?”程三针问道。

“金刚?”张三孬一听金刚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口中不由得念叨了起来,“金刚?……”猛然,他一拍脑袋惊叫道,“俺知道了,你说的就是外国电影金刚中的那只叫金刚的大猩猩,对吧?啊哈,这个俺知道,俺就爱看这部电影,那个金刚好神奇哟……”

程三针大窘,知道自己又撞着南墙了,刚想训斥张三孬,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郑英儿和陈广平的笑声打断了。

“嗬……”

“啊哈哈……”

两个人看着张三孬的楞样儿直笑弯了腰,直笑得喘不过气来。

“不要笑啦!”程三针站起身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大声嚷道,“不要笑啦好不好,没看见我今天倒霉吗?我已经够倒霉的啦!”

程三针一发火,郑英儿和陈广平立即止住了笑声,静静地看着程三针。程三针拿眼回顾了大厅一圈,当目光扫到张三孬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哈哈……”

张三孬在沙发上斜身坐着,一双眼睛白多黑少茫然的看着大厅滴溜溜地乱转,他弄不清别人在笑什么?他也无暇估计别人的心思和想法,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弄明白晴天是谁?那本祖传的书籍到底放在那里,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自己和刘云的问题也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不过他无意间的目光动作却暴露了自己,作为侠盗嘛,说好听一点是侠,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贼,而且是一个纯粹的贼,幸亏程三针和众人不是警察身份,也没有警察那样的辨别能力,要不然张三孬这会儿还不知道无地自容地要钻到哪一个地缝哩?

“瓜子,连金刚都不知道?”郑英儿一撇小嘴不屑地说道。

“要不,人家怎么会叫他瓜子张哩?”陈广平补充道。

程三针止住笑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的金刚嘛,不是电影里的那个大猩猩,他是医馆对面摆地摊的那个结巴男人软柿子的儿子,他家里你昨晚上去过,呶,医馆斜对面的就是,怎的忘性这么大?看来瓜子张这个名头配在你的身上一点也不哈。”

“呃——俺明白啦!”张三孬眨巴着牛眼说道,“这个金刚就是一个碎小伙娃,不是多灵醒也不是很瓜,这个俺见过他。”张三孬不愧是张三孬,明明没有见过金刚,却由于江湖经验多,很早以前就学会了笼统说话,以话套话,现在正巧又给自认聪明无比医术无敌的程三针用上啦。

“没错,金刚就是一个十足的瓜子娃!”郑英儿补充道。